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余亦飘零久

14、番外2

　　三年前，天竺山下一山洞中。
　　一人受伤晕厥于此，背上尽染鲜血，触目惊心。却不想洞外路过一人，见此情状立即入洞。
　　“此人看着是男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便与其包扎了罢。”便拆了那人的衣物，却不想……
　　“冒犯冒犯，实在冒犯，姑娘切勿记仇！”
　　又道：“事已至此，也不好抛下人家走人，送佛送到西，还是救人罢。”
　　便将那人翻过来，以身上的腰带止了血。正要自身上扯下布条权做腰带时，姑娘醒了，一剑搭在那人脖子上。
　　“姑娘，小生纵有不是，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姑娘不言，仍搭着剑。
　　“姑娘，小生看你受如此重伤，还是莫要轻动……”
　　“你信不信，以我如今之状也能杀你。”
　　“信得信得，姑娘莫要激动，莫要激动……”
　　“我自然知道没有以怨报德的道理，只是女子之节不可污，我要你发誓，不与外人说出半字。”
　　“……全凭姑娘决断。”
　　发完誓，二人分道扬镳。

　　一次公子与众友宴饮，至夜半酣。忽见一刺客潜入厅中，倾刻间杀了席间数人。公子认出刺客，拦住她，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滥杀无辜？”
　　“如你所见，我是刺客。这些人算不得无辜，我不过顺手替人消灾。你再拦着，莫怪我真杀无辜。”
　　公子自幼习武，有些功夫，便与刺客厮打起来，却丝毫招架不住，一个晃神，那刺客已然去了。
　　自此城中权贵人人自危，却接连不断地出人命。公子暗中查探，发现死者皆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便在一权贵家中暂住。
　　终于等到那刺客前来刺杀，公子对刺客道：“我要与你一同为民除害。”
　　“还是保着你自个儿的性命罢。”
　　“教我习武的师父并不认真，你可否教我习武？”
　　“我没有那般闲来无事。”
　　“你不知，你一人行此，断然是分身乏术，若是二人行此，岂不更有效验？”
　　刺客被他一番话说得昏了头脑，竟真的从此与公子一同行侠仗义。
　　数月后，公子很有长进，对刺客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刺客好奇，便跟了去。不想，公子带她去了杨府。

　　“见过母亲，爹哪里去了？”
　　“在尚书府。此人何人？”
　　“娘，我要娶妻。”

　　刺客心中翻滚，辗转难眠。杨乾之母似无意见，杨乾也劝自己安心住下，待他预备婚事。刺客在陌生的房间中睁着眼睛，直到半夜。
　　忽而一股迷香味传来。身为刺客，她对于此莫不熟悉。她连忙捂住口鼻，却发现迷香中还掺有毒烟，烟气之浓，她已然无法动弹。
　　大约要死在这里了。她想。
　　门开了，一个女人走进来。
　　刺客见了那人，冷笑道：“你若是不同意我与杨乾，直说便好。”
　　“杨乾娇生惯养，无人说得动他。又是青春年少，惯爱折腾，不知又要出多大的事。”那女人回头道：“来人，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便有两个小厮进来，将刺客望院子中拖去。刺客道：“夜长梦多，你也不盘算着一刀了结了我。”
　　那女人笑笑：“你死得越惨，杨乾便越能痛省自身，乖乖听话。”

　　乱棍打在身上，刺客一声也不喊。既然动弹不得，便安静待死罢。
　　后来刺客才知道，杨乾听闻此事，杀了半个杨府的府兵来救她，在他来时，刺客看了他一眼，终于晕过去了。

　　身中毒烟，又有如此重伤，刺客命悬一线。大夫道：“姑娘之命，皆由造化。若能挺过来，便失掉大半嗅觉，从此不惧迷香毒烟等物。”
　　濒死之时，刺客对公子道：“既知自己无婚姻之自由，便不要乱招桃花。切记切记。”
　　杨乾满面泪光道：“你若死了，我再不活着。”
　　于是刺客挺了过来。只是杨乾为着抓药，被杨府捉了去，从此不见天日。

　　刺客发誓报仇，养精蓄锐半年后，潜入杨府，将剑架在杨母脖子上。
　　杨母慌忙撒出毒烟，却见刺客无半分反应，自己捂了口鼻，道：“你杀不得我。”
　　“为何？”
　　“我若活着，你与杨乾还可偷情；你若杀我，你与杨乾再无可能。”
　　刺客冷哼一声，结果了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