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温葱白

39、第三十九章

　　　 常林看着蹲在地上收拾玻璃残渣的江海阳，一阵来气

　　昨天人家妈，表哥说的那么狠让他滚，别再缠着阮云了，人家都不想看见他

　　他倒好，上赶着往前凑，他真受不了他哥这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哥，人家有表哥还有妈，用不着你搁这操心了”

　　江海阳捡玻璃的手一用力，手就划破了，他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捡着碎玻璃

　　“疼吗？”常林看着那只流血的手指

　　“疼啊”真的疼，心好疼，疼得他快受不住了

　　常林猛地过去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揪起来：“疼你为什么还不放手！”

　　“为什么不放手？我怎么舍得？我爱她啊，我怎么舍得啊”他语气充满了无奈

　　常林盯着那块被血染红的玻璃：“你放手吧哥，我求你了”

　　江海阳挣脱开他的手：“你别拽着我，我得去给阿云送汤呢”

　　常林抓着他使劲摇晃，他想把他摇醒：“哥，你醒醒吧！你去了又能怎样，她家里的人还是瞧不起你，我们和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干什么非要和她凑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没用是我无能，我就算再怎么努力也配不上她，我知道，我知道了”

　　“我就想去看看她，我什么也不做，就看看”

　　江海阳挣开他就往门外走，连外套都忘了拿，热腾腾的鸡汤就放在锅里，朝空气里散发着热蒸汽

　　医院里只有关瑞南在，阮雯丽回家给阮云带点生活用品

　　关瑞南看着这个男人的侧脸，如果他不是来自宿城的江海阳，如果阮云也不是来自虹市的阮云，那两人兴许还有结果

　　阮云总说他没有感情，不懂爱，可他看着江海阳的那种爱而不得的眼神，他好像突然懂了

　　“如果阿云醒了，请你别告诉她我来过”此时的他满脸疲惫

　　关瑞南抿着唇看着他

　　“我想通了，以前是我不自量力，总以为一个爱字大家就都能皆大欢喜，到头来我才明白，伤她最多的竟是我”江海阳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孩，说话声音很低

　　他转头看他：“有时候抓得太紧反而让人窒息”他喉结滚动，低沉的嗓音传来：“我愿意放手”

　　选择放手不是因为不爱恰恰就是因为太爱了

　　关瑞南看着那个渐渐模糊的背影，突然觉得伤感

　　阮云昏迷了三天，她一醒来就看见母亲对着她掉眼泪：“醒了？孩子”

　　阮云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又干又疼：“我想喝水”她声音嘶哑

　　阮雯丽扶她起来，床头柜有一个保温瓶里面有热水

　　“我怎么来医院了”她记得那天晚上她在江海阳家，后来大姨妈来了，疼得厉害，之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别想那些了，等病好了，我们就出院回家，到时候你想怎么样想去哪我都依你，我以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把你关在家不让你出门了，好不好”

　　阮雯丽避开那个话题

　　阮云略带惊讶的看着她，母亲……

　　“傻孩子”阮雯丽摸着她的头

　　“以前是母亲不对，总拿你当小孩子，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放在身边，以后不会了，你长大了，母亲以后不会那样了”

　　阮云看着她，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

　　“那江海阳呢，我想和他在一起”阮云紧紧盯着她，生怕她不同意

　　阮雯丽笑容凝固了一下又点点头：“好，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不反对”

　　“哇！谢谢母亲！”阮云笑着扑到她怀里

　　她有些不敢相信，她母亲突然变得这么好

　　“江海阳呢？”她抬起头寻找着

　　“我一直在医院陪着你，没见他来过”

　　没来过？哦，一定是太忙了，他外婆做手术了嘛

　　“没事，我可以去找他”她说着就要下床

　　阮雯丽按住她：“等你病好点了再去”

　　“我已经好了”

　　“听话”

　　“好好好”她开心着躺进被子里，她这一次病生的真值，母亲竟然同意她和江海阳在一起了

　　阮云在医院老老实实待了两天，这天她趁母亲回家的空偷偷溜出来，她要去找江海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说来也奇怪这两天她一直给江海阳打电话都打不通

　　阮云去商场买了一件新衣服，又去洗了头发还画了淡妆，这样看起来气色好一点

　　她走到家门口，整理了下裙子，抬手准备敲门，心里突然生出个点子

　　阮云用钥匙悄悄的打开门，又偷偷摸摸的进屋，屋里的摆放还是老样子，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厨房里做饭的男人

　　她捂着嘴偷笑，慢慢靠近他

　　江海阳从医院回来买了些青菜，家里没面粉了，常林出去买了

　　突然一双柔嫩的双手附在他眼睛上，那指尖的香味钻入他的鼻息

　　“猜猜我是谁”阮云笑嘻嘻的站在他身后，他太高了，她必须点着脚尖才能够到他

　　如果刚刚他还不确定，那这个声音绝对不会是幻觉

　　他身体僵硬，站在那里半天不出声

　　阮云脚都要抽筋了，她没了耐心，把脸凑到他面前：“不是吧，才多久没见你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她撅着小嘴，有些不乐意

　　江海阳低头看着她，身侧的手突然握紧，他控制不住的想去抱她

　　阮云把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傻啦”

　　他别过脸没再看她

　　阮云并不在意，她笑嘻嘻的就要往他怀里钻

　　结果手还没碰到他，江海阳转身关了火就往客厅走

　　阮云皱了下眉，他怎么了

　　“你干嘛呀，怎么不理我”她语气里透着不满

　　从刚刚进门开始，他就一直不说话，她出院来找他，他不应该很开心的抱着她转圈圈吗

　　江海阳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上

　　他以前从不抽烟，什么时候学会的，那天看完阮云从医院回来以后，想她想的受不了

　　阮云用手扇着鼻尖的空气，皱着小脸忍不住咳了几声：“好呛啊”

　　她走过去站在他对面，两人中间隔了一个茶几

　　“你别抽了”

　　“嫌呛就出去”

　　阮云扇风的手停住，又垂在身侧，他刚刚说什么？嫌呛就出去？她没听错吧

　　烟雾在江海阳身边缭绕着，让她看不清他的脸

　　她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陌生：“江海阳，你怎么了？”

　　他重重吸了一口又吐出来：“没怎么，玩腻了呗”

　　“什么，意思”她愣睁着，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江海阳吗，怎么就几天不见变化那么大

　　他用手指点着烟灰，说出的话有些漫不经心：“听不懂？分手，听得懂吗？”

　　阮云强忍住眼泪，嘴唇颤抖：“你别和我开玩笑了”

　　江海阳垂着眼没理她

　　“你说过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她像个孩子，在问大人要玩具那般小心

　　“我骗你的”

　　“你说过你会娶我的”她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我骗你的”

　　“你说过你爱我啊！”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了的

　　“……骗你的，统统都是骗你的”

　　她就站在那里，哭了一会儿，这期间江海阳没有过去哄她，没过去帮她擦眼泪，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你爱我吗？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她颤抖着声音，两只手握的很紧

　　一根烟燃尽，江海阳把它按灭，他两手相扣闭着眼睛

　　阮云看在眼里只当是他不耐烦

　　门锁转动，常林手里提着袋子，站在门口

　　他看阮云在，她在哭，江海阳坐在沙发那儿垂着头

　　“我知道了”阮云说完推开站在门口的常林就往外跑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