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人如羽》金戈语酱

2、第 2 章

　　“小王爷吃错药了吧，大晚上的把你调到祁墨阁去干嘛啊，难不成还侍寝。”祁管家走后，轻寒就囔囔道。
　　“轻寒，你轻点，别瞎说。”玉如羽小声责难。
　　“是，羽毛。”
　　“轻寒，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惹姑姑发火，你我势单力薄，没有主子撑腰，还有……”玉如羽絮叨着。
　　“好了，好了，这么唠叨，天哪，这还是向来无所顾忌的羽毛吗？这还是大闹祁絮阁的玉如羽吗？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收拾东西吧。”轻寒说完，挥挥手离开了房间。
　　在拐出门的那一刻，轻寒微不可察地摸了摸眼眶，回想羽毛来祁王府的这三个月，陪自己哭，陪自己笑，陪自己闹，想来是不舍的。
　　所谓的无所顾忌是因为无所牵挂，一旦有了自己想守护的人或事物，就另当别论了。
　　玉如羽默默地收拾衣物，关门离开的时候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告诫自己：玉如羽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

　　“噔，噔，噔”，在门扣到第三声响的时候，屋里传来了“进”声，玉如羽轻缓地推门而入。
　　说实话，玉如羽对祁寒墨是有所忌惮的，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淡漠如霜，对谁都温温的，也淡淡的。
　　其实玉如羽不甚喜欢这样的人，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她想想，自己还是喜欢轻寒这样的，活的恣意潇洒，敢爱敢恨。而自己之所以一再跟祁絮阁的那位过不去，其实不仅仅是自己和轻寒讨厌她，讨厌她的仆人狗眼看人低，总拿衣部局的人不是。
　　还有……说起来她自己也有点鄙视自己，她想证明一下，证明祁寒墨当初把自己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不同，可现在，她不禁觉得可笑，自己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自作多情的可怕，自己是不同，因为自己跟后宫那位高高在上的人长的几乎相同，跟柳如絮的名字相似，“如，哈……”，玉如羽内心无比鄙视。而到底她与那个她有多相似，也无从考究了，毕竟只有少数人能目睹后宫那位的真容，听说皇上宝贝的紧，金屋藏娇。
　　“咳”。祁寒墨适时地掩嘴咳了下，玉如羽被拉回了思绪，她不觉间已盯着祁寒墨发了好一会的呆，玉如羽忙低下头，“奴婢衣部局玉如羽。”
　　“我知道。”
　　“……”
　　“下去吧。”祁寒墨下了逐客令。
　　莫名其妙，这是玉如羽今晚唯一仅剩的感觉。这算什么破事，大晚上的把自己调来，就这样，就为了说句“我知道”，“下去吧”吗？幸而祁管家想的周到，候在门外没走，领着自己去了隔壁的厢房。
　　“玉姑娘……”祁管家支吾着。
　　“祁管家但说无妨。”
　　“祁墨阁从来没来过女婢，小王爷的起居以后就要叨扰姑娘了。其实，小王爷把你调到祁墨阁来也是良苦用心啊！你得罪了祁絮阁的那位，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那位还不至于到这来为难你。还有你呢，做事……也难怪小王爷早上发火。”
　　“祁管家说的是。”玉如羽面上恭敬的应诺。原来我是来侍候人的，玉如羽悱恻。
　　显然，玉如羽抓的重点有点偏。

　　翌日清晨，玉如羽早早就起来了，其实她并没有睡好，辗转反侧，几乎夜不能寐，近黎明时才眯了一会。说实话，不止轻寒疑问，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祁寒墨这个人是有点怪。
　　毕竟怎么说自己在祁絮阁闹腾的是有点过，即使有那么点特殊，但毕竟砸出去的茶杯差点就打到柳如絮，丫鬟打主子，是要杖毙的。
　　可也只是差点，决不会打到，这点分寸玉如羽还是有的。
　　记忆排山倒海涌来。
　　“彩蝶，你给我出来，衣部局的人岂是你想打就打的！”玉如羽无奈被拦在门外，只能嘶喊道,“有本事你倒是出来啊，缩头乌龟，无胆小人……”
　　“李侍卫让她进来，絮郡主都被她吵的不得安宁。另外，子伊，把彩蝶也带到主厅来。”夕姑姑吩咐道。
　　“原来就是彩蝶掌掴了你们衣布局的一个小丫鬟，多大的事，玉如羽，岂容你在这里大声喧闹。退下吧，我会处理的。”柳如絮面容平静。
　　“就是，哈……多大的事……好，我知道了。”玉如羽一个转身，给了彩蝶一记耳光，“两清了，我先告辞了。”
　　彩蝶惊慌失措地捂着脸，柔弱地叫了声郡主。
　　“放肆！”柳如絮猛地抓起手边的茶杯向玉如羽砸去。
　　玉如羽在茶杯砸向自己的霎那间一个侧身，准确地避开，手臂一挥，转身将茶杯再次砸向柳如絮。
　　“郡主……”众人惊呼。
　　茶杯擦过柳如絮的衣袖，落在了她身旁的茶几上，打了两个转，稳稳地立着。
　　柳如絮忽地拿起茶杯砸向地面，“岂有此理，一个奴婢竟也无法无天，来人，把她拖下去，杖毙！”
　　“慢着，我是祁小王爷带回来的，处罚也轮不到你。”玉如羽气势如虹，可她自己知道，她背在身后的手在微微颤抖。
　　“好，把她带到议正厅，把祁寒墨请来，我看看他要怎么处理。”
　　“可，小王爷已歇下了。”有人小声禀报。
　　“那你们就去等着！”
　　……
　　一等就一晚上。
　　而等来的结果出人意料，也包括玉如羽，竟然没有惩罚。
　　玉如羽不解，是托了后宫那位的福，得罪了柳如絮竟也安然无事？或者真如自己所说，祁寒墨也看不惯柳如絮，甚至是恨，爱恨情仇是分不开的……玉如羽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通就不想了。

　　玉如羽就这样，端着祁寒墨的朝服在祁寒墨的书房前久久屹立着。
　　“墨主，她，她在门前已站了……”莫轩还是隐在黑暗中。
　　“我知道，她会进来的，你先退下吧！”祁寒墨继续翻着兵书。
　　“是。”人影和声音同时消失。

　　“噔……”门外终于传来了扣门声，祁寒墨放下手中的兵书，抬头望向门，在扣门声第三声响起后，说了声“进来”。
　　玉如羽推门而进，不期然地视线与祁寒墨相撞，玉如羽忙敛下眼眸，而祁寒墨若无其事地再次把玉如羽从上往下扫了遍，淡定地继续看起了兵书，兵书上描写的正是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
　　“小王爷，祁管家让我把朝服送过来，并提醒你今天务必上朝。”
　　“不去！”祁寒墨头也没抬。
　　“可今天是你父王与王兄凯旋而归，朝圣的日子……”玉如羽试图说服。
　　“我知道。”
　　“可……”玉如羽正准备再次劝说。
　　“我去！”祁寒墨干净利落地打断。
　　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玉如羽开始偷偷地打量起祁寒墨的书房。
　　“还愣着干嘛，不出去吗，还是想帮我……”祁寒墨抬头说道，难得地挑了挑眉。
　　玉如羽忙说道：“奴婢告退”。玉如羽总觉得祁寒墨言未尽的不是好话。

　　玉如羽退出屋外，天已微亮，可她要补觉。管她什么后宫那位，柳如絮，现在都挡不住玉如羽睡觉的步伐，决定了，想不通的就先放放，时间会证明一切。
　　而且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虽然方式不同，但朝向是对的。
　　一年，是他给她的期限，一年后自己终是要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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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寒墨看着朝服，有片刻的失神，纵使不愿，有时也无能为力。
　　如果可以选择，可没有如果……后路已断，唯有勇往直前，而且义无反顾。
　　天已亮，祁寒墨已身穿朝服，收拾妥当，准备踏上那没有硝烟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