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一世安》软小兔

13、婚事将近

　　过了几日，有关于顾远风、云姿二人的流言在坊间渐渐流传开来。
　　“听说这顾世子考后醉酒，与云家二小姐当众拉拉扯扯。”路人甲说道。
　　“哎，我可听说啊，顾世子心仪云家二小姐已久，那次不是借酒壮胆，好亲近人家姑娘吗？”路人乙面上做着一副了解得更为详尽的神情，说的唾沫横飞。
　　顾府。
　　“世子！世子！……”竹青大步跑到院中，喘着气道：“不好了，世子跟云二小姐的事情以讹传讹，如今已无法制止了。”
　　顾远风听到此言，一时不明所以。
　　“我与云二小姐？”
　　竹青心知自家世子估计是醉酒忘事了，把之前酒楼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通，顾远风隐隐回想起一些来。那时，他似是错把云姿当成了白雨霏。只是，他以为只是在梦中，没成想真的唐突了别家的小姐。
　　“世子，这可如何是好？”竹青有些着急，云姿虽只是庶女，但毕竟还是云家之人。若是顾家不闻不问，怕也是不好交代。
　　顾远风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然而他一时之间也没有其他主意。霏儿的事仍旧让他头疼不已，如今又另生事端。
　　“世子可在房内？”门外传来顾夫人的贴身丫鬟——琳琅的问候声。
　　“琳琅姑姑，我在。”顾远风吩咐竹青开门，将琳琅迎进屋来。
　　“世子，夫人有请。是有关于云家二小姐的事。”
　　“我这便过去。”连母亲都惊动了，事情怕要变得更加棘手起来。顾远风放下手中的书，随着琳琅而去。
　　“风儿，你对云二小姐心中究竟为何意？”冯氏坐在首座的软塌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娘，我……是我的过错。”顾远风面露悔色。
　　对于云姿，冯氏还是略知一二的。年至16，仍然未有婚配，在云家也是不受重视的庶女。如今的流言多是对风儿不利，这其中有谁的手笔也就一清二楚了。一个女子，这般不顾名节，怕是想嫁进顾家想疯了。但终归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此事，确是风儿有失妥当。只是，若不是为了那个白雨霏，风儿怎会做出这等酗酒之事？她也该早日替风儿迎进些娇妻美妾了，到那时，风儿可不会再惦念着白雨霏。至于这云姿，手段这般浅显，再好拿捏不过。
　　冯氏放下茶杯，拿起帕子轻拭嘴角。
　　“如今，你损了云二小姐的名节，怕是只能将她迎进府了。给云二小姐封个世子侧妃位，也算是对云家有个交代。只是未娶妻先行纳妾，顾家还没有这个先理。如今，我给你好好挑选人家，你先到云家致歉，再表达一番心意。你可有异议？”
　　顾远风听得母亲要逼自己娶妻纳妾，内心抗拒不已。在他的心里，只要白雨霏一天不成婚，他就还有一丝奢望。
　　“娘，我如今还不想娶妻。”
　　“那你可有别的办法？”冯氏依旧轻言慢语，不怒不恼。“我知晓你还心系着白丞相之女，只是云二小姐如今的年纪已经拖不得了。”
　　顾远风犹豫半晌，只能选择妥协。
　　“我愿娶妻，只是，成为我妻子的人，我想自己挑选。”
　　“好。过几日便是春猎，届时，你给我好好挑选一个大家小姐回来。此事便这般定了。”冯氏摆摆手，示意琳琅将她扶回屋去，也不容顾远风再反驳。
　　顾远风目送着母亲进入内室，准备离开。
　　“世子请留步。”琳琅从内室返回，接着道：“夫人让我带世子到库房亲自为云二小姐挑选一样礼物，待得明日，也好亲自上礼部尚书府赔礼。
　　“世子，随我来罢。”
　　“……”
　　另一边，苏荷收到了冯氏以顾远风的名义送来的拜帖。关于云姿之事，她也略有耳闻。只是，苏荷没想到她竟能接触到顾家世子。此事究竟如何，她也不用深究。但到底能平息谣言的也只有让她嫁进顾家这一条路了。幸而如今卿儿还小，还没到择婚的年龄，未受到此事的影响。
　　“巧儿，明日有贵客到来。你到宁萍院让云姿好好准备一番。”
　　“是，夫人。”
　　这些事情苏荷自然不会和女儿说。云卿仍是如往常一样，利用空余画画、习琴。只是日前林夫子回京，今日恰好是她到礼部尚书府指点云卿的日子。
　　林婕出宫后，除白雨霏外，所收的第二个学生便是云卿。两人相比较起来，白雨霏更有野心，云卿则更为平和。都是天资聪颖之人，她却更偏爱云卿。论琴、论人，更纯粹一些才能更加轻松罢。
　　“……这曲《高山流水》音音细韵，时而清澈、时而空灵，从中可知你平日练习不曾懈怠。但于琴意上，仍是空有一番虚势。虽是佳曲，却仍有所欠缺。”
　　“夫子经常提起琴意，不知有何法能够体悟呢？”
　　“多留意自然之声，自会有所体悟。每个人的琴意都不尽相同，夫子也只能提点到这儿。”林婕闭了闭眼，又回想起当年的往事。自从她晚了五年才被外放出宫，她已失去了嫁做他人妇的机会。于是她便开始到处游历山河，闲时也偶尔会到当地的女子私塾上两节琴艺课。如今返京，也只是停留几天，不日后她便会再次向南而去。
　　“是，卿儿明白。”
　　次日，顾远风依言到礼部尚书府来拜会。除了自己随手拿的夜明珠外，冯氏还添了几样云锦、燕窝等物。
　　到达礼部尚书府，管家欲要将苏荷请来迎接，但顾远风也不是那等计较品级礼数之人，只道：“云二夫人乃是长辈，哪有让长辈请安相迎之礼？”
　　管家本也只是假意作势一番，听得他如此讲便直接应了，将顾远风引入待客正厅内。
　　顾远风坐在厅中，等着通报的下人跑去传话。约摸等了一刻钟左右，才见得苏荷漫步走入。
　　他站起身，拱手作揖道：“见过云二夫人。”
　　苏荷伸手虚扶道：“世子何必如此多礼，快快请起罢。”
　　顾远风就坐后，思虑着该如何开口。
　　“当日顾某在酒楼已醉的不省人事，无意间兴许做出了唐突云二姑娘之事，今日顾某特来赔礼致歉。”
　　云姿此时正坐在偏厅门前的屏风之后，听到了顾远风的声音，内心按捺不住一阵阵的悸动。回想着他那日身穿状元红袍身骑骏马的风姿，只觉得他便是这世上最俊美的人。
　　“……如今坊间之事并非我本意，顾某今日来是特向云家表明我定会给云二小姐一个交代。”
　　“我云家向来不会过于干预儿女的婚事，否则也不会容得云姿一个姑娘家到如今还未曾婚配。只是无论我再如何宽待，云姿今年也定要许配给他人。如今出了这等事，只要云姿不反对，也只能让她嫁进你们顾家了。”苏荷虽是如此说，但云姿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当然，这也是云姿心中所愿之事。
　　“夫人说的是。”
　　“只是，据我所知，世子如今还未有正妃……”
　　云姿还沉浸在要嫁给顾远风的喜悦里，听到苏荷的话，心一下子又落下些许。虽然明知以她的身份是配不上正妃之位的，但她还是很不甘心。
　　“不日便会定下，还请夫人宽心。”
　　谈妥之后，顾远风将礼物留下，准备起身离去。在绕过前院的回廊时，琴声伴随着风声轻轻传来。他驻足听了一阵，心中越发惊疑。三年的时间，没有冲淡他跟霏儿的一切，反而愈加清晰。这琴声有八成，跟霏儿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