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奈良山》多加点儿香菜

46、结局

　　纪颜答应了我的请求，便在每日清晨练习完法术后，教我如何去使用鞭子。刚开始练时，因甩鞭子不稳，时常会不小心打伤自己，有一次更是一不注意甩到了纪颜身上，打得他直往前跳。慢慢掌握方法后，便觉得耍鞭子倒挺适合我。

　　之后有一日，我与纪颜在后山练习遇见了金儿，听她叙说一番后才知晓，自李嗣爷死去后，红楼殿就大不如从前了。先前排戏的几个小仙小神纷纷都卷铺盖走了人，更是有人在外传闻说李嗣爷死后，就化作了鬼魂，时常在红楼殿游荡。渐渐地 ，那去看戏的人便也少了。她与盟盟现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听她所说，便又再次去了一趟红楼殿。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那殿内还是人山人海的，十分热闹。一次接一次的来，那来看戏的人便越来越少了。直到如今，就连戏台上排练的人的影子也不再见到了。我走进后面的偏殿时，盟盟正在打扫屋子。他见我，微微笑了笑，那笑中似有苦涩。

　　我问道：“吃过饭了吗？”

　　“方才吃过了，潋仙姐姐，那日百仙大典，听说你作为花神祭祀百花，想来那日你一定十分好看呢。”

　　我失神道：“那日你未曾去？”

　　“是，庆佘上神那日有令，说我们红楼殿里的人都有可疑是那北寒派来的卧底。因此不得参加百仙大典，要一一调查。”

　　“呵”，我冷笑一声。“那庆佘难道也不让你们排戏了？”

　　“那倒没有，只是，该走的都走完了。我与金儿姐姐两人，也排不出什么戏了。即使排出了，怕也没什么人来看了”他用沙哑的嗓子低声道。

　　“那又如何？李嗣爷从前说过的，戏比天大。没人看又如何呢，你放心吧，我会看的，一个人也是人，因而就不算白演了。红楼殿的招牌应该捡起来才对。你学了这么久的戏，还没有上过戏台演过戏呢。定是得还了你这愿望才对，也算不白白背过那么多词了。”

　　“可是，潋仙姐姐。我和金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排啊。”

　　“我知道啊，我可以给你们排，放心吧，这几日我先好好想想，等想到要排的戏了，我就告诉你们。这几日，你便出去转转吧，李嗣爷在的时候你就整日待在这里背词，但是若不经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怕是不能真正领会那词里的意味呢。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他思忖半晌：“我想去潋仙姐姐的悠悠谷看看。”

　　“唉”，我叹了口气，可惜道:“我也想，但是上神不准许我出奈良山，说是外面太乱了。我也好想回去看看呢。”

　　我离开红楼殿后，将此事告知了祝融子。又让祝融子带着盟盟在奈良山好好转转，想来祝融子这个做哥哥的做的还挺称职。据说二人经常跑到后山的湖边抓鱼，好不自在。

　　我回到金銮殿时，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孟持正站在廊下。我笑道：“孟持上神在做什么？”

　　“吹吹风。”他淡淡道。

　　我斜眼看了一眼他，叹气道：“唉。”

　　良久，他道：“你为何叹气？”

　　我咬了咬嘴唇，道：“原先我记得孟持上神是很热情的，有什么说什么，非常有意思，现如今却整日冷冰冰的不说话了，真叫人难受呢。”

　　他顿了顿：“你不是在背后说我话多个不停吗？”

　　我叹了口气：“唉，孟持上神你为何就是不愿相信我呢，你想想，上神久居西山，我在奈良山。上神以前虽经常来奈良山做客，可我今年九月才成为奈良山上的小仙。我从未见过上神，又怎会在背后说上神整日话多个不停呢？”

　　他眯了眯眼，道：“也许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呢？”

　　“旁人？上神以为我和你身边那小神铸子一样傻啊，听别人说什么喝了奈良山的河水就能强身健体，永葆青春这样的话，便真的跑去河边喝河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他会信，我可不会。若真的是旁人说了，我听到了，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我可是万万记得的。又怎么可能听了旁人的话再说给你那小神听呢？”我振振有词道。

　　他迟疑了许久，定是觉得我说的有几分道理。

　　我在院子里走了两步，道：“不过我也奇了，明明我从未说过那些话，为什么铸子却一口咬定是我说的呢？会不会，是他自己想说这些话，觉得上神吵，奈何从不敢开口说，便借她人之口，一抒己见啊。”

　　我嘴角微微上扬。死铸子，让你处处与我作对，就等着有理也说不清吧。

　　孟持顿了顿，道：“你真的觉得我以前话多的时候比较好？”

　　“自然了，若是一个人整日不说话，要么一日就说几句话，那该多无趣啊，想想就让人觉得没心情。”

　　“宋銮哥。”孟持忽然开口道。

　　我愣了愣，回头望去，只见宋銮伫立在门口。

　　我呵呵笑道：“上神要去哪里啊，我陪上神一起去。”

　　他转过头，淡淡道：“不必。”

　　一日，我正在院子里浇花，忽见子疏上神走进了金銮殿，心里便想着这百仙大典不是早就结束了吗，这子疏上神怎么在奈良山，难不成也是要搬来金銮殿住的？

　　那子疏穿了身青纱衣袍，右手提在胸前，一脸的愉悦。我疑惑道：“子疏上神？”

　　子疏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小花神。”

　　我点了点头，笑道：“自然是记得了啊，子疏上神模样清秀俊美，见过之人必会过目不忘。”

　　我这巧嘴。

　　他将手放在嘴边笑了笑。我道：“子疏上神可是来找我家上神的？”

　　“是。”

　　“那我这就去通报上神。”我笑道。

　　我刚走至门口，宋銮便自己打开了门。他见到子疏，微微有一丝诧异。子疏上神道：“宋銮上神，我找你有些事情要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銮迟疑了半晌，后又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进金銮殿。二人进去后，好久都没再出来，我虽好奇他们两在里面谈论个什么，但也不得而知。子疏上神是不可能和宋銮在一起的，倒不如让子疏上神好好珍惜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的时光吧，我叹道，并为自己的大度点了个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迷糊老儿进金銮殿给宋銮通报，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因天色将晚，迷糊老儿便留了子疏上神一起用膳。孟持在金銮殿住的这几日，都是与宋銮一起用膳的。因而今晚他们三人都在金銮殿用膳了。

　　我帮着迷糊老儿，将天食宫做好的饭菜一一端进了金銮殿里，谁知孟持对我道：“潋仙，你也坐下来随我们一起吃吧。”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道：“只怕这不合规矩，我只是个小仙，三位上神还是慢慢享用吧。”

　　我正欲走，宋銮开口道：“坐下来吃吧。”

　　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冷，倒让我觉得有些温柔。宋銮上神都发话了，我哪敢还走，于是，我便慢慢坐了下来，与他们一起进用晚膳。
　　和上神们一起吃饭是个什么滋味呢？想来，是和领导或老师一起吃饭差不多的。

　　我拿着筷子不知该叨哪道菜，若是叨想吃的那道自己又够不上，若是叨大鱼大肉，让宋銮看到我吃相又委实不好。我便只叨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青菜，细嚼慢咽地不断吃着。

　　孟持见我只叨青菜，便问道：“潋仙，你怎么只吃青菜啊？”边说边将一只鸡腿挑到了我的碗里。我看了看宋銮，又不好意思地对孟持笑道：“谢谢孟持上神。”

　　我刚说完话，只见子疏也叨起一只鸡腿放到了宋銮的碗里，可以说，我与孟持，还有宋銮，皆愣了一愣。给宋銮叨菜，我都还没有修炼到这个阶段呢，这子疏上神真是厉害啊。

　　我们皆望着宋銮。子疏笑道：“宋銮上神也多吃点吧。”随即，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看着宋銮，他虽有略微地迟疑，但还是叨了那鸡腿轻轻咬了一口。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出子疏的心意。

　　接下来，那子疏的做法就更明显了。宋銮先是叨了块土豆，那子疏紧跟其后。宋銮又叨了块青菜，子疏的筷子便迅速着落在那青菜上。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快、准、狠’。确切地说，就是宋銮叨完哪个菜，那子疏便随着宋銮叨哪个菜。有一道春卷，奈何还剩下两个。宋銮叨完后，眼看就剩一个了，我想吃便伸筷子去叨，奈何被子疏的筷子一下打开。我一楞，他将那剩下的一个春卷随即叨走。只留我和孟持面面相觑。

　　殿里极其安静，气愤有些诡异。心里忖度着谁会先开口说话打破僵局，我看着孟持，意让他赶紧说点什么，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谁知宋銮先开口说了话。他淡淡道：“和纪颜学的法术如何了？”

　　我望着宋銮，笑道：“除了今日纪颜不在，其余每日他都督促着我训练，加之我学的极快，法术倒比以前提高了不少呢。”

　　“可有教你兵器？”

　　“有”，我点头笑道。

　　“什么？”

　　“鞭子。”

　　孟持笑道：“鞭子？想来倒挺适合你呢。”

　　“女子学鞭子，倒是挺适合的。等你学会了，可否教教我？”子疏问道。

　　呃......听起来好像怪怪的。

　　“好啊，若是能教子疏上神，那是潋仙的福气呢。”

　　迷糊老儿忽然端着一碗汤从殿外进来，道：“潋仙，你的西红柿鸡蛋汤。”

　　我连忙接过迷糊老儿手中的汤，笑道：“多谢迷糊老儿了。”

　　孟持道：“迷糊老儿，为何潋仙有这个汤，我们没有啊。”

　　“抱歉，上神。这汤是潋仙最爱喝的，我只备了一份。若是上神也想尝尝，我这就去再给上神熬一份。”

　　我皱了皱眉，道：“你要喝，那我就不喝了，这碗给上神好了。”
　　“为何？你不是最喜欢喝这汤？”

　　“迷糊老儿做好这汤是要花好大的功夫的，你要喝，我这碗给上神就是了。”我道。

　　迷糊老儿笑道：“这汤我做过那么多次了，早已熟练了，你这丫头还怕我累着啊。”

　　“潋仙说的对，迷糊老儿早点歇息吧。”宋銮温柔道。

　　我偷偷的看了看那纪颜的反应，还好，还好，他应该是信了我叫宋小花。
　　我又定了定神，若我真的就这样从这出去了，以我一个区区悠悠谷送花的小仙，那纪颜在半路将我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不可，不可，这纪颜可是我剧本里出了名的笑面虎，这样一个阴险的人物，我实在不能够预测到他下一步将会对我做什么。
　　我低着头，脑袋飞速的转动着，突然，我站了起来。指着一旁正端着寿礼的一个小仙道：“你！你也是北寒帝王派来的卧底！”
　　我跑了过去，抓着她的下巴道：“我认得你，就是你，快说！你的秘密任务是什么！你是不是想在背后陷害于我！”
　　那小仙吓得早已坐在了地上。众人都惊讶地注视着我。见势，我又迅速对另一个模样清秀点的小仙道：“还有你！你也是北寒帝王派来得卧底是不是！”
　　那迷糊老头儿慌道：“上神，这送花的小仙好像疯了。”
　　我又立马转过头去看那宋銮，只见他呆呆地望着我，似对我有防备，我突然瞪着眼睛大声喊道：“北寒帝王！哪里跑！”

　　只见他被我的声音吓得微微一震，我向他冲了过去，过程中还被他刚才的反应逗得有点笑场。纪颜和那迷糊老头狠狠地把我拽住，为了演得更加逼真，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
　　“赶紧把她带出金銮殿。”宋銮看着我道。
　　“你这个北寒帝王，我看你根本就是北寒王八！你休想陷害于我，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就这样，在众人的“拥护”之下，我光荣地被拖出了金銮殿。它们将我往门口一扔，便都走了，我见那纪颜也返了回去，于是快速地跑出了金銮殿。
　　我边跑边往回看，生怕那纪颜追了出来。我嘴里念叨着：“太险了，太险了。”谁知我没看前方的路，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我估摸着是天太黑的缘故，明明按照来时的方向返回，可却迷了路，竟也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了。
　　我寻思着找一个人问问，奈何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我心想，这涅槃山上的神仙睡的可真早，不敌我们悠悠谷，晚上到处都是偷草药的小贼。
　　我孤零零地走着，忽见前方有一处草地，我累得不行，便在那草地上躺了下来。我睁眼望着天上的圆月，心里想着若是自己在剧本里的世界死了，那可能就是真的死了。现实世界的我已经死了，倒不如在眼下的世界里好好活着。也许，这就是潘多拉拥有的魔力呢？
　　我心里想着，忽听有急促的脚步声慢慢向我靠近，我立马坐了起来，见远方正跑来一个女子，我激动地站起身来，对那女子喊道：“等一下！”
　　那女子似乎不想停下来，只是放慢了脚上的速度，她对我道：“你有何事？”
　　“我迷路了，你能帮帮我吗？”我哀求道。
　　她停了下来。
　　“我想下涅槃山，但是找不到路了，我见附近都没有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向前道。
　　“你别怕。听我说，你现在在涅槃山的西北侧，再往前一点就是红梦殿，那是戏台。不过，你要一直往东南方向走，路过金銮殿，然后过八卦阵，从如愿寺下山，你记住了吗？”她耐心解释道。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跑错方向了，现如今离大门更远了。
　　“我......”
　　她又突然对我道：“要不你先别走了，我怕你找不见路又丢了，你可以跟我先去戏台，等我演完戏，我就带你下山，如何？”
　　“演戏？”我疑惑道。
　　“对，今夜红楼殿有大戏，我是里面的角儿，再不敢过去，我就死定了。”
　　正当我纠结时，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开始向前跑。不知方向的我被她这么一拉，心里倒安心了许多。我边跑边喘着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金儿，你呢？”
　　“我叫唐潋仙。”
　　“不知是哪个潋，哪个仙？”
　　“潋，是水光潋滟的潋。仙，就是小仙的仙。”
　　“好名字。”她笑道。
　　我看着金儿，她跑的急快：“金儿，你跑的太快了，我快跑不动了。”
　　“如果不跑快一点”她咽了咽口水，“李嗣爷会罚我的”。
　　她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我便与她疯狂地跑着，许是因为我们二人都快跑不动了，边跑边哈哈地笑个不停。我笑道：“不行了，不行了，没力气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我见她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她无力地笑道：“我也是。”
　　就这样，我和金儿一路奔跑，最终到达了红楼殿。
　　我极为好奇，便和金儿走了进去。那帘子一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戏台，戏台两侧悬挂着一排排大红的灯笼，将戏台上的人映得红红的，倒觉得有点看不真切。那戏台前站满了人，皆是涅槃山上的小仙们，有闲聊的、看戏的、看热闹的、吃酒的，极其热闹。我原以为这个时辰，涅槃山上的小仙都睡下了，不料，原是都跑来看戏了。

　　金儿嘱咐我道：“你在台下等我，不要乱跑，等这场演完就该我上场了，待我演完，方带你下涅槃山。”
　　我笑着点了点头，待她走后，我便向戏台挤去。戏台之上，见一女子正伫立着，细看她那姿态，只见红红的灯笼将她纤细的腰身勾勒了出来。她眼神哀怨，哀伤唱道：“梦归此处，皆因涅槃而起。风月人间，谁来情种？休说世世皆苦，繁花尽处，残雪更漏无数。”
　　我忙问着身边的一个小仙道：“这演的什么啊？”
　　那小仙看着我道：“这说书人进到了书中，竟不知自己到底是说书人还是书中人，你说有趣不有趣？”
　　我愣了愣，竟觉得有些恍惚。
　　我正专注地看着时，那戏也结束了。那女子下了台，便出了红楼殿。
　　我拼命地从人群中挤出，离开了戏台，也随那女子跑了出去，她走得极快，我便跟她走了好久。
　　我叫住了她，对她道：“小仙等一下。”
　　她停住了脚步。
　　“不知姑娘刚才所演，是出自哪部剧。”
　　她挽了挽袖子，笑道：“我也不曾得知，只知是这红楼殿里的老戏了。”
　　“你可知是谁写的？”
　　她摇了摇头。
　　“讲的是什么故事？”
　　“讲的一个名叫黄英的说书女子，才到花信年华，便得病死去，死后竟重新活在了自己曾最爱说的书里。正是一段风流奇异之事呢。”她捂着嘴笑了笑，便又向前走去。我远远地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
　　夜深了，风也起了。天空忽然传来一声孤雁的哀鸣，天地茫茫好像仅有我一人。
　　我独自走了回去，走到红楼殿门口时，特地抬头看了看那红楼殿的匾额。
　　红楼殿，我从未写到过的地方。
　　待我回到戏台旁时，金儿已站在台上了。我便又凑了过去，只见她对着台上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低眉道:“我心里从未有过你。”
　　那男子也不看她，眼里的泪水就要滴落，他扬了扬头：“我知道。”
　　“神仙和妖是不能在一起的。”金儿啜泣地喊道。
　　“我可以不做神仙，我脱了这身仙骨，我可以做人，我可以做个普通人。”他激动地抓着那女子。
　　“罢了，人和妖又何尝不是如此？”金儿背过了身去。

　　原来是神仙和妖相爱的故事，也是，这里都是神仙，只有这种戏才会吸引到他们。我又往旁边看了看，见一白胡子老头正焦急地站在戏台右侧。我好奇地向右移了移，略微听见他对一个小神说：“这阿婧怎么还不来！马上就该她上场了。”
　　“我刚去外边找了，问了其他人也不知道她究竟在何处，真可把我极坏了。”那小神焦急道。
　　“我说过多少次，戏比天大！这种时候，她不来，以后也不用来了！咱这红楼殿不是没有她不行！我看，她是想砸了这红楼殿的招牌！”
　　“师父别生气，我再去好生找找，若实在找不到，就让金儿姐姐和赵褚哥圆圆场。”
　　那白胡子老头气道：“角儿不够，我看他们该如何去给我圆场！”
　　只见金儿和那男子站在台上，皆你看我来我看你的，嘴里所说的台词已经是自己临时说的了。
　　“眼下，这可怎么办！”
　　我凑到了他们的身边，对那白胡子老头道：“您一定是这台戏的导演。”
　　“什么？”
　　“呃，我是说，您一定是负责排这场戏的。”
　　她对我摆手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你就戏后和我说，我这比较急，要去寻个人。”
　　我拦住他道：“我行吗？”
　　他惊讶地看着我，并上下打量我道：“你？你添什么乱？”
　　“我不是来添乱的，这戏可比天大，眼下已经找不到那人了，我要不上，这戏可就全毁了，到时候砸的可是你们红楼殿的招牌。一棵菜啊一棵菜。”
　　“什么一颗菜？”
　　我端正地向前走了两步，道：“所谓一棵菜，是戏曲行话的一种，指演员，音乐，舞美全体人员，不分主次，严密配合地演好一台戏。强调戏曲演出是一个整体性，也就是，戏比天大。”
　　“嘿！还是一个懂戏的人？我怎知道你是不是来捣乱的？”
　　“那台上的金儿是我的好朋友，我纯粹是想帮金儿圆场罢了。”
　　“你认识金儿？”
　　我笑着点了点头。
　　“你知道该演什么戏吗？”
　　“您告诉我不就成了吗？”
　　那小神慌道：“你们快别说了，台上二位要撑不住了！该阿白上场了。”他说完将我一推。
　　“从后面上，从后面上。”那老头道。
　　“我演的是谁？”我对那老头喊道。
　　此时，台下正一片鼓掌之声，那老头儿说了一大堆，我只听见了：“她姐姐”三字。
　　阿白？金儿演的是妖，穿的又是青色衣裙，她姐姐？难不成，我就是白素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