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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冰释前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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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的十月份天气开始转凉,中午的时候天突然阴沉了下来。
季简拿包里的外套,套在身上才感觉身体转暖了些。
“破天气,说变就变,冷死。”
朱姚刚从茶水室接了一杯咖啡过来,听到季简说的话,“就这点降温你就受不了,那等入了冬,你还能活?”
“没办法,天生怕冷,”闻到咖啡的香味,凑过去喝了一口,温热滑入口腔,季简感觉自己手的瞬间都不那么冰了,咂咂嘴,盯着朱姚手里的杯子,还想再喝一口。
朱姚哪里不懂她,把杯子递给她,“喝吧。我待会再泡一杯。“
季简毫不客气的接过,手捂住杯子,心下喟叹,啊,温暖的感觉,嘴里也毫不犹豫的称赞,“还是我们姚姚人美心善。“
”就你嘴贫。”朱姚笑颜如花。
“这世道实话还有人不愿听了,啧啧。“
门被推开,其他的同事陆续跑了进来,”外面下雨了,难得出去改善伙食就被淋了个狗吃屎。”
下雨了?
季简走到窗户边,打开玻璃窗,淅淅沥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她手伸出去。冰凉的雨滴打在手背上,一个激灵,忙缩回来把窗户也马上关好了。
继而脑子闪过一阵白光,糟糕,她今天早上还晒了被子在阳台上,昨天傍晚还把窗户打开了,貌似还没有关上。
至于她昨个为什么要手贱把窗户打开,大概就只有一句话,贪恋美色吧。
风吹起卷帘,有淡淡的桂花香飘了进来,季简当时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只好发呆,门外好多脚步声,好像在搬东西,她走到玄关那里,垫了脚尖,透过门眼,看到了对面原本的空房子进去了很多人,统一穿着某搬家公司的衣服,手上抬着大箱小箱。
原来是有人住进来了,季简没在看了,对自己的新邻居也没什么好奇的,她这种有时候闲的要命有时候十天半月不在家的人用不着打理那种友好和睦的邻里关系。
但求快点搬完,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外面的动静又大,吵的难受。她走到阳台,想看他们的进度还有多少,瞥了一眼下面的搬家公司的用车,没想到就那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
如果有一个人,你隔着十层楼都能第一眼认出来,而且仅凭着不到三分之一的脸,那么你一定认识那个人,可是现实是,迄今为止,季简只见过那个人一次面,哦,不对,算上现在的份,那么就是一又三分之一了。彼此确实是陌生人。
可是,真的不认识吗?
季简想到第一次见那人自己可以算是又荒唐又魔怔的样子,到现在想着都有点不可思议。
“听说今天会来大人物。”
她在赶稿子,对什么大人物到没有兴趣,及其的敷衍,”是吗?”
但她的态度丝毫不影响八卦的继续,“你肯定差不到是谁?”
无心应答,手上敲打着键盘,“是谁?”
“沈清卓!沈清卓啊,他竟然待会儿来我们公司采访,采访他的是朱姚。”
季简手上的速度慢了下来,对同事讲的终于有点反应了,不过这反应是对那句有人来我们公司被采访,这事还真不常见,季简毕业后待的这家新闻单位在东市说不上有什么影响力,但也不能算不太起眼,而且就算是那种资深的媒体,在采访上基本都是根据采访的对象来安排采访时间,采访地点的,倒是头一回听说主动来新闻单位接受采访的。朱姚是报社的经济板块的记者,采访的不是金融大鳄,就是身价上亿的老总,时间宝贵,高高在上,可都不是会体恤他人工作的人,这样一比,这个沈清卓倒是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朱姚,没告诉你?”
这句话问的莫名其妙了,纵使她和朱姚关系好,但工作上的事基本不聊,更何况,她是社会板块的,跟朱姚工作上更没有话题了。
“这可就有意思了。”
季简最后检查了一遍稿子,没有问题就发过去审稿了,抬头看说话阴阳怪气的人。叫什么来着呢,季简没想起来。
“沈清卓,新晋金融证券公司的ceo,东市黄金单身汉,身价上亿,而且据说他家涉及的产业从房产,酒店,娱乐,到餐饮,能赚钱的他们沈家都会掺和一脚。他本人哈佛毕业,回国不到一年就担任了ceo,还不到30岁就这种成就,简直人生开了挂,最重要的是,”说到这里她有意停了一下,看了季简一眼,这一眼十分有意味,“他目前单身,洁身自爱,我要是朱姚,哎呀,我也不愿意跟别人说。多难得的机会。”
季简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支笔,右手转着转着,等面前的叽叽咂咂消停了,才问那人,“说完了?”
面前的人被季简冷淡的态度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说……说完了。”
“ok,那我问你。”
“问什么?”
季简单纯的眨眼,“你叫什么来着”
“……”
“季简,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盛?呵,我说什么了,我认识你吗?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明说暗示朱姚自己藏着掖着一个黄金单身汉,不和我说,我就奇怪了,朱姚工作内容怎么就成了近水楼台的性质了,采访个人还要生出媒婆拉皮条的一系列产业来不成。倒是这位不知名小姐,凭什么认为我会因为你几句话就去跟朱姚有间隙,更何况,沈清卓是谁我都不知道,你不觉得自己一番话下来是来搞笑的吗”
季简说完等待人反驳,不过没想到遇上了个战斗力极渣的炮灰。她都还没开撕,对方就红了双眼,什么话都讲不出来了,原来还是朵小白花,季简颇没有成就感。
办公司里就她和那个不知名小姐,其他的同事都出去跑新闻了,朱姚也还在外面,空荡荡的。
这时候主编从办公司出来,看到她和不知名小姐,“五分钟后,沈总过来,“看了一眼季简,季简大方的直视她,又看小白花,眉头皱了起来,”白蕊,你跟我来办公室。“
啧,还真信白啊,季简呲笑一声。
沈清卓是被一群人簇拥进来的,一上来就去了东侧的会客室,朱姚也是一同进去的。
东侧会客室电梯直达,不用经过她们的办公室,倒是白蕊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就匆匆的去了一趟厕所,出来的时候,嘴上红艳艳的,然后就往东侧的会客室去了。
季简翻了个白眼,这世道啊,简直了,低头继续改另外一篇稿子。差不多过来半小时的样子,季简实在憋不住了,去上厕所,走到西侧的厕所才发现门口竖着牌子,维修中三个大字就立在门口。
我靠,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季简去推了门,锁了,看男厕所是正常的,脑子里闪过一丝想法,但是理智还是没有被膀胱的尿意给打败的,季简坚守了最后一丝清明和底线,转身去东侧的厕所。
释放完后的季简只觉得一个字爽,然后洗完手悠哉游哉的出了厕所门,恰巧,门那侧也出来一个人,按照季简平时的尿性,必定会问候一下,“兄弟,你也来上厕所啊。“但是今天季简大概是被眼前的人惊艳到了,所以张了张嘴巴,出口的兄弟二字,硬生生拐成,”兄弟,你贵姓?”
然后眼见得速度,对方看向季简,季简对上视线的时候莫名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眼前的人是很俊俏,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连下颚线都出奇的好看。季简承认自己是颜控,但是心底下的那种感觉不是那种见到帅哥的小雀跃,而是有一个声音说,你认识他。
“鄙人姓沈。”那人淡淡道,似乎对季简的出现以及说话的地点毫不介意。
季简喃喃的重复沈字,脑海里记不起自己认识一个姓沈的,亲戚,同学,朋友一个都没有。
“哦。”
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越过她走了,季简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怎么也抿不下那种感觉,回到办公室她才想起,想必那个就是沈清卓,还真是年轻多金帅气的主,怪不得白蕊动那种心思。
季简坐了十分钟,还是没能把那种感觉压制下去,有恭维谈笑生响起,那边大概是结束了,她站了起来,在犹豫,那种想法很奇怪,但是,她必须问清楚。
她跑了起来,穿过走廊,拐角的地方,最后一片甩身的布料收进电梯,季简不想错过,在电梯刚合上的那一刹那按住了。
然后缓缓地开合门拉开了两片小天地,电梯里叹笑风声的戛然而止,电梯外,季简微喘着气直视被簇拥但还是保持着距离的人。剩下的只有安静。
主任率先反应过来,干干的笑了一声,“季简,你有事?”
季简不回答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中间的那个人。明明这张脸那么陌生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感觉。她试着开口,所有人都看着她,包括他,良久,她终于问了出来。
“沈清卓,我们……是不是彼此认识的?“
除了当事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朱姚虽然也被吓到了,但是她相信季简不是那种人。
沈清卓依旧眉目淡淡,回答了她,“我不这么认为。”
就是不认识。
有人笑了一下,嘲弄的很明显,季简看到了白蕊,松开按键的手,“是吗?抱歉,打扰了。”收回目光,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季简听见了主任在向对方道歉。好一会,季简才从那种状态出来,后知后觉才反应自己都干了什么事,唯独那种感觉磨灭不了。
覆上心口,能感受到咚咚的规律跳动。
季简看着下面站在一棵金桂树旁的人,光往那一站就有一种霁月风清之感,帅的一塌糊涂,算了,掩住心底那种熟悉感,大概只有事后朱姚的话能解释了。
“季简,天底下的帅哥都跟你一家亲,你对谁没有熟悉感。“
季简想想,也有道理,她确实是看到帅的就会行动赶不上心动,直接过去撩拨几句的那种。
“季简,发什么呆。”
朱姚拍季简的肩膀,“主编找你.”
季简纳闷,“找我干嘛?”
朱姚耸肩,意思是她也不知道。
季简出来是10分钟左右后的事。
“说,那个老妖婆找你干嘛?”
“还能干嘛,说我最近太闲了,让我出去跑新闻呗,”季简像模像样的学着,”你一个社会记者天天待办公室能有新闻找你,还是怎么地,待会就给我出去。“
朱姚皱眉:“现在?外面下雨啊。”
自从季简上次闹出那件事情,几乎所有的人都戴了有色眼镜看季简,私底下说,没想到她是那样一个人,那样的人,哪样的,季简自己都不知道,倒是后来白蕊当着面嘲讽她,好手段,演了那么一段戏,出其不意,还真的让人印象深刻。
季简无语,全盘接受这种想法,怼了一句“关你屁事”就事不关己了,就是主编有事没事总给小鞋穿有时候很烦,出去跑新闻她也乐的自在。
“没事,雨不大,有伞。”
“行,反正在外面小心点就是了。”
“okok,收到。”季简收拾了东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