《劝你善良》叹空

11、第十一章

　　这天雪夜叶善没有问陈芳发生了什么，隔天他同样没多嘴。他不说，但心里估摸王华又干了什么事惹到了陈芳。
　　叶善不问的本意是不戳舅妈的伤心事，不料自己的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心思竟间接影响陈芳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
　　陈芳是几天后才发觉自己左耳听力降低的，起初出现耳痛、耳鸣她没在意，吃了止疼药也就算了，不料一天上午正在补衣的她突然听外面的叶善叫她妈。
　　陈芳吓了一跳，她跑出门找到小孩，而后发现叶善叫的是舅妈，但由于她听力出现问题，只听到“妈”这个字。
　　陈芳的听力只是微弱不是没有，所以她没有当回事。大年三十那天下午，消失大半个月的王华回来了，当时叶善在门口用煤炉烧水，看到烟雾中冒出一个头一时间没认出这是他舅舅。
　　王华急匆匆赶回来是为了过年，见叶善抓着蒲扇在门口烧炉，丢给他一包麻花说是新年礼物。
　　叶善接过麻花在他进门时大喊：“舅妈！”
　　陈芳欸了一声走了出来，随即在看到王华的第一秒她操起墙边铲雪的铁铲挥了过去。
　　常年下地干活的女人力气不小，陈芳这突如其来的行为让王华肩膀硬生生挨了一下，被打的王华慌忙躲过陈芳的第二下，还没来得及庆幸，他被什么东西绊住，摔在地上。
　　跟在他身后的叶善面无表情的收回腿，而后在陈芳冲过去打王华的时候递了根皮带给她。
　　接过皮带的陈芳可谓如有神助，她不顾王华嘴里不干不净的脏话狠狠发泄了一番，直至王华张口求饶她才收手。
　　瞧着跪在地上无力招架自己行为的王华，陈芳不敢相信她真的能把对王华的旧恨一朝报了，她大声喘了口气，然后慌乱的拉着叶善出门透风。
　　呼啸而过的寒风吹得陈芳清醒不少，她和叶善站在巷子的风口处吹了几分钟，然后大声笑了起来，笑完以后他又开始担心王华会报复。
　　“别怕，”叶善宽慰道，“只要敢反抗就不用怕。”
　　叶善是昨天偶然听陈芳与小姐妹聊天才知道她和王华去县城发生的事情——陈芳在县里卖酱菜只能赚个块儿八毛，她觉得钱太少又卖的慢便去几家饭店推销了自己的菜。好在她的菜口味不错，价钱也压的低，加之陈芳实话实说自己想走量于是没多久就把那缸菜卖了出去。
　　酱菜连带着腊肉一共卖了小一千，钱立即结清，陈芳走前留了村头的电话号码给那家老板，告诉他往后有需要可以联系自己。
　　菜卖完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加之王华最近稳重不少，所以陈芳决定去超市买些过年用的干果、零食和酒水。
　　陈芳这次出去没带包，钱放在外衣口袋里她总不放心的隔一秒摸一次，王华见她这样小心便提议把钱放他那儿。
　　陈芳没有多想就把钱给了他，之后两个人开始逛超市，付账的时候陈芳找身后的王华要钱，结果转身发现王华不见了。
　　东西已经在收银台，钱和人却不见了，陈芳当时就想到最坏的结果。
　　她将买的东西还给营业员，接着快速下楼寻人。
　　亏得下雪天车子难等，陈芳找到王华的时候他正缩着脖子在公交站等车，看到陈芳时他下意识的想跑，但道路结冰不太好走，才跑两步便被陈芳抓住了衣服。
　　也不知王华有意还是无意，他甩开陈芳的时候用了非常大的力道，手掌在她的左脸落在重重一巴掌，陈芳不防下脚步一滑摔倒在地，爬起来后半边身子都麻了。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但王华没时间管陈芳究竟如何，他头也没回，就那么跑了。
　　这件事陈芳对来看自己的隔壁村小姐妹抱怨的时候气的差点把手里要补的衣服撕了，小姐妹看她挺激动的忙问：“他多久没回来了？”
　　“十来天了，”陈芳道，“希望他别回来了，害人。”
　　小姐妹是个劝和不劝离的人，在得知陈芳的想法后劝慰了几句回去了，她走后陈芳放下手里补的衣服准备做饭，做到一半叶善进来了。
　　叶善自从住进这里便一直很乖巧听话，所以在他提出以暴制暴这个方法后陈芳很诧异。
　　“他明天很有可能回来过年，”叶善说，“你不能让他随便进门，你得给他一个下马威，不然以后他还会继续这样。”
　　听了此话的陈芳很踟蹰也很心动，可她不是没还手过，只是她一反抗王华都会三倍四倍的打她，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本就不是一个量级，她还了几次手后便不再敢，唯有放任自流了。
　　叶善自然懂被经常家暴人的想法，他用半个晚上的时间向陈芳表达了以暴制暴的好处，但是她一直是不敢、怕来搪塞，最后叶善想起来舅妈和舅舅几十年都没有孩子这件事，继而他道：“你想你未来的孩子也被他打到大吗？”
　　陈芳闻言突然怔愣不知如何回答，少顷她说：“万一不会呢，他说有了娃会对他好的。”
　　叶善无奈了，他问：“你平心而论，他真的能忍住不动手？”
　　之后的时间里陈芳始终在沉默，叶善估计自己白说了，内心幽幽叹了口气回了自己屋。
　　隔天陈芳在叶善刷牙时猝然道：“你觉得我能做到昨天你说的事吗？”
　　叶善抬头与她对视几秒，然后点头：“可以。”
　　于是乎在王华认为过了这么久不会再有什么事的时候陈芳给了他迎头一棒。
　　不过陈芳打王华这事儿不含什么金手指，纯粹是叶善看出王华身体状况欠佳，万一他身体倍棒，叶善也不会让陈芳涉险。
　　叶善和陈芳在村子里晃荡了半天回了家，回去的时候王华正捧着一碗面在厨房吸溜，看到一大一小回来自觉的回自己屋去了。
　　陈芳这回威风了，平日里她受够了王华的趾高气昂，现下她翻身农奴把歌唱怎一个欢欣了得，三十这晚她做了八个菜，和叶善吃完了才叫王华过来吃。
　　陈芳所在的村子有守岁的习惯，正好她不愿意和王华一个被窝躺着，因此吃完晚饭便抱着被子去了叶善的屋子。
　　叶善第一次被长辈照顾着睡觉还挺不习惯，但小孩瞌睡多，他听了几首陈芳所唱的歌谣就睡着了。
　　他睡着后陈芳守到了零点，零点后她起床用棍子堵上门，随后才上床休息。
　　这个年过得比往年拮据，不过陈芳的心情不错，王华回来的这段日子她带着叶善走亲访友拿到不少吃的和用的，整个年里她都喜气洋洋的，直到回到娘家她母亲催她要孩子。
　　之前王华赌博欠钱没办法余钱借给她弟弟买车这事儿她母亲有一段日子没给她好脸色，陈芳本想趁着过年和娘家缓和关系，岂料还没和她妈说上几句话陈母就问她何时要孩子。
　　“不下蛋的母鸡别人要你干嘛？”陈母没好气的说道，“回头王华狠抽你不怪俺们家不替你说话啊。”
　　陈母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恶意，一边的叶善在她说完视线就黏在她的脸上。
　　陈芳没说话，她抓了一把堂屋桌上的瓜子和糖塞进了小孩口袋里，接着抱起叶善走了。
　　两人走的时候陈母嘀嘀咕咕好似说了什么，叶善立即机敏的回头看她，陈母猝不及防之下的和叶善探究的目光撞上。
　　小孩和她互望了几秒，接着被陈芳抱离了陈家。

作者有话说

　　说一下我的工作时间哈，我第一天上24小时（晚上可以睡一会儿）第二天回家睡觉（晚上就写不了文，因为太累）第三天可以在家玩，所以只有第一天上班和第三天休息能写文，中间第二天大概率没办法更，所以希望大家能谅解一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