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在情景剧里找凶手》我爱双皮奶

6、夏齐春

　　天亮。

　　叶扬一口一口吃着豆腐脑，刚出锅的豆腐脑泛着热气，鲜烫爽口的豆腐花给冬日的早晨带来一丝暖意。其他人陆续落座，牛大爷先开口：“小弈住的习惯吧，别客气把这儿当自己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亲家公也真是孩子不愿意怎么能强逼按头呢。不就是工作的事嘛，你想去厂派出所，亲家公觉得派出所太危险要你去厂办公室。我个人觉得这两个单位都是为人民服务，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你牛叔叔都支持你。”牛永贵好管闲事的脾气又发作了。叶扬吃完豆腐脑夹了根油条，笑着说：“牛叔叔我很感谢您，但我有个想法您能同意么。”牛永贵心情很好：“大侄子你说，叔叔能帮到的都帮你。”叶扬一根油条吃完了，又夹了个烧饼说：“我想去您以前的工作单位日新厂实习一天，我这不是要参加工作了么，想先锻炼锻炼。”牛永贵一拍桌子：“行！没问题。大学生来我们厂实习这是好事！”叶扬笑眯眯地说着感谢的话，牛永贵心情更好。牛小伟看着叶扬心想：一碗豆腐脑、一根油条、一个烧饼，饭量见长啊。

　　吃完早饭叶扬就跟着牛大爷来到日新厂，日新厂是一个万人大厂，身边是穿着蓝色工作服、骑着自行车的工人。呼吸着冬日清冷的空气，日新厂一天的实习开始了。叶扬和牛永贵表达了自己想去车间实习的想法，牛大爷略微思索就同意了，虽然牛永贵已经退休但他是从车间主任上退下来的，资历老、人缘广，再加上叶扬人长得白净、又是大学生，没费什么力气事情就办妥了。

　　走在车间过道，两边是加工机器，工人一丝不苟地加工零件。车间里温度很高、又嘈杂，牛永贵让以前的徒弟小李带着叶扬到处转转，特意交代小李别给叶扬做重活，说完就走了。“李大哥，我叫朱奕栀，是XX大学计算机系的学生，今天要麻烦你了。”叶扬伸出手。李大贵看对面大学生要跟自己握手，急忙把右手在工作服上蹭了几下擦干净才握住叶扬的手，“哪儿的话，牛老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麻烦不麻烦。”李大贵笑呵呵。参观了一上午车间工厂，李大贵作为牛大爷徒弟还是很有本事的，别看他为人憨厚，可工作却能统筹安排、手艺也是一顶一的好。到了中午吃饭，李大贵带着他和车间加工零件的工人们一起吃饭。叶扬刚坐下就听到他们在谈论黄首心的事，工人们看到是李大贵和叶扬，笑着点了点头打招呼，这大学生在车间晃悠一上午了，车间工人都见过，长得好看，和他们说话态度也很平和没有一般大学生的恃才傲物，这会儿看到叶扬也来工人食堂吃午饭更觉得他接地气，跟叶扬说话语气也熟络起来。“大哥我听你们刚在谈论黄首心，我对这案子也挺好奇的，能给我说说么。”叶扬吃了口菜满意地点头，早听说日新食堂饭菜好吃了。

　　“黄首心这个人挺矛盾的，以前多好一个人 ，勤勤恳恳手艺也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可自从老婆跑了他整个人都变了，开始酗酒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天天萎靡不振，也是个可怜人哦。”

　　“他老婆跑了？”叶扬问。

　　“是啊，他们结婚的时候我还去了呢，他老婆可是个标致的美人。”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嫌贫爱富，他老婆啊是跟一个来做生意的外乡人跑的，我们大伙儿都知道。”

　　“那黄首心的女儿是。。？”叶扬问。

　　“就是那个女人生的，这女人心太狠了，孩子还那么小就撇下孩子一个人走了。孩子晚上回来找不到妈妈哭得惨哟，撕心裂肺的，黄首心就在旁边摔东西，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那夏齐春为什么会嫁给黄首心？”叶扬接着问，“黄首心也算是离异还带着个女儿，夏齐春怎么看上他的？”

　　说到夏齐春众人一阵唏嘘。

　　李大贵点了根烟回忆道：“小夏是我们这儿的一枝花，才来的时候跟在我身后学，她这个人心气高，不满足于做个车间工人，白天上班晚上就去夜间大学上课。可是突然有一天，她就要和黄首心结婚，夜间大学也不去了，工作状态也变得马虎，整个人颓废憔悴。前年小夏刚结婚那会儿我还看到小夏脸上有伤，我问她是不是黄首心打的，她只说是自己骑车摔的。”

　　“黄首心就是个人渣！他该死！”一道狠厉的女声。叶扬抬头，对面站着的也是一位美人，乌黑的长发梳成两股齐肩麻花辫，细碎的刘海飘在额前，皮肤白皙有很深的双眼皮，又大又亮的杏眼满是怒火。

　　“小罗你胡说什么！别乱说！”李大贵打断她的话。

　　“我怎么胡说了，阿春就是被黄首心害死的。”提到夏齐春，女子眼里蓄满泪水。

　　“罗艺！”李大贵揉揉眉心，“我知道你和小夏感情好，但人死不能复生，黄首心也死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叶扬留心看了下罗艺的工牌，纺织部门。吃完饭，李大贵还想带叶扬转转，叶扬婉转提出自己想一个人在车间学习。李大贵拍了拍叶扬的肩膀提醒他注意安全就走了。叶扬一路询问找到了纺织部门，扫了一圈没看到罗艺，问了下中午和罗艺同行的女子，女子指了指屋后。

　　屋后，罗艺坐在台阶上低着头。叶扬在她身边坐下，罗艺一惊，叶扬看到了她满脸泪痕，手里的花也被她撒气揪碎了。“你是那个大学生。”罗艺擦干眼泪，回忆起中午在李大贵身边看到过他。“你好，我叫朱奕栀。”叶扬自我介绍，“冒昧找你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说黄首心害死了夏齐春。”“这与你有什么关系。”罗艺扭过头。“李大贵说的对，死者要安息，但我们活人要申冤，夏齐春已经死了，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你，你不想帮帮阿春么。”叶扬诱导。许是阿春两个字触及到了罗艺的感情，她定下神想了想，开始叙述，“两年前，我和阿春刚进厂子就认识了。有天我忘了带饭盒是阿春把她的借给了我，自己吃着家里带的白面馒头，我很感激，知道她也在夜间大学上课我们约好下了课一起回家。有天晚上我妈妈突然肚子疼，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做手术，我陪了一整晚。那晚我没有和阿春一起回家，就是那晚阿春她。。”说着罗艺眼泪又掉下来，“第二天安顿完我母亲我就赶去单位，可谁知李师傅说阿春请假了。到了阿春家，她正躲在被子里哭，她爸妈以为她在单位受了什么委屈让我好好劝劝她。”说着罗艺语气变了，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是黄首心！那个杀千刀的！那天晚上他把阿春拖入草丛侮辱了她！还威胁阿春不嫁给他就把这件事说出去。”

　　“为什么不告诉警/察？”虽然叶扬这么问心中却有了答案。

　　“一个是说不出口，另外一个是没有证据。事情闹大了受苦的还是阿春。”

　　叶扬点头，愚昧无知、社会对女性的歧视偏见正一点一点残害这个时代的女性。

　　“后来阿春就嫁给黄首心了。可是黄首心这个人渣他得到阿春却不珍惜，他喝醉了就打阿春。”罗艺绞着手，“刚结婚那会儿打的最凶，阿春经常带着伤来上班，我趁休息室没人的时候给她上药，我让她报警离婚，阿春哭着对我说她怀孕了。”罗艺叹了口气，“孩子没保住，黄首心喝多了推了阿春一把。可能是愧疚吧，从那以后黄首心再没有打过阿春，再后来他们俩就好好过日子了。”

　　“阿春有外遇对么？”叶扬定定看着罗艺。

　　罗艺吃惊地站起来，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怎么知道！”

　　叶扬不回答，罗艺叹口气坐下继续说，“关于那个男人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是个老师，阿春和他在一起后幸福了很多。”罗艺回想起自从有了外遇恋爱的夏齐春，被黄首心磋磨得干瘪萎缩的她再次鲜活起来，变得有朝气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模样，罗艺仿佛再次看到刚进厂时的阿春。

　　告别罗艺叶扬往回走，“宿主怎么知道夏齐春有外遇。”系统询问。

　　“香水。”

　　“检查尸体时我闻到夏齐春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香味，这和我在小玲身上闻到的一样，我问过小玲这是现在流行的香奈儿五号。”

　　“单凭香水不足以证明有外遇，她也可以是自己喜欢。”

　　“用一款自己丈夫过敏的香水么？”叶扬勾起嘴唇，“黄首心尸体脖子处一片红痕，我猜测是香水过敏。本来只是推测罗艺却帮我证实了。”

　　“罗艺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宿主要如何调查。”系统问。

　　“军军学校要开家长会，军军这次没考好正愁怎么和牛继红说呢，这是个机会。”

　　“宿主要冒充家长！”

　　“学校当然是老师最多的地方，军军学校包含小初高，对内可以直升，因为是私营为了争夺师资，待遇比其他学校好很多，或许那位老师就在其中。”东北的天一向暗的很早，才过五点天就完全暗了，叶扬想起牛大妈晚上要做拿手菜小鸡炖蘑菇，舔舔嘴唇加紧脚步回家了。

　　回到家朱婷婷正在收拾行李，叶扬以为口红印的事儿还没翻篇，朱婷婷气的要回娘家。刚想劝一劝，就看到朱婷婷眉飞色舞的走来拉着自己的手说：“姐明天要和闺蜜去度假，下个礼拜才回来这段时间你就住这儿帮我好好看着你姐夫。一旦他想搞些什么花花肠子你立刻打电话告诉我，知道没！”叶扬只好答应。

　　吃晚饭时军军的爸爸孙明来了，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游手好闲志大才疏投机倒把，为了能和牛继红复婚是用尽各种办法。系统给的任务里有帮助牛继红复婚这条，但叶扬私心并不想孙明复婚成功，能出轨一次就能出轨无数次。孙明这次来是为了后天军军学校的家长会，牛继红那天幼儿园领导要检查走不开身，孙明知道了自告奋勇要去参加家长会，牛继红当场反对，这会儿正和孙明拌嘴，牛继红觉得孙明没个正样，更何况已经离婚孙明不应该出席这样的场合，孙明则说自己是军军爸爸血浓于水。两人争执不下，牛永贵也来捣乱说想参加家长会，军军在一边捂着脑袋整个人生无可恋。叶扬轻轻拉了下牛继红的袖子成功吸引注意力，“牛大姐我去参加军军的家长会可以吗？”话音刚落，全家人不动弹了，都楞楞看着叶扬。军军一听乐了，连说好好好。牛继红先回过神：“小弈你跟我们军军没有亲属关系啊，你去不合适。”叶扬没有被拒绝的窘迫，循循善诱道：“大姐，这次家长会是针对上个月的期中考试，你也知道军军没考好，老师这次肯定会给军军指出学习缺陷和制定学习计划，您那天没空去不了想找个人代替您，但也要找一个懂学习的人啊。”说着瞄了眼孙明意有所指，牛继红也稳下心神仔细思考叶扬说的话。“我看过军军这次的试卷，他基础薄弱了些，我也想等这次参加家长会回来给军军补补课。”这剂猛药下去牛继红立马同意，能把军军成绩提高上去才是正事谁去都没什么影响。叶扬偷偷在心里给系统比了个耶。

　　讨论完军军家长会参与名额的归属大家就各回各屋了，牛小伟蹭到叶扬身边说：“大学生就是好，头脑灵活我姐她都听你的。”叶扬笑眯眯，就看到牛小伟从怀里掏出两张券“这顺子给我的，新丽饭店自助温泉一条龙，婷婷让你跟我一起去。”叶扬看了眼旁边站着的朱婷婷，后者一个劲地点头使眼色。叶扬觉得好笑同意了。朱婷婷松了口气，觉得叶扬能看住牛小伟，牛小伟则是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两个人个怀鬼胎。

　　回屋躺在床上，叶扬整合今天得到的信息。

　　“宿主有新发现么？”

　　“暂时没有。线索太少了，尤其是夏齐春，表面上线索很多，其实都隐在大雾后面，唯一知道的只有外遇对象是一位老师。”

　　“宿主有什么打算？”

　　“明天去一趟黄首心的家，那里肯定有线索。”叶扬翻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