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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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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缕缕阳光欲穿透云层,光芒大地。
祁王府内,跪落一地,大家都噤若寒蝉,个个头埋于地。
唯独一女子,一袭红衣加身,笔直地屹立着,红衣似血,飘逸飞扬,面容姣好。但平静中透着一股倔强,她薄唇紧抿,微微仰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祁小王爷,倔强地等待着。
她的对面,站立着一位男子,祁小王爷,祁寒墨,白衣飘飘,倾世容颜,俊朗不凡,紧紧望着女子,面容肃静,微不可察地带着点怒气。
沉默、沉默……
猛地,祁寒墨挥落手旁的茶几,盯着女子那波澜不惊的眼睛,似乎带着一丝无奈:“玉如羽,你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呢?”玉如羽自嘲地笑笑。
“你……”祁寒墨薄唇轻启,可话语又止于唇齿。
又是良久的沉默……
终是无奈,祁寒墨扫了一眼跪落一地的仆人,“你们都退下吧。”
“ 胆子真大。”
“是啊,也不知道凭什么?”
“无非凭容颜呗!”
“可并非倾国倾城啊?”
“新来的吧,这都不懂,因为长得像……”
“ 好了,还不快走,还想跪着!”夕姑姑低声呵斥道。
玉如羽充耳不闻,趁大家退下的时候,悄悄地挪了挪,感觉自己腿快废了。
室外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而室内,安静、寂静得可怕,碎落一地的茶几已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打扫干净,整个会客厅只剩俩人,祁寒墨有些失神,望着自己腰间那唯一的玉佩—羽毛形,玉体透亮,是上好的羊脂白玉。
玉如羽在等待,与其说是等待着祁寒墨的发落,还不如说是等待着自己内心的平静,自己是好像做的是有些出格了,可她也是被逼的。
还有,她真的快站不动了。
祁寒墨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抿,微微地皱了下眉,茶凉了。还有,玉如羽越来越不安分了,都开始明目张胆地揉腿了。
“你也下去吧。”温润如玉,好似一切都没发生。
“啊,就这样。”玉如羽不解。
“怎么还想本王送你。”一本正经的语气。
“啊,没。”
祁寒墨一抬头,红衣女子已不见踪影,祁寒墨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暗想自己情绪的波动。
庭院深深,曲径通幽。
“啊,就这样。”
“怎么还想本王送你。”
轻寒惊呼,而玉如羽也学得惟妙惟肖。两人对望着,明显察觉了对方眼里的戏虐,玉如羽已为轻寒娓娓道来今天清晨的一切。
玉如羽望着轻寒难掩笑意的脸庞,也肆意地笑起来,“轻寒,别憋着。”
“哈,哈哈……”
两人爽朗地欢笑着,没心没肺。
良久,轻寒轻轻地问:“羽毛,你真的太……,怎么说呢!对,敢于撼动权威,可你觉得小王爷为何对你做出退步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心里特感激我帮他出了口恶气呢!”玉如羽摆弄着桌上的茶几。
“你说柳如絮是他的恶气,你不觉得有点离谱吗?按理说不是应该巴结她吗?”轻寒似乎在斟酌。
“天机不可泄漏也。”玉如羽用手描绘着茶几上的图案,悠悠地说道。
“得了,羽毛,我还不了解你,典型的攒着明白装糊涂,攒着糊涂装明白,你也疑问着呢!”轻寒毫不留情。
“知我者轻寒也!”玉如羽笑道。
“羽毛……”轻寒支吾着。
“说吧!”
“我觉得小王爷对你有点特别!”
玉如羽握了握茶杯,顿了顿,缓缓地松开,放下,苦笑道:“因为我像她!而我似乎凭的就是这个。”
“羽毛……”
“没事,这也是我的殊荣,不是吗?”
……
玉如羽是讨厌沉默的,可能以前在那个地方待久了,她清楚地意识到不喜寂静,现在的自己似乎有点喜欢喧闹、聒噪也不讨厌。
“好了,好了,我的轻寒,别想了,告诉你,其实我也心虚,没胆,我是强装的。快去做女红吧,待会容姑姑又要叨扰咱俩了。”说罢,玉如羽推着轻寒往衣部局走去。
轻寒无言地看看玉如羽,也只能作罢,羽毛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可轻寒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慢慢地在改变。
祁墨轩内,陈设简约,弥漫着缕缕书香。
“墨主,她俩往衣部局去了。”一人隐在暗处,一袭黑衣,平静地说着,不带一丝情绪。
“那她呢?”祁寒墨继续临摹着一副字帖,是《诗经·子衿》,字迹清秀,不像大家所出。
“依然按您计划在行事。”
“嗯。”祁寒墨盯着自己刚临摹完的字帖,颇为满意,越来越像了,只是自己笔锋刚毅了些。
……
墨香慢慢地晕开,阳光满满地洒进屋内,印在宣纸上,拂在祁寒墨的脸上,如诗如画,很温暖,也很温和。
良久,祁寒墨搁下毛笔,唤道:“莫轩,陪我去趟祁絮阁。”
祁絮阁内,奴婢尽数被遣下。
“我是替她来道歉的。”祁寒墨开门见山。
“你凭什么,她又凭什么!”柳如絮追问。
“是啊,凭什么,今天大家都在问这个问题。”祁寒墨起身,来到窗前,外面阳光正好,三月柳絮飞扬,“絮儿,就凭她是我带回来的,是我带到这个家里的,而且你也无碍。”
“无碍?絮儿,哈……,寒墨,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一直叫我大嫂的吗?”
“是啊,你也说了这么多年了,我希望你能放下心中的执念。”祁寒墨平静如常。
“哈,执念,寒墨,放不下的是你,这么多年,你还是忘不了她,否则你怎么会带玉如羽回来,并对她容忍至此,为了她,居然向我道歉……”柳如絮满是讽刺。
“够了。”祁寒墨微微地抓住窗栏,语气寡淡。
“怎么,戳到你痛处了,说到底你我都是可怜人。”
“絮儿,希望你不要跟玉如羽一般计较。你休息吧,我告辞了。”祁寒墨说完就离开了祁絮阁。
“哈,寒墨,看来你也并非圣人,终难逃世俗情爱,她真的是你的死穴。”良久,柳如絮嘲讽道。
“絮郡主,太后让你尽快实施计划。”一丫鬟从内阁走出。
“子伊,我知道分寸,你是我的人,并不是姑妈的传声筒。”柳如絮呵斥道。
“是,奴婢逾越了。”
“你退下吧!”柳如絮摆了摆手。
“是。”
从祁絮阁回来,祁寒墨就继续临摹着字帖,“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祁寒墨呢喃着,“如儿,你当时就……可为何又要离开呢?”
“墨主,墨主……”
“嗯。”
“您刚走神了,是因为絮郡主的话让您……”
“莫轩,我让你陪我去不是为了偷听我的谈话。”祁寒墨冷冷地说。
“是,墨主,属下逾越了。的确,皇上在府邸里安了眼线,在絮郡主身边。”
“嗯,莫轩。”祁寒墨顿了顿,“我刚才……。”似乎想解释。
最近情绪是波动的有点大,祁寒墨盯着书桌旁一沓临完的字帖,冷静了下来。
“其实……我更喜欢有情绪的您……”最后几个字莫轩只是呢喃。
祁寒墨认真地叠好临完的字帖,有些事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有些人不是你想忘就能完掉的,因为它已经深入骨髓,可祁寒墨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有弱点,深入骨髓又如何,那就不惜削骨。
已经一千张了,已经够了,如儿,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有临摹你的字帖,我一直都有感受你当时的心境,现在够了,我想忘了你。
“寒轩,你们都认为我对玉如羽是特殊的,对她一忍再忍,好,明天开始我就让你们看看,我对她到底是不是特殊!”祁寒墨平静地说道。
弱点重来不是用来回避的,而是用来直视的。
“跟祁叔说明天把玉如羽调到祁墨阁来,不,就今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