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不哭》桃幼鱼

25、第 25 章

　　“哇，好深奥啊，爹爹看得好透彻。”玛瑙赞叹，“那吴氏呢？”玛瑙继续问道。
　　顾霄生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吴氏是新贵，你知道他家是靠什么起家的？现在主营什么？”
　　玛瑙老实答道：“不知道，他家好像是近两年才起来的，而且与我们家关系好像不大好，从没有过什么往来。”说着又重新煮了壶茶。
　　“吴氏是三年前皇商选拔时入选的。”顾霄生纠正道，“他家……”说到这顾霄生顿了顿，又笑了声，道：“是跟西域做买卖的。”说完，笑着看向玛瑙。
　　玛瑙恍然：“怪不得，我在他家的铺子里看见过不少来自西域的东西。原来他家也是跟西域商队做生意的，可皇商里已经有我们家是跟西域做生意的了，为什么还要添上吴家？”玛瑙困惑，顾家的生意已经够大了，而且在为皇室采买供奉上从来没有过不妥，吴家怎么成为皇商的？只见顾霄生还是那样笑着看向她，不禁问道，“爹爹，怎么了？”说完，头脑豁然顿开，掩口道，“爹爹，吴家，不会是？”不会是您自己扶起来的吧？玛瑙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顾霄生点点头，转头去看炉上煮着的茶，留女儿自己消化。
　　玛瑙还回不过神来，所以自家父亲从很早之前就计划让顾家退出皇商了，而且都已经着手准备了，事情也都已走上正轨。这是个什么父亲啊？神仙吗，这是？在顾家风光的时候考虑急流勇退，明哲保身。所以自己之前一直都是杞人忧天了？他们家的顶梁柱早就已经运筹帷幄了？感觉这个世上所有夸奖人英明睿智决胜千里之外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自家老爹了，让她缓缓。
　　玛瑙仰躺着瘫在车厢里，幸好车厢里够宽敞，不然真的装不下了。一张小卧榻，一把小几并一张棋盘，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物件。茶壶，茶杯，茶盘，茶罐，煮茶用的小炉子，装炭用的箱子，食盒，被褥，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等了半晌，玛瑙才慢腾腾地起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开口：“爹啊！”
　　“嗯？”顾霄生笑着应道。
　　玛瑙丧了：“所以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烦恼什么啊？我决定了，到了榕城我一定要好好地玩儿，尽情的玩儿，什么都不想了，您太欺负人了！”玛瑙又扑在顾霄生身上开始撒娇腻歪吭叽。
　　顾霄生笑了：“好好好，好好的玩儿，你撒欢儿都没问题。”随即说道，“说起来，你舅舅在榕城也住了两三年了，不知道他在那具体情形怎么样了。”
　　“舅舅不是一直跟您有书信往来嘛。”玛瑙手指抠着棋盘。
　　顾霄生还在想着：“书信上哪里说得清？央央啊，咱们这次去榕城，爹爹可没有定下客栈，也没有买宅子，我们是要住在你舅舅家的。”
　　玛瑙：“哦，那您跟舅舅说了吗？”
　　“没有啊。”顾霄生理所当然，“所以啊，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哄哄你舅舅，骗骗他，我们是要住好几月的，不能露宿街头，很丢脸的。”
　　玛瑙垂头，更丧了。
　　爹啊，您在坑闺女这条路上是越走越顺，越走越远了吧。
　　又过了几天，车队到顺昌了。一路上还算比较顺利，没有碰上恶劣天气，照这个速度前进的话，再过两天就能到榕城了。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天气放晴，虽然还是很冷，可是太阳大得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车队前面的侍卫家丁们嘴里喊着不成调的号子，车夫们也吆喝地响亮。一行人忙忙碌碌的向前赶去。
　　马车里，玛瑙刚刚睡醒一觉。
　　因为昨天晚上没有在天黑之前赶到镇子上找到客栈投宿，所以一行人只能在郊外露宿。玛瑙生平第一次睡在野外，虽然是在马车里，可也还是睡不安稳。取暖的篝火燃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有外面的车夫、家丁、护卫们谈笑的声音。在车厢里可以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树枝被风吹得相互挤压碰撞“咯吱，刺啦”的奇怪声音。玛瑙胆子小，听到这些声音，就总感觉外面那些看不见的妖怪都在死死盯着她，就等着她睁开眼，一拥而上，把她分食干净。半夏和连翘在一边睡得熟，她也不能把她们叫醒。就这么熬着，熬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睡过去。
　　顾霄生早起一看女儿眼下的黑青，便知道是第一次在外面睡不着。当即让半夏去炖了一盏牛乳茶，哄玛瑙喝下，安抚她睡了。这一睡就睡到了晌午。
　　玛瑙刚擦了把脸，净了手，正在梳着发，连翘提着食盒进来了。
　　“姑娘醒了，老爷正在前面说话呢，吩咐我把午膳给姑娘拿上来，免得姑娘醒来觉得饿没得吃。东西都用热水温着呢，不会凉。我先来给姑娘梳发吧。”连翘说着放下手里的食盒，接过梳子给玛瑙梳发。
　　玛瑙理着前额的发丝，问道：“半夏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连翘回道：“之前小姐不是说咱们在路上看见什么新鲜玩意儿就买下来带回府去？前几日都是在驿馆休息的时候您带我们去的。今日，车队到了顺昌，老爷说停下休整一下。这边吆喝的热闹，您又睡着，半夏坐不住，就说先去探探路，就下车了，估摸着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她自己去的？”玛瑙手里拿着一根发带。
　　连翘接过，道：“没有，哪放心她自己去？带了两个家丁的，况且她自己也知道的，不会去远的地方。”
　　“那就好。”玛瑙放心了。
　　正说着，听到马车外面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连翘笑道：“一准儿是半夏回来了。”话音刚落，就见半夏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了，一见玛瑙，东西还来不及放下就道：“小姐醒了，快看我买的好东西，连翘，你也快来看。”
　　“知道啦。”连翘嘴里应着，手上麻利地给玛瑙扎上了最后一根发带，净了手，准备打开食盒，又吩咐半夏，“半夏，先把小几上收拾了，我给小姐把饭摆上。”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就上了桌。饭菜式样不少，每样分量不多，少少的装在巴掌大的小盘子里。
　　一小碟雪梨炒鸡，鸡肉粉白嫩滑，雪梨薄片透明，香覃幼滑爽口，是不可多得的美味。盛在描了荷花纹的盘子里，荷花浅淡，菜品清淡，相映成趣。旁边是一盘油煎鸭子，切成棋子大小整齐地码在盘子里。鸭肉裹着一层红糖色的酱汁，带着微醺的酒香，入口肥而不腻，滋味醉人。还有一小只清蒸多宝鱼，摆盘别致，鱼肉口感弹牙，只闻鲜香，不见腥味。配上调好的酱汁，连配菜都别具风味。一只花朵聚拢样的盘子里盛着清炒菜心，清淡解腻最好不过。最近的地方放着一只鼓肚子的小瓮和一个绘了红枫的平盘，小瓮里是半下八珍米昔，米浆细腻清香，莲子的清苦，红枣的香甜，红豆的细腻，甜杏仁的香醇和其它几味食材混合在一起的鲜美口感，取繁留香。冬日里来一碗润脾生津，暖心暖胃。平盘里是两枚金团，凑近了可以闻到浓郁的南瓜香气，金黄的颜色在冬日里尤其讨喜。
　　一顿饭用完了，玛瑙顿觉身上暖烘烘地，手脚都有力气了。果然啊，冬天天气寒冷身体又最不抗饿，还是应该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嘛。
　　用完了饭，把马车里收拾好，主仆三人围着半夏买回来的玩意儿笑闹了好一阵子，玛瑙又下车走了一圈，转悠的差不多了，顾霄生也回来了，吩咐车队启程。
　　车队赶着路，父女二人正在聊着天。
　　玛瑙正在写着今天的见闻。算起来这一路上，一路走一路写，也写了二三十页了，叠在一起就是一本小手札。
　　顾霄生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玛瑙写的是小篆，笔划较简，字体优美，又颇见风骨。玛瑙的小篆是由她的外祖亲自教的，至今还是每日写三页字，不曾间断，才练出了这一手好字。
　　顾霄生看到女儿写的这一手字，不觉骄傲：“央央这样小的年纪就能写出这样好的字，真是又聪颖又勤奋。你这手字便是你表哥也比不上。”
　　玛瑙已写完了今天的份儿，正在装订，闻言“噗嗤”一乐：“哪里就比得表哥了？表哥拿笔的时间恐怕比我的年岁都大，爹爹看女儿好才觉得女儿做什么都好，叫舅舅听见又要笑话您了。”
　　顾霄生挤挤眼睛，“什么话？本来我女儿写的就是最好，他哪里是笑话我，分明是不平我有个贴心小棉袄，他却只有个臭小子。”
　　玛瑙听见这话哭笑不得，爹爹打击舅舅最管用的方法就是自己有个乖女儿舅舅没有，这个方法屡战屡胜。
　　“说到表哥，如今舅舅榕城外祖在江城，都不打算回都城了，只留下表哥一个人在京都，也实在是可怜。”玛瑙想起远在都城的谢辞了。每年她过生日，只要有时间谢辞都会亲自带着礼物来给她过生辰。去年人没来，派人给送来了一套十二生肖的七彩琉璃摆件，带了一封信，信中说，今年事忙，实在是赶不过来了，费心思选了这一套摆件来庆她生辰，请她不要生气，来年她过生辰，不管多忙，自己一定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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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得了一种不把存稿全发上来就不舒服的病，预感明天码字会急成狗。昨天晚上还以为自己码了8000多字，结果今天一统计3200多，呵呵，真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不想说话 冷漠 木了 无言以对 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