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余亦飘零久

12、桓谷村

　　郎中跟在后面莫名其妙：“秀才，这是出了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
　　“老大碰上了个大仇家。”
　　“这也奇了，老大最不怕的便是仇家，究竟是哪门子的仇家？”
　　“……郎中你却是点醒了我，老大这反应着实非常啊。”

　　骑了个把时辰的马，我们进了桓谷村。在一个老妪家里歇下后，天已暮色。等晚膳时，秀才与郎中开始八卦起其中故事。
　　“老大从不与权贵相交，这个公子哥儿究竟是何许人也？”
　　“不只相交，还结下了血海深仇，其中内由便更难以推想。”
　　我将一块窝窝头塞入秀才嘴中：“我这人四海之内皆仇人，与权贵结仇算得什么稀奇？你们莫谈了，再谈就成八婆了。”
　　晚饭时，我问起老婆婆家中之人，老婆婆道另有一孙同住。
　　秀才道：“怎地不见人？”
　　婆婆闻言抹起眼泪：“前月患了疟疾，在床上将养。唉，我苦命的孙儿！”
　　郎中不以为然：“疟疾而已，婆婆不必过悲。”
　　老婆婆悲伤更甚：“倾尽了半生心血，请了多少大夫，都不济事，只怕不中用了。”
　　郎中搁下碗筷便起身：“婆婆留宿之恩，岂有不报之理。不如让我瞧瞧去。”
　　婆婆又是疑，又是喜，饭也不吃了，带郎中去了里屋。我与秀才也去看热闹，见郎中略瞧一瞧，便从包袱中取药来煎。
　　“秀才，你可听过疟疾之症？”
　　“听过。先时我还未有着落，见乡下总有这样的孩子病死，家里人无钱，只好眼睁睁看着孩子去世。那时我才知何为贫贱夫妻百事哀。”
　　“我这些年遍走南北，也见有钱人家得这病，可不论请多贵的大夫，也治不好。”
　　下午孩子吃了药，入夜时便眼见得好转了些须。婆婆拜遍了天上诸神，以及郎中，以敬恩德。
　　我问郎中：“你究竟用的甚么药，竟能治好这样的病？”
　　婆婆也道：“说起来，村里也有得这病的，可是不论贫富，一概无措，姑娘，这究竟是何仙方？可否写与我，也好救救村里得病的孩子。”
　　郎中想一想，写了，道：“这方子你们用便用着，若是遇着懂医的，记得，莫要去研究原理，莫要去查来处，这方子你们寻不着来处。”
　　我更惊异：“这是为何？”
　　“这是我师父亲作的药方，他人是寻不着缘由的。”
　　婆婆为谢救命之恩，多留了我们两日。第三日上，我们着实耽搁不下去了，拜别婆婆，骑马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