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玖卫初歌》梁不白

76、第七十六章

　　“早，”
　　玖歌快速将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话语不清楚的说道。随后赶紧喝了一大口豆浆。
　　“你也住在这里吗？我上个月搬过来的。”
　　弈秋又开口说道，玖歌注意到，她的手里只拿了一杯咖啡，几块曲奇。
　　“嗯，我也住这里，这么早，是要去店里吗？”玖歌随口问道。
　　弈秋摇了摇头，才说：“不去，今天放假，生物钟习惯了，就醒了，下来扔垃圾随便活动一下筋骨。”
　　玖歌点了点头，不打算再说些什么。
　　生活在兆京时长让玖歌有种错觉，就好像这座城市没有周末，她总是能够在周末的清晨看见人们拿好公文包赶路，或是在地铁上谈着电话，大家疲惫，周末变成了延长的工作日。
　　“你每天都晨跑吗？”弈秋率先打破了尴尬的问道。
　　“没，好久没跑了，”玖歌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她本是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吃饭的，旁边突然来了一个认识的人，让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挺好的，我都没有时间跑，要不是因为交了很多钱办健身卡，健身房都懒得去。”
　　弈秋又继续说道，玖歌笑了笑，也没再言语。
　　又是一阵的沉默，玖歌看着窗外发呆的吃着面前的饭，弈秋喝着咖啡刷着手机。玖歌吃完后收拾垃圾的时候，弈秋才又开口说话。
　　“我是不是可以算你半个师傅，虽然就教了你十天。”
　　玖歌真挚的点了点头，可又不太明白弈秋的意思。
　　“今天师傅好不容易休息，下午陪师傅去看电影吧。”弈秋紧接着说道，看起来坦然自若的样子。玖歌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她。
　　和弈秋告别后，玖歌直接回了家里，洗了热水澡以后，困意就上来了，头发还没有全干，她就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梦里，她见到了子初。
　　兆京五月份的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了，赶上一天周末的时候，玖歌和子初抱怨着：“真不想这学期过去啊，下学期我就变成大二狗了，就不在是小鲜肉了。”
　　子初白了她一眼，算作是回答。这个时候子初已经很忙了，忙着申请各种东西，等待材料的通过以及后续的事宜，还有她的毕业论文。
　　约会的常态时长就是玖歌在陪着子初学习，难得会有几个整天她们可以不用讨论学习，随意的玩点什么。
　　“子初，等下周末我们去划船吧，趁着天气还不是很热。”玖歌提议道，推了推看着打印材料的子初。
　　“嗯，好，”子初没去看她，口头应付着。
　　可是真的到了下一周的时候，子初忘记了要去划船的事情，把唯一空出来的一天用来去与她的研究生导师见面，见面详谈了一些事宜。一直到晚上，玖歌都是一副不说话的臭脸。
　　晚饭的时候，子初推掉了和老师一起吃饭的提议，去找了玖歌，她全然不理解为什么玖歌在这一天这样的生气，长时间积累的焦虑也随之爆发了出来。
　　“我知道我最近太忙，陪着你的时间太少，我想你理解的，如果连这么珍贵的吃饭时间你都要摆着臭脸的话那就太没有意义了。”
　　话说完后，子初双手抱胸，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子初的眼睛随意的瞟向其他的桌位，偶尔与好奇的人对视上。
　　玖歌也随之放下了筷子，有些愤怒又委屈的说道：
　　“你还记得吗，上周六，我说下周我们去划船吧，你说好，你都忘了吧，你根本就没有在听我说话，只是习惯性的答应我，我也想要问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不能够认真一点。”说道后面，玖歌的声音越发的激动起来，引来了不少旁人的目光。
　　玖歌这样说完，子初才想起来，想起来自己答应过得要和她一起去划船，她也有些歉意的看向玖歌，却没有开口说抱歉的话，两个人就这么僵着对视着，两个人都在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变得这样紧张了，到了一个导火索就能够点燃的程度。
　　梦到这里，玖歌突然醒了过来，她只觉得胸口闷，就下意识的从梦中将自己拽了出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额头上有着细微的汗珠，她从沙发上坐起，为着发干的嗓子去找一杯水，喝过水后，她喃喃自语道：
　　“你还记得吗，要和我一起去划船的。”说完便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玖歌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母亲又发了很多消息过来，这才想起，自己早上忘记看了的那条消息，消息的内容很简单，父母想要带着她和姥爷出国去过年，在询问着玖歌的意见，玖歌编辑了一堆同意的消息过去，身边没有子初，她也并不想要在这里过年。
　　午后弈秋发了电影的消息过来，玖歌回复了一个好字。
　　弈秋看着手机屏幕回过来的消息，心中觉得有意思，又觉得有些无力，面对玖歌这样软硬不吃的人，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下手。不过她觉得日子还长，不需要着急。
　　“你是还在上大学吧，”去的路上依旧是弈秋在找着话题聊着。
　　“嗯，大二，姐你是做蛋糕很久了吗？”玖歌也有些好奇了，因为弈秋的生活里看起来，除了做蛋糕以外就没再有其他的东西了。
　　“嗯，从高三开始，就一直在做这件事，没有停过。”弈秋从容的回答着，就像是在谈论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玖歌看着弈秋每每谈论起蛋糕时幸福自信的表情，都很羡慕，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一件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有一件想要一直做的事真的很幸福啊！”玖歌感慨的说道。
　　弈秋看着玖歌，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好像在这句话里捕捉到了什么。她将视线别了过去，不想要玖歌发现。
　　电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是玖歌不太喜欢的喜剧片，电影院里此起彼伏的笑声，将玖歌短暂的从悲伤中拉了出来。从某一个时刻开始，玖歌也加入了他们之中，忘记了电影院外的一切。
　　电影结束后两个人去吃了一顿简餐，还是弈秋提议的，在这她是存了私心的，有一家甜点做的不错，她想要去尝试一下，顺便学习学习，已经决定很久了，可是因为太忙一直没有行动过，这次正好拉上玖歌陪她去。
　　“怎么，看你的表情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拉着你来吃甜点。”弈秋看着玖歌欲言又止的眼睛说着。
　　玖歌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弈秋低下头去看起菜单，又继续解释说：“一直听说他们家的味道不错，今天有时间，来试一试，学习一下。”
　　听完这话，玖歌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不是说今天休息吗，结果还是没离开你的工作。”
　　听了玖歌的话，弈秋也自嘲着笑了笑。说会话的功夫，她已经将两个人的餐点好了。
　　“你已经请我看电影了，这单不可以跟我抢。”甜点还没上，玖歌抢先着说道。
　　弈秋点了点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谁买单对她而言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如果这一单真的是玖歌买了，那么她们以后，是不是都没有继续见面的理由了，她承认她心动了，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岁还在上学的学生，可在与玖歌接触的时候，她常常忘记她是一个学生。
　　子初这一天睡得太晚，到了晚饭的时间都没有醒过来，苏秋雯进房间去看过一次，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就任由她睡着，没再叫了。
　　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昏暗了，子初的手机从下午到现在来了很多条消息，滴滴的声音并没有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天快黑的时候，消息不再发送过来，又过了一个小时，接连不断的电话还是将子初从梦里唤了出来。
　　子初看着手机，挂掉了电话，是陆露打过来了，发了一个简单的消息告诉她自己没事以后，又躺回了床上。
　　在梦里，那些我们想抓却抓不住的人，变得触手可及起来，子初梦到了玖歌，她不想要醒过来，她就想要在梦里，被玖歌牵着的手，看上去永远不会松开的样子。
　　梦里面的树，还没有发芽，那是年后刚开学的时候，子初清楚的记得那一天，温度不算很高，可是已经没有冬天刺骨的寒风了。玖歌如往常一样，早早地起来去给子初买早饭。那一天，子初记得，这个家伙到的比平时晚了很多，到的时候告诉她自己睡过头了。自己并未在意，也没有注意到她身体上的任何不适，玖歌的笑容给了她一切都安好的错觉。
　　直到下午，她提前结束了今天的计划，趁着夕阳的余温，买上了两杯咖啡，打算去等玖歌下课。
　　下课铃声响了好久，都不见玖歌出来，她打算着进教室去看，刚到教室门口就闻到了碘酒的味道，进到教室后，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玖歌。玖歌看到子初后，慌忙的收起了放在桌子上用来包扎和消毒的物品。
　　子初忘不了玖歌小腿上的伤痕，那一刻她切实的心疼，她没办法想象这个人早上是忍者什么样的疼骑车过来给她送早餐。
　　她记得那天她气愤对着玖歌讲：“这个样子就不要再骑车了，剩下的半个月我去找你吃饭，如果你再偷偷的过来，我就不要你了。”
　　玖歌乖巧的看着她点了点头，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