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月落》cristine

6、三（2）

　　总司带着月走出番所后门，最后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停下，拨开草丛。
　　“啊！已经生了！”
　　总司几乎惊叫道。
　　月探身向草丛深处看去。

　　只见一只母狗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身上和周围的草丛都沾了些血迹。她的身边趴伏着一只刚及人手掌大小的幼犬，听到外面的动静，抬起头，用一双湿懦的眼睛打量他们俩，小小的身体还微微颤抖着。
　　“我昨天巡逻时在这里发现的，”总司在母狗身边蹲下身，轻轻抚摸她沾了血的黑色皮毛，“可惜还是没能赶上……”

　　月看到母狗勉强睁开眼，在看到他们后几番挣扎着坐起来，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祈求，忍不住开口对着母狗道：“受苦了吧，这孩子我们会好好照顾它的，你安心吧。”
　　月不知道母狗是否听懂了他的话，但无奈气力在生产时已耗尽，竟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她拼尽生命产下的幼崽，就跌倒在草丛中，再没有睁开眼。

　　总司看着月一脸郑重地双手合十默默为母狗做了祈祷，心底滑过一丝不知名的柔软。
　　他伸手抱起身上还散发着热气的幼崽：
　　“你想要养大这只小狗？”
　　月转过头，有些诧异地瞪着总司。黑白分明的眼中写着，难道不应该那么做吗？
　　他带月来本意如此，那只幼崽湿润无助的眼神，也和月在土方先生那里受到苛责而自己出手相助，月抬起头来看向他时如出一辙。但就在此刻，总司心里竟生出一种莫名的醋意。
　　不想要任何人分享月的分毫。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令他自己也暗暗心惊。

　　“你自己刚到新撰组还未立足，又怎么照顾得好它？”总司如实道。
　　“我……”
　　“阿步姐不会肯点头的。”总司有些残忍地继续。
　　“我……我会藏得很好！”花瓣一般的脸因激动而泛红，红润的双唇简直在招惹被他的无心诱惑的人采撷品尝。
　　月之前给人的感觉总是有点冷冷的，不易动怒却也有些难以接近，难得露出这样窘迫的表情，却让总司更加疼惜。

　　总司不敢再放任自己沉浸在这连他都无法控制的情感中，整了整情绪，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月面前晃了晃。
　　“那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月重重点头。
　　“你就不怕我威胁你么？”
　　“冲田君不会。”月一脸严肃，几乎害总司为自己的“无耻”而好好内疚一阵。

　　总司无奈地笑笑，将幼崽交到月的手中。
　　“呐，虽然把它交给你，但是如果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话，我会告诉阿步姐的，到时候这孩子会被怎样处置就不能保证了哟！”
　　“嗯！”
　　月接过幼崽，两手还有些不适应捧着它的姿势，显得有些僵硬。
　　“先把他安置在后院的仓库中好了，走吧，再不回去阿步姐会怀疑的。”

　　月将幼崽揣在袖中，跟着总司往回走去。期间总司听到月对那小犬轻声念叨着。
　　“放心吧，我答应了你母亲会好好照顾你的！”
　　随风飘来一句，让总司忍俊不禁。

　　“阿月最近和总司君走得很近吧？”
　　“呃？嗯……”
　　“不错嘛！”山崎步伸手揉了揉月的头发。
　　“阿步姐！”手是湿的耶！
　　“歹势歹势。”山崎步停下手中的活计，有些欣慰地看着月。

　　想起一开始她还曾误以为这个沉静苍白的孩子是个纤弱的女孩，如今的月身上增添了不少活力，日渐开朗的笑颜使他看上去更像这个年纪的少年。
　　也让她想起自己那唯一的亲弟弟。
　　“阿月能和这里的人交上朋友，真好呢！”阿步姐由衷地说。
　　“是！”
　　“那么，总司君怎么样？”
　　“什……什么啊？”
　　“总司君啊？你们不是一直很亲近？”

　　说实话，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待总司的。
　　总司是自己除了阿步姐之外，在屯所打交道最频繁的一个人了。虽然这些频繁里面一大部分都是总司单方面制造的。
　　总司会在月洗衣服正觉得手酸到不行的时候，把他叫到一番组那里，让他转交“恰好”需要给阿步姐的东西。
　　总司也会给月收养的那只狗崽带些肉过来，然后边笑着看月喂食，边说着，回去又会有一群被从嘴下抢下肉来的队士怨念个不停了。
　　总司总能在他被阿步姐“调戏”的时候出现，巧妙地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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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有种感觉，总司对自己超过了关心，但这时他不明白这超出关心的感觉还会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