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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9.12 ...

  •   第一章

      “不是他!不是他!我说了不是他,你们为什么不听!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听我说话?

      刺耳的警笛声拉的很长,场面混乱不堪,地上的血已经干涸,暗黑的血渍深深地印刻在沥青马路上,扯出一道长长的纹路。我看到那块白布上的血渍,看着那具冰冷的尸体,不禁一哆嗦。警察来去匆匆,一天冷漠地处理着现场,动作熟练极了,大概是处理过很多很多这样的案件了吧?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停下来,停下来听我说!
      不是祁然,不是啊!他没有,他没有杀人,没有!是那些人要祁然的命啊,是他们!
      嗓子干的厉害,可是任凭我怎么喊,眼前的人像是看不见我一样,像是听不见我的声音一样。
      我看到祁然扭曲的脸,我看到他眼里的惊愕,绝望,我看到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看到他想要辩解却张不了的嘴,听到了他颓败的呜咽……
      为什么没有人看看他?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不是他!

      梦里的一切都很清晰,像是烙印在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只有在深夜,才会在我的体内窜来窜去,提醒我,提醒我那一切。
      一年有十二个月,每个月我都在想你,从一月到十二月,从春天到冬天,从白天到黑夜,寒来暑往,我不记得想过你多少次,但是每想你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我有时候在想,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吧?这颗千疮百孔的心不大不小留下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我把你放在那里,就你一个,我发誓一定好好保护你。
      祁然啊祁然,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好想见见你。

      梦里醒来,独自面对黑暗。有点窒息,尤其在做了这个梦之后,嗓子痛的发痒,眼睛很干涩,我摸了摸枕头,伸手抹了一把脸,湿湿的。
      2:25——又是难捱的夜晚。
      王八蛋祁然,别让我找到你!找到你之后,我一定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把你痛打一顿,一个月下不了床的那种!

      十月份的南市还带着些许的燥热,街边的梧桐树在风中张牙舞爪。这是我回到南市的第一个月,这一个月我的活动范围,除了自己家就是楼下便利店。第一次走出了小区门,来到大街上,感受一下人间的气息。说实话,我不大敢上街,我怕,我怕遇见哪个熟人,我怕谈起从前,怕谈起那个人。
      三年,我在逃避,也在寻找。
      桂花的香气在空气里招摇着,我记得那个人说,他说,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味道就是桂花的味道。那段时间他好像厌极了我,他说,你比桂花香味儿还让人讨厌。是啊,我也讨厌那时候的自己,如果不那么讨厌,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您好,欢迎光临!”
      我走到角落里,坐了下来。我看到周围的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眼中颇有一丝嫌弃。是啊,谁会喜欢一个邋里邋遢的人呢?尤其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穿着拖鞋走进西餐厅的人,也许服务员没有把我赶出去,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怀着对服务员的感激,我把菜单上的能点的几乎都点了一遍。服务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您确定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最后,我在周围人的惊愕中,只吃了一份意面而已。
      好浪费啊。可是牛排没有他煎的嫩,烤翅不够焦,就连那份面也没有想象中的味道。每到这时候,我就更想祁然了。可是祁然,你在哪儿,还不滚回来给我做饭!浪够了吗?
      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牛腩面了,下次我再也不抢你的牛腩了,我把我的分给你好不好。

      江下的桥洞里,风呼呼地刮着,我拿着大大小小的打包盒,看着那角落里的人。比我还胡子拉碴,衣冠不整,比我还不受人待见。
      “兄弟,来,请你吃饭!”
      那人动了动,没理我,继续拨弄着手里的破吉他。
      “喂,你听见了没,我请你吃饭!”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那人依旧不为所动。
      我坐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懒散地弹了几个和弦,就把琴放在了一边,紧了紧身上的脏衣服,准备睡去。
      唉,现在的流浪汉,都这么难伺候吗?
      “晚安,兄弟!我改天再来看你,你别走啊!”
      扔下那堆餐盒,我只能悻悻地离开。我以为你有故事,我带了酒,没想到你不愿意开口。算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吧,我觉得你我是有缘人,下回我再来,你一定要和我说说话,哪怕一句。
      远远地望着,那流浪汉蜷缩在一起,在风里准备睡去。我觉得好冷,十月份的南市,昼夜温差还挺大的。

      我希望今晚不要梦到你,我就想好好睡一觉,不想关心你。因为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我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梦到我,但是你一直在我的梦里,我觉得很不公平,如果你在想我,你会不会告诉我?
      你知道吗?我的梦里,你大多数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阳光大男孩,就偶尔会梦到那个绝望的面孔,不过醒来我就会努力忘记那个不堪的你,我只想记住你的一切美好,其他一概不论。
      我每天睡前都会翻一翻我的日记本,就从遇见你的那天翻起,因为我觉得,想着如此美好的你,我应该会做个好梦,虽然现实往往不是这样。

      “2013.9.12. 晴
      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长得很帅,老师把他安排在了我的旁边。但是他好冷酷啊,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冰块一样冒着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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