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谁与共》弦歌不坠

29、第二十九章 山长水阔知何处

　　刚过正月，紫禁城里已经开始化雪。
　　二阿哥福全今天起的有些晚，一看时辰，不由“啊呀”一声叫出来。
　　“要迟到了！”他一骨碌爬起，“小贵子！”
　　门外的小太监忙推门进来，“主子？”
　　“快快，帮我把桌上的书装好！”福全一边穿衣一边道，“年后第一天上课就迟到，先生又该训我了！”
　　“您就是借他仨胆儿他也不敢啊！”小贵子笑嘻嘻道，“金先生可是明白人！”
　　“你懂什么！”福全冲他屁股一脚踹过去，笑骂道，“敢对先生不敬，小心挨抽！”
　　“哎呦您可吓死奴才了！”小贵子吃痛叫唤着，皱着脸佯装害怕，“那您还不快动身？”
　　福全一路小跑赶到体仁阁，推门就道，“先生我来迟了！”
　　一时间，屋内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福全。有人率先唤道，“二哥！”
　　福全一愣，随即惊喜地叫出了声，“玄烨？冰月？塔尔？你们。。。你们怎么？”
　　玄烨笑眯眯地站起身，“二哥忘了？我已经满八岁啦！”
　　为了培育最优秀的下一代，大清祖制，所有皇子从八岁起（历史上是六岁，为适应文中情节，稍作改动）便要接受严格的皇家教育，老师
　　都是当时最有声望的学者。他们要学习包括满文，蒙文，汉文，骑马，射箭等各门学科。由于顺治皇帝极力推崇汉学，对皇子们进行良好的
　　汉学教育也就成了重中之重。
　　“我还真没想起这事儿来！”福全一拍脑袋，随后又望向旁边的两个小丫头，“可你们。。。年纪都不够，跑来瞎闹什么？”
　　冰月撅着嘴，“年纪不够怎么啦？学的不一定比你们差！”
　　福全强忍住笑，点了点冰月的额，“其实就是来玩的，找什么借口？”
　　冰月一下子就红了脸，转过头道，“塔尔，二哥欺负人！”
　　塔尔故意板着脸，“二哥说的是事实嘛。”
　　福全和玄烨默了半晌，一齐笑开了。
　　“咳咳。。。”书案后，一人轻轻咳嗽着。
　　孩子们忙敛了笑，老老实实地回了座位。
　　教他们汉文的是国史院大学士金之俊。他曾是故明兵部尚书，清军入京后又被任命为大清兵部尚书。后因帮助皇帝推行新政而深受赏识，
　　升为内国史院大学士。
　　金之俊捋了捋胡子，笑笑说，“面也见了，招呼也打了，是不是该回到课本了？”
　　孩子们连连点头。
　　“好，那么，大家把书翻到第八页。。。”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了孩子们整齐而响亮的读书声，“宠利毋居人前,德业毋落人后,受享毋逾分外,修持毋减分中。。。”
　　顺治皇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体仁阁，宫人慌忙要通报却被他制止了。他立在门外静静地听着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脸上不由显出微微笑意。
　　“好了。”金之俊合上书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别忘了把课本多读几遍。另外，二阿哥今天迟到，罚你回去抄十遍《论语》
　　学而篇。”
　　“是。。。”福全苦着脸应道。
　　“终于放学啦！”冰月欢呼着，拉起玄烨，“走走走，我们去玩！”
　　玄烨摇摇头，“不了，我要回去温书。”
　　“为什么！”冰月不满地嚷道，“好不容易才熬到下课，还回去温书做什么！”
　　玄烨挠挠头，“好妹妹你就绕我这一遭，我只有把功课学好了才能快点见到额娘呀！”
　　冰月闻言，垂头不做声了。
　　“我陪你去玩就是了！”塔尔牵起冰月的小手，“走！”
　　两个小姑娘上前拉开门正要往外去，却一齐愣住了。
　　“皇。。。皇阿玛？”
　　孩子们忙跪下身，书案后的金之俊也赶紧走到前面，撩袍拜道，“恭请皇上圣安。”
　　“都起来。”福临笑道，“朕在外面听了有一会儿了。感觉也回到小时候念书那阵，不过可没你们这么一屋子人热闹。”
　　他摸了摸塔尔的头，“塔尔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来看阿玛。”
　　济塔尔小声道，“是想下了学再去的。。。”
　　福临点点头，又朝福全道，“你这孩子，还是喜欢迟到。”
　　福全吐了吐舌头，“皇阿玛恕罪，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福临笑笑，转身看向玄烨，“你呢？第一天上学，感觉怎么样？学到了什么？”
　　玄烨凝神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道，“老师今天教了我们［功名］。”
　　“好。”福临扬眉，“那你就给阿玛说说，你是怎么理解［功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