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如逆水行舟（遇见逆水寒同人——叶问舟）》学好政治经济学

2、（二）

　　回了三清山之后，我腕间的蛊纹只差最后一片花瓣就开至全盛，昏睡的时间也一日比一日长，每日睁眼都是一碗被温好放在小桌上的汤药和一小碟莲花酥。师兄许是知道了真相被伤透了心，对我避而不见。我亦不愿见他，唯一的消遣就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升日落发呆。
　　这一生我过得顺风顺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离死亡这么近，我自嘲这何尝不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在现代时，有家人朋友同学相伴，到了大宋，师兄对我又是百般照料，虽然这种照顾是建立在他并不知他的师妹已经换了个芯的情况下。

　　这日，我醒得比以往都要早，这段时日，胸闷气喘较往日好了许多，虚弱无力之感也少了不少。我抬起手腕一看，腕间的花竟已全部盛开，心想我这怕不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我坐起身，发现小桌上竟空无一物，心下有些纳罕。
　　我下了床，想着去赖神医那儿能不能请他帮我配两副药，一副效果类似现代安乐死的汤药，让我早日脱离这副病体，一副令人忘情的药，要是我死了却换不回原主，就让赖神医把这药灌给师兄。我想，原主应该也不愿见师兄因这副身体化作白骨肝肠寸断的样子。
　　我走近赖神医的住处，神医的门扉竟没有关紧，说话的声音隐约可闻。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唉，你师妹腕间的蛊纹只差最后一瓣就全部绽开了，就算用顶好的药物拖延也至多只有一个月不到。”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我腕间的蛊纹明明已经开全，现下怕不是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了……
　　没等我多作思考，又听见师兄声音里全是张皇失措，“一定会有办法的，师妹她还这么年轻……我再去搜罗些医书药方，一定会有办法的……”
　　赖神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你好好陪陪你师妹吧，我再想想看别的法子。你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还来不及拭去眼角的眼泪就听见师兄跌跌撞撞地跑出门，连忙将身影隐至一旁。
　　“问舟，你等一下！”赖神医叫住了师兄，踟蹰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段时间，可能你陪在你师妹身边会更好。”
　　“不！”师兄的声音里溢满了惊痛，“师妹一定不会死的……”
　　随即他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哽咽道：“师妹她现在根本不愿见我……”
　　师兄……我刚想出声，却发现我连这么叫他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靠着壁角默默地流泪。
　　看着师兄失魂落魄地出了门，险些被门槛绊倒也不自知，我感觉心脏像是被处以极刑似的。此时此刻我恨不能立即消失换康健的原身回来，我不愿见他难受，但更不愿充当替身插足他人的感情。

　　“进来吧。”赖神医突然发话，让我愣了愣。
　　神医望着我慢慢地踱进门，摸了摸胡须，“你都听到了。”
　　“是。”
　　“难得你今日能下地走动走动……”他话音还没停，眼光便瞥见了我腕间的蛊纹，让他大吃一惊，“你这蛊纹是什么时候的事？前日我替你诊脉时尚且还差一瓣。”
　　我摇了摇头，伸出手腕，“我也不清楚。我这次似乎睡的时间更长了，一醒来便这样了。现下我怕不是连一个月都活不了了，赖伯伯方才应当瞒着师兄，将师兄支开，我实在不愿让他见着我离世的样子。”
　　赖神医叹息了一声，“其实前几日我在古书上看到了个法子，但是对于这个法子我连一成把握都没有，若是你师兄得知，是万万不会让你去涉险的，便没有说与你师兄听。”他摸着我的脉象端详了一番，又说道，“如今怕是等不及更妥善的法子了，我思来想去还是告知与你，由你来决定。”
　　“我不需等，赖伯伯若是方便，这几日尽早替我解决了这烦恼最好不过了。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说出这句，我的心痛得就像被刽子手用最钝的柴刀一下一下地凌迟着，这种痛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唉，你所求之事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这样问舟若是知道了定会恨你。”赖神医惋惜地看着我。
　　“那就求赖伯伯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他恨我无妨，反正他爱的也不是我。若原主回来了，他哪还能记得我是哪号人物。
　　神医听闻，感叹了句：“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