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月落》cristine

24、十三（1）

　　“月~啊~！”
　　月刚回房间坐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呼喊，不禁有些好笑地起身去替铁之助拉开门：“已经结束了吗？”
　　“‘已经’？！”铁之助几乎是爬着进了房间，然后就巴着一块榻榻米再也不肯动一下，“今天我挥了足足八百下竹剑！被打趴下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次！”
　　随着总司正式归队，铁之助也开始跟着大伙在屯所的练习场进行日常操练。只不过总司从来不让他在试卫场和其他人比试，只自己一人管教他，教他练基本招式。
　　铁之助为当初的一意孤行付出的代价就是，即使在老哥那里如何抱怨，也换不来一点同情。于是只能在每天傍晚操练结束后，到月这里来逞逞口舌之快。

　　月一向把这个男孩当成弟弟一般，说话间便没有太多顾忌：“忘了当初吵着嚷着要进新撰组的人是谁？现在跑来诉苦啦。”
　　铁之助撇撇嘴：“我哪里知道会是这样！之前一直听闻新撰组里有个鬼副长土方岁三，没想到总司也那么严厉！总是教我基本招式，还不肯给我碰下真剑！我都快受不了啦！”
　　“基本功就是这样啊，而且……”月知道说教这些话铁之助根本听不进，便不再劝他，“你即使和我抱怨也没有用啊。”
　　说到这里铁之助眼睛一下子发亮了：“怎么没用！总司最听你的话了！上次你不是对他说‘不许进门’，他就真的在外面站了一下午啊！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啊？”

　　纸门又一次被拉开，总司换下了操练的队服，一身清爽地站在门口，瞪视铁之助。
　　“还……还有……就……是……我先走一步了月！下次再来找你玩！”刚才还有气无力的铁之助像耗子见了猫似地一跃而起，逃出了房间。
　　铁之助走后，总司一改之前的戏谑表情，笑着走到月面前坐下。见月的颊上还因为刚才铁之助的话现出红扑扑的晕，简直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总司就忍不住想逗逗他。
　　伸手贴住月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怎么脸这么红？”
　　月瞥了总司一眼，没有说话，脸色却有变得越来越艳丽的趋势。

　　自从那天总司“表白”之后，月就一直有些躲着总司。虽然总司并不介意不能马上就要到那句回答，但被月有意无意的回避却让他感觉失落。
　　铁之助说的那次，是总司终于找到机会，打着探望的旗号来和心上人培养感情，可没坐一会就发现，本来计划好的两人独处机会竟然被一个人——哦不，一只狗破坏了！
　　看不惯小铁一直霸占月的怀抱，总司心生醋意，就和月抢起了小铁。最后两人抢着抢着就“摔”作了一堆，总司不知怎么的就“绊倒”在月的身上。
　　狡黠的算计着单纯的，深情的盯着惊慌的，两张脸越贴越近。

　　正是气氛大好的时候，在月这里随意惯了的铁之助却突然拉门而入：“月！我来看看小……咦你们干什么分那么开？”
　　屋内迅速分开的二人尴尬之余又有些气恼，月更是一气之下把总司赶出了房间，任总司一下午在屋外说尽了好话就是不许他进门。
　　这就有了铁之助口中总司“听话”一说。

　　知道自己尴尬那件事还拿来说，总司明显就是在开他的玩笑了。月拨开总司的手，撅起嘴：“总司教训完阿铁，又欺负我来了吗？”
　　总司看见他的表情不由笑了。在他眼中，月一直不是个个性开朗的人，阿步姐出事后更是变得淡漠得犹如一缕魂魄。可那天他有意掺杂了示弱的袒露心迹以后，即便月没有实实在在地答复他，总司也能明显感觉到月在自己面前的改变。
　　月似乎真的放下了心防，偶尔也能这样熟极而流地撒娇，显露出同龄人正常的喜怒哀乐来。总司对此月的这些变化不得不说有些安慰，也暗暗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未来期待起来，因此过去“冲田总司般的”乐天天性和油嘴滑舌又开始发作了。

　　“我才不舍得呢。”总司笑道。
　　果不其然，月的脸又红了，嘟哝了一句：“说什么呀……”
　　为了不让月就此羞愤下去以至把自己赶出门，总司见好就收，转移了话题：“况且我也是为了阿铁才‘教训’他，不把那些基本的印在他脑海深处，上战场后他就会完全晕头转向。”
　　月果然震惊：“……战场？”
　　“不然你以为我们现在是在为什么做准备呢，”总司收了笑脸，略微严肃，“说起来，京都现在鱼龙混杂，开春后一定会更乱，将来会好好打一仗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