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越]日出之前》蒲屋

7、Chapter 7

　　“你开去哪里？这好像不是去机场的路。”越前转头看向手冢。虽然8年没回日本，凭着记忆对东京街道还是约略的概念的。
　　“现在还早，陪我去打场球。”
　　“什么？！”越前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身边的人。
　　他应该拒绝的。既然已经分手了，就没有必要再执着下去。但越前还是选择了沉默。和网球一样，他似乎总是没有办法抗拒手冢领域的吸引。
　　“One set match。”越前接过手冢从车后座递来的球拍。和以前一样，白色Mizuno。
　　都是职业球手的两人，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灵活的单脚小碎步和完美的零式削球似乎有意无意地模仿着8年前那场最初的对决。尘封的记忆随着身体的条件反射而蠢蠢欲动。越前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再去回想过去。可是他还是很清楚地知道8年前他彻底地错了。网球是他们生命中狂热躁动地爆发点，他们可以为此牺牲一切的追求和梦想，而爱情却是造物主法度之外的存在。它们是不能被放在一起比较的。
　　越前的酒还没全醒，打了半场就感觉晕眩，摔倒在地上。手冢隔着球网递手给他。
　　“越前，你成为青学的支柱吧！”8年前的夕阳下也是这样的场景。那时候的越前挑衅地回答道：“我对青学的支柱没有兴趣，不过如果是你心中的支柱，我并不介意尝试。”
　　8年过去了，他们彼此都想忘记，只是记忆还是如此诚实，清晰。
　　“为什么？”越前还是问出口了。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我打这一场？”越前没有抬头看他，握紧的指关节微微泛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手冢陷入沉默。“我一直以为时间可以带走一切，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不可以。”
　　“太迟了。”越前轻声说道。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注定只能是一声叹息。
　　手冢没有说话，无框眼镜反射着场外的灯光，模糊了他的表情。
　　“太迟了…”越前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要结婚了！”
　　越前没有理会手冢伸出的右手，径自爬起来朝场外走去。这个球场是它们第一次对决的地方，夏日午后约会的地方，亲吻的地方，说再见的地方……这里承载了他们之间太多太多的回忆，他负荷不起。
　　“你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叫车去机场。”越前没有回头，“手冢国光，我们，到此为止了。”
　　手冢背过身去。到此为止了，我们的爱止于日出之前。
　　天边微微泛白，清晨即将到来的时刻，似乎分外地宁静。没有鸟鸣声，没有风吹弄树丫的沙沙声，只有他们的心跳，呼吸，还有相背离去的脚步声。
　　“越前龙马喜欢手冢国光！”背后突如其来喊声让手冢倏然睁大了眼睛。
　　“越前龙马喜欢手冢国光！”
　　“越前龙马喜欢手冢国光……”

　　手冢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泪还是无法抑制地沾湿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