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玖卫初歌》梁不白

13、第十三章

　　天逐渐变长了，太阳落的越来越晚了，可是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万物复苏的预兆。春捂秋冻不是没有道理的，春天的风，刮的更硬了，没了雪的缓冲，一切都赤裸裸的暴露的北方冬天的寒风之下。
　　子初的日子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过着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教室，图书馆，寝室。即使是休息的时候，她也是习惯去到习惯的咖啡厅坐一上午，或一下午，偶尔会被室友拽出去逛街，每每阅读到一些古人风流浪子在山水间自在逍遥的生活时，子初都会觉得自己不像是在过生活，她出去看过的世界很少，大部分时间都送给了那一方天地，有时候她会恍惚，不知道这样究竟值不值得。
　　这一天晚上子初决定为自己放假，不看书，不学习了，也躺在床上刷刷手机，看看最近的美妆护肤，新一季品牌的型录，开学一个月以来，活得是有些粗糙了，有时候停下来她会想到玖歌，想到她看自己或是呆傻或是痴迷或认真的模样，她回想起玖歌为她做过的饭菜，想到曾经牵过的手，想到她一个月以来坚持不懈的早晚问候，生涩而真挚的话语，想到有这样一个认真对待自己的人心间就会觉得暖暖的。
　　子初正趴在床上，，头下枕着两只叠在一起堆高的枕头，脚丫在床上乱翘着，眼睛也随着手机内容的变化而转变着神情，舒适的时光还没有享受多久便被一通电话打断了，子初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而是怡然的接起了电话来。
　　“呀！你这没良心的不会是在学习吧。”
　　“你觉得我学习还会接你电话吗。”
　　“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还从国外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你这礼物带了一个月了我也没听见什么消息。”子初眼中带笑，如果你仔细看着，就会发现这个不怎么流露小女孩心思的人也露出了少女的模样来。
　　电话那头是子初的闺蜜，是的，你没有看错，性子冷清如子初也是有闺蜜的，叫做陆露，因为名字太过顺口，从小到大没少被老师提问回答问题，亏着老师提问的福气，陆露的学习成绩也是这样子被逼出来的，当年考大学的时候，本来可以和子初上同一所学校，犹豫再三后，选择去了南方，狠下心来想让自己进入一个全新的环境里快速成长，家人没有反对，表示支持。
　　“跟你讲哦，这不是快半个月就到五一了吗，我打算回家去，礼物到时候我给你人肉带回去，意不意外，惊不惊喜”电话那头的人提高音量说道，说完后还放声大笑了两下。
　　“我嫌弃还来不及呢！”电话这头的子初放平身子躺着说道。
　　“你怎么可以不感动，怎么可以，你说，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你爱上了别人。”故作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传来。
　　“陆露你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子初嫌弃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电话里两个人断断续续的扯着没用的，也说了快一个小时，放下电话后，子初的手机都是发烫的，手机短时间内是不能再碰了，子初将手机放到一边去，从床上坐起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这个时间室友还没有回来，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去，她突然不知道做点什么好。
　　忙起来的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突然闲下来，子初来到窗边，想要看看外面的样子，路灯都亮起的校园，看起来格外的明亮，这个时间路上匆匆的学生还有很多，想到自己也是他们中间的一员，让子初有种踏实的感觉，外面看起来，好像还不是很冷的样子，看了一会窗外的子初决定，出去走走。
　　校园路上大家说说笑笑，热闹的很，这个时间意外的没有风刮过，人少的路上，安静起来也是一种享受。子初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着，颈间一条围巾将下巴挡的严严实实的，低垂下来的长发也遮住了脸让人看不清面貌，可是清冷孤高的气质还是会吸引行人多看上两眼，加上本就纤细的身材，也变成了校园里的一道风景线。
　　以前的时候，心中没有牵挂，即使是孤单的，也是察觉不出来的，现在的时候，偶尔会想起那个只相处了几次却令她心间温暖的人，会觉得一个人走在寒风下格外的冷，不知道做些什么的时候变得有些难熬。
　　子初如是这般的将这段话写在了日记本里，她有写日记的习惯，没有意外的话，每天都会写，从小到大，也写了几个厚本子了，她都留着，有时候翻回去看时长觉得以前的自己好笑，幼稚。
　　“嗨，想什么呢，别溜号了，老师看你好几次了。”大顾拿笔怼了一下玖歌的后背小声提醒道。
　　听到大顾说话后玖歌坐直了身子，哪里有在想着什么，不过是太困了打起盹来了。玖歌坐直身体后，左右偷着看了看，然后悄悄地把试题卷翻到老师讲的那一面。
　　还好这次一模的成绩不错，数学老师放过了差点睡过去的玖歌，这一节课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课间玖歌和大顾两个人去了小卖部，还好老师没压堂，到的时候超市里并没有几个人，各自买了喜欢的冰淇淋，抢先两个座位坐下了。
　　“你这学期像打了鸡血一样，没日没夜没命的学，你那黑眼圈都要掉进冰淇淋里了。”大顾看着玖歌打趣到。
　　“这不是像咱们顾大学霸看起吗？”
　　大顾嗔怪了玖歌一眼，没说什么，照例吃进嘴一大口冰淇淋，好像这样的享受，就打散了这么长时间的疲惫。
　　“夏天不能大口吃冰淇淋，真是太悲哀了。”大顾惋惜的说道，玖歌重重的点了点头附和着。
　　“这周日去我家吃饭吧，我妈点名要她干女儿去吃她的新菜品。”大顾假装惋惜的说道。
　　玖歌听到后两眼放光，忙不迭的朝大顾挤眉弄眼，过后还不忘说道：“还是咱妈疼我。”
　　“去你的，别瞎攀亲戚，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你姐姐我。”大顾挺起腰板，扬起头看着玖歌说。
　　玖歌吃瘪的鼓起嘴，不情愿的挪着屁股，又去拿了两瓶咖啡结账。
　　晚自习就是过不完夜，今天过了有明天，这学期过了下学期还有，他们走了下一届来。
　　吃过晚饭后，玖歌拉着大顾跑到楼顶吹风，楼顶本是不愿意上来的，不过上次有人偷偷撬开了连着楼顶窗户的锁，那铁窗有些年头了，更是好推开，后来就陆陆续续有人跑上来，走的时候再把铁船合上，锁假装落好，巡视的老师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今天不知怎么的，楼顶竟然没有人，两个人选择了一个风景好的地方，倚着栏杆，吹着晚风，少女的发丝随风飘舞，宽大的校服下禁锢着年轻气盛，好像脱下这身衣服，就要有些什么被放出来一样。
　　“你看，明个是个晴天！”玖歌望着天边的晚霞说道。
　　“嗯呐呗”大顾附和着。
　　“一个月再有几天，咱们就滚蛋了！”玖歌眉眼沉下，感慨的说道，低头能看到篮球场上的同学，总是那么几个人，挤着时间往球场跑。
　　“你怎么打算的，这回我问认真的。”大顾用手肘碰了碰玖歌问道。
　　“去兆京，再努努力试试看，我喜欢上的那个人，她在那读研究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但是想要试试看。”
　　“可以啊，有志气，我现在还没想好呢，没什么方向。”
　　“你说大学要是不能一起上，咱俩是不是就不能经常见面了。”玖歌突然问道，她没去看大顾，就是一想到，她突然有些伤心。
　　“嗯”大顾没多说，也看不清表情，可能是夜深了吧。
　　“走吧，快上课了。”玖歌手肘又碰了碰大顾说道。
　　临走之前，玖歌又回头看了看逐渐暗下去的天边，心里想起了那个人，想知道，她最近过的好不好，现在有在做些什么。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半了，晚自习下课的时间，刚好是公交车的末班车，有的时候，一车都是这个年纪的学生，最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同一个时间坐着车回家，车上载的，却多半是疲惫。大家要么玩白天藏起来的手机，要么打着瞌睡。
　　回到家后，玖歌将书包丢在门口，今天晚上不打算学了，收拾收拾就准备去睡觉了，本来已经很累了，可是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了，犹豫了半天后，她拿起手机给子初发消息。
　　“最近换季，要注意别感冒。”
　　“好，你也是。”
　　“在做什么？”
　　“和你发消息。”玖歌被子初正经的回消息逗笑了。
　　“想你了，”玖歌回道，这一次没有犹豫，她把最想说的话打了出来。
　　子初看着这条信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复了，一句想你了，她就失了分寸，没了勇气。
　　“我知道”
　　“好好备考”
　　这两条信息是连着回复过来的，答案有意料的，有意料之外的。
　　一句我知道，包含了多少的幻想在里面，包含了多少心思在里面，玖歌敏感心细，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