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待归》安静的原始人

6、作诗.巧对

　　三个庶女搭乘一辆车，另外一辆里面坐着王氏，蔡鸿。蔡鸿正是不解为什么要那几个庶女来外祖家，去外祖家一向可是自己和弟弟的特权呢！王氏看着这个女儿，终究还是被荣华富贵迷了眼。
　　“鸿儿，你觉得外祖家好吗？”王氏问道。
　　听着母亲严肃的语调，蔡鸿知道母亲要考自己，细想片刻之后便说道：“好却也不好，外祖家是侯府，门第很高，但是侯爷只有这一任了，大表哥以后要靠自己的努力。二爷爷是庶出的，也不甚......祖父虽然是庶出的，但是传桥哥哥非常有才华。”说完竟然脸颊有一片红晕飘过。
　　王氏并察觉到女儿的异常。这一番话说得有道理，却又没有说到点上去。“我儿说得有理，但是却忽视了非常关键的几点！”
　　蔡鸿疑惑地看着娘亲，王氏亲昵地摸摸蔡鸿的手，给她分析道：“人和钱，是两大关键，高门大院的排场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可是这钱来得一年却比一年难，起初咱们家过节时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赐，可是现在却......况且侯爷又是个会花钱的。最重要的是家中并没有出什么人才，最好的不过是致远这一个秀才，以后怎么样还不能断定，其余人没有一个人在朝做官。至于致桥也就那般。这又如何支撑这庞大的开支。唉，倘若分家了，你觉得会有什么状况？”
　　虽然不满母亲对致桥表哥的评价，但是蔡鸿还是被母亲的一番话震惊到了，这，倘若分家，家中又没什么银钱，没什么人，那就立刻会衰败下去，想到这儿蔡鸿不禁捂住了嘴，呆呆地看着母亲。
　　“也没有预想的那么糟，但是估计也不会多好，所以你看，外祖家也没有那么光鲜亮丽，对吗？”
　　是啊，这样看来外祖家也不多好，突然想道什么，便对娘亲说道：“每次去，我看萍儿姐姐的首饰虽然贵重，但一般就那几样，莫不是......”
　　王氏但笑不语，见女儿明白了，很欣慰，剩下的时间就让她慢慢思考罢！
　　这辆车充满庄重，另一辆车却却是叽叽喳喳声音一片，蔡环拉着蔡钰说个不停，不停地说着闲文侯府的人啊，事啊，景啊，好像特别熟悉，也不过每年去几次罢了。蔡钰很无奈，只得沉默地听着，蔡媛向蔡钰眨眨眼，示意要不要解救她，蔡钰却是摇了摇头，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啊！
　　蔡媛接着靠在车厢，王氏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带她们去外祖家，唉，因为自己吗，还是蔡环？猜不透啊，蔡媛索性不想了，呆呆地听着透过来的若隐若现的声音。
　　雕梁画栋，岩牙高啄，栏腰曼回，这府邸真气派，蔡媛每次来都要惊叹，可惜等爵位收回去，这宅子也要收回。
　　进入内宅，竟然是王氏的嫡母夏氏，蔡媛名义上的嫡母，只见她笑吟吟地迎了上来，王氏连忙走过去，夏氏紧紧握住握住王氏的手，嘴里不停地问：“最近家里如后，孩子们可还听话，亲家身体还好吗？”一连串的问题砸向王氏，王氏亲昵地靠向夏氏，说了句：“一切安好，母亲无须担心。”话刚落下。夏氏就向蔡鸿招手，待蔡鸿行完礼，还没走到夏氏跟前，竟然被夏氏一把抓住，那夸奖的话源源不断，更俊俏了，举止更大方了，才气也很大，甚至连头上的头饰，身上的衣服都夸了一遍，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定要说上一句，好一幅女孝母慈的画面。
　　只是旁边的蔡鸿羞得不知如何是好，这让蔡媛觉得很有趣。
　　片刻边听到：“媛儿也长高了，出落得更加漂亮了。”嗯，睁眼说瞎话。
　　旁边跟着王氏嫡出的弟弟的妻子郑氏，唉，说话做事都缩手缩脚的，旁边的王萍表妹倒是活泼的很，甜甜地喊了声婶婶，喊完后往后看了看，一脸疑惑却没说什么？
　　于是大家开始互相见礼，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竟然会送见面礼。而且夏氏拉着蔡媛又施舍了几句。蔡鸿和蔡媛得了个玉牌子，不过蔡鸿的成色要好些，但是蔡环和蔡钰却只得了对珠花，看着蔡环传来的小飞刀，蔡媛这想大概就是嫁到侯府的好处吧。
　　自打知道自己要嫁入侯府，随着同情的眼光而来的还有不少讨好和殷勤，毕竟这是侯府，这算是妻凭夫贵吗？可是也不想想谁想要这样贵，指不定无福消受呀！
　　在内宅门口站了好一会了，夏氏仿佛才想起来引着大家去客厅休息，而自己这班小辈则就被夏萍带着在内宅四处逛逛。
　　抄手回廊，翠树回春，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随着王萍，来到了一座凉亭，这亭子倒也别致的很，四周放上水仙，一阵风吹来，还能闻到水仙的香气，看到大家惊讶赞赏的目光，王萍很是满意，不枉自己早早准备好。
　　丫鬟端来糕点，摆好软垫，正好其他两房的三个表姐表妹也来了，一时间显得非常热闹。
　　于是长房的嫡女王珺就提议来做作诗，自然得到了京城三大才女以诗著称的蔡鸿的积极响应，唉，蔡媛心里弱弱的反对之声消失在一片赞同声之中。
　　不能怪蔡媛心里打退堂鼓。字，认识，记得几句对联，会背几首诗，旁的什么也不会，并不是蔡媛不学，而是没得学。蔡家只给庶女配备了一个年老的女先生，女先生每天只来个半个时辰。这就是王氏，懂得少就好指使，就够听话。幸亏蔡媛还比较爱看书，总算有几分清醒，总不至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不过倒是府里配了专门的刺绣女先生。
　　至于蔡鸿，去女学堂，那学堂了都是大家闺秀，非常正规，从琴棋书画到为人处事，唉，为此蔡媛也曾想讨好蔡鸿，看看能不能学得一星半点，可惜就是白搭。
　　看六妹跃跃欲试的样子，这时候还附和蔡鸿，真替她着急，这些侯府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作得不好定要被奚落一顿。
　　感到衣角被人牵住了，往旁边一看，原来是八妹，皱着眉头，也对，八妹估计才把字认全，牵着八妹的手，蔡媛轻轻捏了下，提醒她不要担心。
　　讨论出结果了，水仙为题材，每人作一首诗，评个甲乙丙，那边侯府夫人知道了，还添了三串内造珠花，说是助助兴。
　　蔡媛见王珺表姐吩咐人去拿纸墨笔砚，便向前走了一步，向着表姐深深一揖，说道：“表姐此举甚美，但是我八妹年纪太小，作诗方面并不精通，能否今天八妹就不做了，也借这个机会好好学学姐姐的风采？”本来蔡媛想找四姐姐蔡鸿说得，但是想道四姐姐对自己这些庶女的漠视，大概不会考虑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珺看着蔡媛放低姿态，软言细语，这个表妹不简单，而且又要嫁入侯府了，再看看她身后的低头沉默的蔡钰，便就答应了。蔡媛低头致谢。看着蔡钰瞬间灿烂的脸，自己的苦瓜心情也变甜了。
　　水仙诗，蔡媛脑海里一首也没有，倒是有有首咏梅的诗句，于是灵机一动，提笔写来。
　　时间还没到，蔡媛已经完成，但是却未停笔，装作涂涂抹抹的样子。时间到，才一幅如释重担的样子。这时抬头有人从容不迫，有人眉头紧缩，也有人洋洋得意。将作品汇集到一处，大家逐一点评。
　　自然，看到王珺的诗，大家皆是一番赞美，可怜的蔡媛压根读不出这诗句有什么妙的，只有沉默附和。到了六妹的作品，蔡媛替蔡环捏了一把汗，看到大家不以为意的表情，蔡媛就放心了，估计蔡环超常发挥，作出了一般般的诗。正当这页要翻过去时，王萍说了声：“这有个错字。”大家赶忙凑过去看，的确，写错了，然后像看怪物一样看向蔡环。
　　轰，蔡环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旁边二房的王瑜还追加了句：“这字平时也不怎么练，都没有力气，软趴趴的。”
　　虽然声音小，可是大家距得近，听得一清二楚，好吧，现在六妹的脸色从猪肝色转向火红色了，估计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各种批评的话像小虫一样，钻进耳朵里，难受刺耳得很。甚至四姐蔡鸿来了句：“回家以后要好好练字！”其实大家不过是嫉妒六妹的美貌罢了，一个小小的庶女长得如此标志，自然会引起其他女孩的记恨，说起来竟然一点不顾大家闺秀的体面。
　　何必呢？自己姐妹一点都不留面子，看着平时张牙舞爪的美女顿时泄了气，蔡媛竟然有点心疼，总归是自己的姐妹。
　　“唉，六妹妹真受欢迎，众姐妹都争相给意见，还得到了四姐姐的鼓励，赶紧看看我的呀，请大家多多提意见哦，不能厚此薄彼。”一副小孩子得不到糖的行为顿时逗乐了不少姐妹，旁边的钰儿也捂住了嘴。
　　旁边的蔡环并没有抬头，依旧沉默着，但是紧捏手帕的手却是慢慢松了开来。
　　抽出蔡媛的，大家先是一顿，接着哈哈大笑。王珺率先说道：“这首诗怎么和《梅》一样呀？”
　　“才不一样呢，我改动了几个字。刚刚怎么想也觉得不好，于是就想道这首意境很符合的诗，我想这是王安石的诗，总不会太差罢，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这幅求表扬的表情和语气又逗乐不少人。
　　实际上别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王安石的诗当然无可挑剔，即便改动几个字，那精髓也是在的。众姐妹也不好说什么，便让蔡媛过了。轮到蔡鸿，又是一声声赞美。
　　这场无聊的作诗比赛就到这里结束了，所以蔡媛才讨厌作诗，里面包含了太多的别有用心，当然这完全属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的心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