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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

  •   王丰到底是一个懂得生活的人,他喜欢琢磨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做菜。而李曼,到底是个有口福的人。今晚的餐厅只有两个人,王丰打了灯,桌上菜品更显精致。李曼今儿个一整天心情都挺轻松,晚上胃口也不错,这倒是少见的事情。
      “哎,对了,今天你出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哦,我本来想去取一样东西,结果东西自己个儿送上门儿了。”王丰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嘴。
      “是个宝贝?”李曼微笑着又问了一句。
      “这么跟你说吧,本来不想跟你说,但是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希望你能问我的。”
      “那你就说吧,是不是跟我有关呢?”李曼仍然微笑着。
      “一个箱子”王丰停下筷子,严肃的看着李曼。
      李曼脸上的微笑慢慢凝固,上扬的嘴角像是挂了什么重物,笑容渐失。
      “我还没来得及看,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你有关,看那箱子也有些年头了,或许里面会有些值钱的东西,送给你当聘礼吧!”王丰微微笑了一下,便继续低头吃饭了“对了,那箱子我已经放到你的房间里了。”
      “谢谢!”李曼起身,朝王丰欠了欠身,算是鞠了一躬,然后朝自己房间去了。
      李曼出了餐厅,忽然觉得身体无比的疲倦,空洞的眼神让她看上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她的脚接触到了第一级台阶,她的心脏好像荡起了秋千,一来一回狠狠的撞击着胸膛。
      她说:“既然从没有人打开过,我还有什么恐惧的呢?”于是她迈出了的第二步。
      “那些小人就如同老鼠一样多!他们对于别人的隐私往往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求,如同生命对于水与空气的渴求!你已经丢失了多少个日夜?”李曼的身体趔趄了一下“但愿世俗遗忘了你,但愿那些恶心的手没有触碰过你,但愿你依然如初。”
      李曼伸手扶了一把楼梯栏杆,她停在了那里“可是?!”她从额前草草的搂了一把头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曾经落在别人手上,谁会那么仁慈的放过你呢?你一定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李曼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迈出了第三步“奇迹总是会有的,我本身不就是个奇迹么?它就在我的房间里,也许马上就有答案了。”她接着迈出第四步、第五步一口气来到了自己房间门口。
      “王丰。”李曼犹豫了一下,她并没有直接打开房门“王丰是从哪里得来的?他说他还没来得及看,那为什么白天跟我烧画的时候,会说出那些莫名奇妙的话来呢?”李曼的眉拧在一起,两腮咬出两趟深痕,从嘴角延伸到耳垂下。
      “啪”一个指响从李曼身后传来“是不是有什么不放心的?”
      “万一不是我的东西,岂不是白高兴了?”李曼没有回头,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丁点高兴的意思。
      “但愿如此。”王丰推开门,轻推了下李曼的后背。
      李曼如同木偶一般,机械的走进了房间,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对王丰说“早点休息。”
      王丰笑了,歪了歪脑袋便退了出来。李曼关上门,王丰听到一阵乱糟糟的锁门声,李曼把那门上所有的锁都锁死。那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或许是珍稀的珠宝,但王丰觉得那里面更应该是一些“破烂杂碎”。
      房间里,李曼保持着锁门的姿势,她就那么僵在那里,将面目深埋于寂静之中。初秋的声音,由秋灵虫带进“成都”,它趴在窗子上注视着窗台边的一个箱子。那箱子长该有一米吧,铁皮包着上好的木材,上面雕了些好看的云纹,一把和箱子一样木纹色的大锁,让这个箱子显得格外尊贵、神秘。
      直等熬走秋灵虫,李曼才缓缓的转过身子,机械的动作仿佛带着“咔咔”的骨骼音效声。窗户的玻璃上,映出李曼精致美好的脸,只是此刻她似笑非笑,眼眸里好像装了一杯毒酒,让人看了愈发惊恐、愈发着魔,谁也不曾见过李曼如此邪魅!
      她艰难的挪动着脚步,挨到窗台旁边,眼睛躲闪着尽量不去看那箱子。可是那箱子对于李曼来说,终究有一种无法解释的魔力,最终她的眼睛定格在那箱子上。
      “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呢?”李曼对着箱子“你如我,我如你。这把精致的锁,是你我清楚的界限,也是我对你的一种封印。”李曼说完,伸出手慢慢的伸向那把大锁。
      “你知道吗?我宁愿你现在待在一个我不知道也找不到的地方,或许这样能让我更加安心。”李曼抬着手,在半空中停歇“但是,你偏偏这个时候通过这种方式来惹我。”说完话,李曼的手继续向前,然后轻轻的触到那把锁上。
      中秋节以后的风是带凉意的,李曼触到锁之后,身上抖了抖。那秋灵虫又回到窗前,若然无处可去,想必这虫儿也不会骑在窗棱上,看李曼惊心动魄的做着一件无趣的事。李曼又唱起那首好听的歌儿“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音乐使李曼稍微放松了一些,然后她用手慢慢的将那锁抬起,以便自己能够看得到锁眼儿的位置。李曼看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锁眼儿,但是这一眼好像没有什么收获。于是,她彻底转过头看了一眼锁眼儿,这一眼仍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发现。李曼另一只手抓了抓裙角,拉近眼睛与那锁眼儿的距离。看了一会儿,李曼另一只手已经攥成拳头,她继续拉近眼睛与锁眼儿的距离,此刻仿佛一毫米都显多余。可是,也许,就是因为这一毫米的距离,使得李曼依旧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什么?!”李曼突然发疯一样抱起那箱子,她在房间里急促的乱转。一抬头她从窗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怀里的那个箱子。于是她近乎癫狂的奔向窗口,颤抖着关上窗子,又迅速的拉死窗帘,然后抱着那箱子踉跄的滚爬到角落里。秋灵虫被惊走,纵身一跃扎进黑暗中,徒留下一阵窸窣。
      李曼的脸上红了起来,她坐在角落里抱着那个箱子,不停的蹙着眉、咬着腮、扭着头。而且脚上好像穿了不合适的鞋,一直在挣扎着胡乱蹬地。但是从始至终,李曼没有落泪,也没有喑哑,只有胸口一直在剧烈的起伏,鬼知道一个箱子,应该是一把锁,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锁眼为什么会使李曼全面崩溃。
      “王丰!是你!是你?是谁?!”李曼眼里猩红,牙根直响!上一次夜里发狂李曼用刀划了自己的手腕,这一次夜里发狂却好像与自杀扯不上什么关系。她确信有人动了那箱子,有人揭开了那道封印,自己与那箱子没有了界限,箱子里的白磷于烈日中爆炸!所有属于地下的声音与影像,一股脑的排山倒海而来!“真的是时候离开这里了”李曼说。
      绿柳庄园的秋夜实在很吵,各种虫儿、蛙儿、鸟儿似乎配合紧密的演奏着。李曼以前总爱欣赏这些天然的哨子,但是现在她觉得这些啰碎太令人烦躁。她提着自己那个小行李箱,径直出了“成都”的门,本以为能碰到王丰,却没能如愿。她心里想着:“躲我吗?现在的我也不能把你怎样,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日后我便将你的头颅放入箱子里,让你们同眠于地下!”
      “曼姐!”循着声音,李曼在吵杂的夜色中仍然一下定位到王丰的方向,在“成都”到“碧玉庄”半路的空地上。
      “白天说过了,我要离开这里。”李曼加快了脚步,冲着“碧玉庄”大门,也是冲着王丰走去。
      “但是你说的是明天走啊,再说了不管是啥,只听过有晚点的可从来没遇到过还有提前的。”王丰影绰的身影慢慢映入李曼的视线中。
      “我不是飞机,也不是火车,我是李曼,我应该提前。”李曼站定接着说:“王丰,感谢你帮我寻回那箱子,你还没来得及看是吧?那箱子我留在这里吧,交给你保管。”
      “曼姐”王丰走近“你说,咱们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丰说完,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李曼的肩上。
      李曼转头狠盯着王丰的手,说道:“误会?是怎么样的误会呢?王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些提示?”
      王丰识趣的收回了搭在李曼肩上的手,双手搓在一起:“哎呦我的曼姐啊,你可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是不是因为那箱子所以你突然就要离开这里?”
      李曼听到“女人心海底针”的时候,身上打了一个激灵,她抬眼,夜色中看不清王丰的表情,她说:“王丰,那箱子……”
      “那箱子怎么了?”
      李曼话到嘴边硬咽了回去,丢出来“你帮我保管”
      “曼姐,你把你房间锁好,钥匙你也拿好,窗户锁死,箱子如果你不想带走就放在房间里,除非时迁活过来,否则在绿柳庄园里,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触碰到它的!哦不对,是第三个人。”
      李曼本来将要舒展的眉重又拧在一起“你说什么?第三个人?”
      “是啊,别忘了,那箱子是我给你放到房间的。”王丰说完,邀功一样竟有些得意的笑了。
      他看不到李曼畸形的脸和不停抽搐的肌肉,夜色掩盖了太多的表现,李曼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泄气一样对王丰说:“王丰,你知道那箱子里的东西都代表着什么么?”说完李曼慢慢的靠近王丰,一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一把匕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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