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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   “你要干什么?”李曼想要挣扎,可是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是硬挤出来的更别说反抗了,所以只能由着王丰这么扛着。
      “老实点吧你,我现在身上可一点不比你轻松。”王丰扛着李曼艰难的往二楼爬着,平时王丰上下楼一步迈出就是两三级台阶,可今天一步一级还得三级一喘五级一停,绝对不比上天门山的“上天梯(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轻松。
      李曼迷迷糊糊的觉着自己被扛了好久,上楼之后又是左转右转的才终于被撂到床上。她硬撑着欠了欠身子,眼皮抬起一道缝儿看到王丰把自己放下就出去了。没过多久又转回来,手上已经多出了一杯水和一条毛巾。
      “给,先把药吃了!湿毛巾现在能用上不?”王丰把水轻轻放到桌子上,然后一个跟头栽倒在旁边的沙发里,就像中了枪一样尽显疲态。
      李曼没有动,她不是不渴而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拿起那杯水。以前听周叔叔讲过一个故事:说是一群冒险家进入沙漠不久便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最后被发现时他们无一生还,并且他们都是脱水而死。可是令人不解的是,距离他们不到50米的地方就是一片湖泊。那时候听起来觉得并不那么真实,可是现在想起来李曼算是体会到了那种被水“馋死”的滋味儿。
      “曼,我感觉我也快不行了,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王丰偏过头瞅了瞅李曼,见李曼没有反应便又笑着说道:“死在这里也不见得是个坏事,你前天不是还剁手来着么。不瞒你说,自杀,我也想过。”王丰说完看着天花板笑了起来。
      “没想到啊,认识了你这么个无趣的人,还是个多事的人呐。”自言自语的说了些话,王丰起身稍微有了点精神。他挨到李曼床上坐下,然后扶起李曼扒开嘴喂了些药用温水送下。
      “如果你再感慨一会儿,恐怕我就真的要渴死在你手里了。”李曼喝了些水,勉强能开口说话。
      “水得晾。”王丰的声音不大,却好像带了温度,从耳朵钻进去再从脚底板钻出来,把温暖带遍李曼全身。他又说:“其实现在有你在这儿,想到死我反而坦然许多。”
      “为什么?”
      “有你这仙姿玉色的美人儿陪我死,我岂不应了那句‘做鬼也风流’的话!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王丰说完嘿嘿的笑了起来,笑着笑忽然有几滴鼻血从他鼻子里滴出,打在被褥上印出一朵好看花来。
      王丰擦了擦没说话,拿起那条湿毛巾塞进李曼手里才道:“冷热病,这毛巾得你自己抓着,什么时候热了就敷脑门子上。”说完又是一头栽倒在沙发里。
      “你为什么总流鼻血?”李曼微弱的说。
      “白天被你那一绣球打坏了呗!”
      “你不想说没关系。”李曼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医院收殓周叔叔的遗体。”
      “……”
      “我说我要睡觉了。”李曼又重复了一遍。
      “……”王丰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可以不走,但是晚上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拔掉你那个小蘑菇!”
      “你以为你是采蘑菇的小姑娘呀!睡觉!”王丰抓来遥控器关了灯,鞋子一脱就在沙发上睡下了。
      这一觉两个人睡的都挺沉,王丰是因为受了凉又累了几天,再加上前一天晚上也没休息好。李曼则是因为遭了病,而且睡前王丰喂她的那些药里不仅有治病的药,还有安眠的药。
      仲夏时节凌晨4点太阳基本就睁了眼,早上6点天已大亮,庄园里已经有不少工匠来往。王丰使劲儿抻了个懒腰,欠起身来望了望李曼。见李曼没什么动静,就又翻身躺下。
      “你醒了?”
      “呦!”王丰身上一激灵噌的坐起来,两腿一盘慵懒的说:“感觉好点没?”
      “我没事了,谢谢你。”李曼说完也起了身,可能起的有些猛脑袋忽悠了一下。
      “先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咱们吃完饭我就带你去医院。”王丰说完胡乱搓了搓脸,刚要起身离开手机响了起来。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李曼听了王丰的手机铃声,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手机铃声。”王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又补上一句:“听着解恨!”说完接起了电话“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并没直接回答他,反而开心的笑了起来。
      王丰看了电话屏幕一眼,又放到耳边“请问哪位?”
      “你不是很滑头吗,你猜猜看?”电话那头的声音王丰觉得有些熟悉,但是他现在实在没兴趣搞这种无聊的把戏,于是果断的挂了电话然后对李曼说:“门口左手边有浴室,昨晚给你买了套衣服20分钟后我再上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王丰刚出门,那段听着很解气的手机铃声便再次响起。
      “到底哪位?”这次王丰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个人真是翻脸不认人啊,古怪的脾气!逗你一下就挂我电话!”电话那头这个女孩的声音王丰真的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他现在也不想去琢磨这种事儿,于是回应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哪位!”
      “张可文!嘟嘟嘟……”
      王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刚走出去没几步,铃声又响了。王丰掏出手机,不用看又是那个张可文打来的。
      “小姐,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王丰无奈的说。
      “你挂我一次我也得挂你一次,现在咱们扯平了。”
      “要不你再挂我一次?你打我三次电话我也得给你拨三次,这样才算真正的扯平了。”王丰边走边跟张可文扯起来。
      “嘿,还是那么伶牙俐齿的哈。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我马上到你庄园了,咱们见面聊。”张可文说着就要挂电话。
      “哎哎哎,等等等等。你说什么?你马上就到我庄园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张可文的话着实把王丰吓了一跳。
      “嘿嘿,本小姐想了解一个人,那不就是眨眨眼皮的事儿么!行了,到了再说!嘟嘟嘟嘟……”张可文挂断了电话。
      王丰握着电话使劲儿砸了几下自己的手掌,然后自言自语道:“这又是哪门子亲戚?”说完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那么多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20分钟后王丰也洗了澡并挑了一套样式简单的西服换上,他带上昨晚买回来的那套裙子上楼敲响了李曼的门。
      “曼姐?曼姐呢?”李曼的房门没锁,王丰进屋后探头探脑的,发现房间里没人浴室里面有吹风机的声音。
      “别进来,请你把衣服放下先出去,我穿上衣服就下楼。”浴室里李曼的声音不大,可是对王丰来说这声音充满了魔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一道死命令,从不容许有半点违逆。
      王丰嘿嘿笑了两声,说了个“遵命!”便转身出去了。他这一开门便与门外的人撞个满怀,王丰有些恼怒的喊道:“谁!”
      “撞了人不赔礼道歉倒在这儿吼上了,你吼什么吼!”张可文捂着脑袋慢慢抬起头来。
      王丰一看这张脸,脑袋里“嗡”的一下好像捅了马蜂窝。他有些窘迫的说道:“你…你…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里?”
      张可文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脸媚笑的慢慢贴在王丰怀里,然后恶狠狠地说:“我爸是张德正!”
      “啊?!”王丰听完满脸错愕。原来这位张可文的老爸,是王丰生意上的伙伴。张总时常从王丰这里进些木料和废材,运回去加工成板材或者压成木料再拿去贩卖。因为这个张总经常以次充好,而且生意往来上唯利是图,所以很多人都把他的名字倒过来读,叫:“挣得脏”。
      “我是一间一间的找过来的,还在外面参观了一小会儿,顺便呼吸一下山上的新鲜空气。”张可文说完俏皮的望着王丰,那一双大眼睛不停的转着,就像井里十五的圆月一样,十分撩人心怀。
      “啊…那个…你先跟我下去吧。”王丰结结巴巴的扯着张可文就要下楼,张可文一看这架势觉得蹊跷。心说:“那天与他在医院电梯口遇着,觉得是个挺幽默俊朗的人啊。晚上偶遇了一下,还一起喝了个酩酊大醉,也不似今天这般局促,怎么今天再见面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呢?”张可文甩开王丰的手,又看了看王丰出来的那个房间,心里已经明白个七八分。
      “我才不下楼,这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宝贝?”张可文神秘兮兮的撩了王丰一下。
      “宝贝不能藏在南厢,怕见光。”说完王丰又把张可文往楼下拽。
      张可文听了王丰的话,又见王丰这么急着招呼自己下楼,便知道这屋子里一定得有点东西。寻思到这儿张可文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进去开开眼。于是她迅速回身,趁王丰不备在王丰手上使劲儿咬了一口。王丰吃疼手一松,那张可文便像个被狗撵的兔子。身子一矮猫着腰跑到李曼房间门口,然后还回头挑衅似的冲王丰裂了下嘴,一把推开了房门。
      “你是谁!”房间里李曼衣服正穿了一半,被突然闯进来的张可文吓得不轻。
      “噢,王大老板果然不简单!”张可文一脸坏笑,扭着那袅袅细腰慢慢走了进来。
      “嗨呀,张小姐!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先让曼姐把衣服穿好,你先跟我下去。”王丰这时也进来了,顺手关了门而且对着李曼对了个遮眼的动作。
      “此地无银三百两!”张可文一把打掉王丰遮眼的手,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足足一副庄园女主人的派头。
      “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李曼被这个张可文气的玉面腾红,好像挨了几巴掌。她伸手指着张可文,牙根咬的隐隐作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鼻子好像是铁匠铺里的风箱呼呼直响。眉毛拧得乱七八糟仿佛长城上的女墙(城墙上筑起的墙垛),眼睛里的光就跟在磨石上磨过一样,威风摄人锐利无比。
      “我…我…我、我才不怕你!”张可文起身话都已经说不利索,可是当她的目光掠过那张床的时候,忽然想发现了金子一样两眼直冒光。她抓起床单用手不停的指点着那床单上的几滴血迹,又来来回回的指点着李曼和王丰,然后大笑道:“昨晚上挺开心是吧!没想到还是个没开过封的!王老板你可真是好福气!”
      “行了!张可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在这儿发什么疯你!赶紧给我走!”王丰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他一把拉过张可文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愣是像拽着个风筝一样把张可文给拽了出来。
      张可文被拽出来后,拼命想挣开王丰的手,可王丰直把她拽出“成都”的大门外才松开。然后王丰气哄哄的说:“张可文小姐,请你现在就离开。我现在还可以保证绅士的对待你,如果你再不明不白的跟这儿胡搅蛮缠,别说我王丰拳头硬打人疼!”
      “你打吧!你打我!你打吧!”张可文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嚷嚷着:“你这个王八蛋!既然你有她了为什么那天晚上还要把我灌醉,然后把我弄到医院里?把我衣服也脱了!跟我玩情景是吗?找刺激是吧?你个王八蛋!”说完张可文狠劲扇了王丰一个大耳光。“啪”的一声在偌大的庄园里响亮极了,跟那公园里晨练的老大爷甩的鞭子哨有的一拼。
      “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王丰莫名其妙被扇了一巴掌,可是又不能打回去气的浑身直抖。此刻如果张德正在这儿,王丰不把他剁成饺子馅才怪。
      两个人的动静越闹越大,周围陆续围上来几个工匠,这让王丰更加没有面子。他再次颤颤巍巍的指着张可文说:“走!给我走!”
      张可文没奈何,捂着嘴巴大哭着转身跑进车里去了。车子发动给了口猛油,差点撞翻院子里的人,不过这个祖宗总算是走了,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王丰伸出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看表,已经7点多了。
      “咱们现在出发吧。”
      王丰回身看到李曼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他身后脸上余怒未消,他也没多解释什么随便问了一句:“吃点早饭么?时间来得及。”
      李曼平静的说:“谢谢,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我不饿咱们还是早点出发的好。”
      王丰点了点头抿了抿嘴,苦笑着说道:“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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