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30的表小姐》汪成蹊

76、断绝关系

　　林瑜匆匆赶回观众席，一路上都在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剧社其他人。她纠结了片刻还是打算先瞒下来，如果在几日之内谢嘉华改变了主意回到谢家，此事还能不动声色的翻过去。可是如果她告诉了新月剧社的成员，此事很可能就瞒不住了。

　　顾元峥听闻林瑜三下五除二的讲述了一遍谢嘉华逃走的事情，惊的差点跳了起来，被林瑜死死按住，这才没让人看出异样来。

　　他抬头看着舞台上已经有一拨一拨的演员出来谢幕，找了半天，果然没见到谢嘉华的人影，便低头问道：“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林瑜道：“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十有八九是去找梁郁先生了。”

　　“梁先生？！”顾元峥抬高了音量，警惕的张望了四周，又压低声音道：“他们是怎么搅和在一起的？梁先生的太太不是怀孕了吗？他怎么能……怎么会……”

　　林瑜道：“只怕有一段时间了。”

　　她本来以为谢嘉华对梁郁，只是小姑娘对出名的男人的一时迷恋，只要梁郁不与太太离婚，时间长了，她自然也就放手了。她没有想到，谢家竟然这么快就给女儿定下了一门亲事，更没有想到，谢嘉华竟然这么刚烈的选择逃婚。谢嘉华不是一个高中学生骂？哪里有高中生就急着嫁人的？林瑜有些懊恼，她习惯于用未来的思维方式考虑这个年代的人，却忘记了在1930s，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结婚是多么常见的事情。

　　顾元峥眉头紧锁道：“谢家人就坐在前排的位置，今日赵司长也在场，等演出散场了他们找不到女儿，只怕面子上不好看。此事你先别管，等我去和谢老板说一声，你再过来。”

　　林瑜看着顾元峥偷偷跑上前与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说了几句话，那中年男人突然面露担忧之色，又说了几句话。跟着顾元峥便朝林瑜挥挥手，示意她过去。

　　那中年男人一见林瑜便满脸焦急的问：“顾小姐，我家华华腿扭伤了，严不严重啊？”

　　林瑜一愣，瞥了顾元峥一眼，心道你到底瞎编了什么胡话。口里却不得不顺着话道：“看着不是很严重，就是不能走路了。”

　　顾元峥接着道：“我家妹妹已经请了司机将谢小姐送去医院了，稍晚些时候，请谢老板来我家接人便是了。”

　　谢老板连忙拱手，“如此就多谢顾二少爷了，也多谢顾小姐照顾小女。”

　　林瑜跟着顾元峥回到座位，从余光里瞥见谢老板正在跟家人及那位赵司长解释些什么，坐在谢老板旁边的谢太太先是满脸忧色，跟着又感激的看了眼林瑜。林瑜微微点头，表示不用客气，这才跟着顾元峥回到了座位。

　　“你跟谢老板说了什么？”一落座，林瑜便急着问。

　　“说谢小姐脚扭了，我们把她送去了看医生，请谢老板待会儿来我家接人。”顾元峥抬了抬下巴，指着赵复生的方向，“赵司长在旁边，我不能说实话。等谢老板来了我们家，再跟他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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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顾元峥的这一通胡话，林瑜也就顺势对着新月剧社的成员们有样学样复述了一通，唯有张凤仪觉得林瑜的解释有些不对的地方，但是她也没有深究。待到演出结束，观众和演员都纷纷离席散场，林瑜也跟着顾元瑛、顾元峥一起返回了顾家。

　　谢老板待会儿要登门拜访，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瞒着顾老爷，待顾元峥向顾老爷汇报了事情原委后，顾老爷便叫林瑜过去询问。林瑜便按照事先顾元峥的嘱咐，把自己今晚所见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谢嘉华和梁郁的事情不提。话说完了，又是一副忐忑的样子。

　　顾远钧眉头微皱，随即出言安抚她道：“你不必紧张，做错事的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

　　林瑜乖顺的低头道：“是我的错，我当时没拦住谢姐姐。”

　　顾远钧摆手道：“天要下雨，拦也拦不住。再说，此事与我顾家无关，不过尽到告知的义务罢了。待会儿谢老板过来，他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其余的事情，你们不必担心。”

　　稍晚些时候，谢老板果然就带着司机上顾府接人。顾府的佣人将他带至会客的偏厅，顾大老爷见到他，便立即站起来，“可是谢老板？请坐请坐。”

　　谢天齐与顾家并不相熟，但是也见过顾家大老爷顾远钧几次。他环顾客厅，只见顾老爷旁边站着方才见过的顾家二少爷和‘顾家小姐’，却不见自己的女儿，谢天齐心底一沉，强按下心中的不安，勉强笑道：“顾司长，深夜叨扰，多有得罪。只是刚刚听闻令公子说，小女嘉华脚扭伤了，顾家司机送她去了看了医生，不知小女现在在哪里，我也好把她带回去。”

　　顾远钧沉着的朝着林瑜点头道：“这是我家远房的侄女林瑜，你把今晚见闻与谢老板说一遍。”

　　林瑜便将之前跟顾老爷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谢嘉华的父亲谢天齐一听女儿离家出走了，先是脸色大变，然后越听越是铁青，急急问道：“顾……哦不，林小姐，当时你见到小女离开礼堂的后门，为何没有拦住她？”

　　顾元峥不满道：“我家小瑜一没谢小姐高，二又比谢小姐小，哪里拦得住她？”

　　顾远钧轻哼了一声，示意顾元峥语气不要太冲，然后软中带硬道：“谢老板见谅，我顾家孩子向来笨拙些，当时也有劝过，实在没劝住。”

　　谢天齐又是生气又是窘迫，又问道：“那……林小姐可知小女去了哪里？”

　　林瑜摇头道：“她当时也没说，我也不知道。我见她走了，立即回到礼堂告诉了二哥。”

　　谢天齐这才醒悟过来当时顾家二少爷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说话，懊恼道：“当时顾二少爷怎么没有与我说实话，当时她尚未走远，我立即去追，还能追她回来。”

　　顾元峥道：“当时我是想与谢老板说的，只是那位赵司长就坐在您的旁边，此事又不宜为外人知道，所以才临时改口。”

　　谢天齐方才一时气愤女儿离家出走，又是担心与赵司长的亲事要作罢，便有些埋怨顾家这两个小辈。此刻听顾元峥提醒，他才醒悟过来，当时若不是顾家少爷帮忙周全，谢嘉华逃跑之事必然要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就真的再无转圜的余地的。

　　谢天齐做惯了商人，知道此事不关顾家的事情，反而应该谢谢顾二少爷的帮忙，便立即收敛态度，拱手道：“是我方才想差了。多谢顾二少爷和林小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我教女无方，也请顾司长、顾少爷和林小姐莫要对外人提起，待我找到了小女，再来登门道谢。”

　　他说完便拱手告辞，急匆匆的离开的顾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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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奶奶的扇子》公演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沪宁画报连着做了好几天的专题，重点介绍了女主角美菱的扮演者顾元瑛和男主角梅子平的扮演者谢嘉华。谢嘉华因是反串出演男主角，获得的关注不仅高过女主角，也高过了同样是反串出演刘一飞的演员。

　　自演出结束之后，新月剧社小范围的聚过几次，但是都没见到谢嘉华。几个成员都隐隐感到不对劲，连唐知韵也跑来顾家询问情况。

　　顾元瑛拉着唐知韵在自己的卧房，“我前昨天还和佳琪商量着，一起去谢家看看嘉华。可是我们给她打了电话，谢家却说她还在修养不方便打扰，我们说要过去看她，谢家又说不用麻烦。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她不是摔断了腿吗？怎么就不能听电话了？”

　　唐知韵犹豫道：“兴许她当时在睡觉呢？”

　　顾元瑛摇头，“我打了几次电话，哪能次次都在睡觉？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那天演出结束，只有林瑜一个人说她摔伤了腿，所以先回家了。可这事儿谁见着呢？只有她一个人见着了。指不定她是不是在自说自话呢。”

　　“那你问过她没有？”

　　顾元瑛哼了一声，“问了，她这个人，跟个闷嘴的葫芦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差点没把我气死。”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让我们知道呢。”唐知韵猜测，是不是和谢嘉华的婚事有关。可是她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闹得谢家连朋友探访都不肯呢？

　　谢嘉华不见了踪影，惹得新月剧社的众人都猜测纷纷。林瑜也接到了几个电话询问情况，都被她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了。没过几天，她们就在《沪江晚报》上看到一则公告，谢老板已登报与谢嘉华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之后谢家不再过问谢嘉华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