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解仙录》四喜丹

51、故作丑态 妙奇因缘

　　“就在......”

　　那守门的人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二公子朝他身后微微颔了下首。那仆从见状赶忙低垂脑袋，恢复成之前那般谦恭的样子，快步挪回门旁。

　　于此同时，满头大汗的淮子望右手牵着一个穿着华服的青年，从那府内走了出来。

　　一见到门外椅子上坐着的二公子和柔儿，淮子望脸上便浮现出羞恼的表情，赶快拽紧了那青年，加快步伐走到二公子面前，拱手道：

　　“让侯爷久等了，我府内还.....还未收拾妥当.....翻新之物，搞得满屋尘灰，稍后....”

　　原来，之前乘轿刚到淮府门前时，那淮子望看到府门外一个仆从也没有，其内还传出极大的怒骂声和哭泣声。脸色就是一变，支支吾吾的说什么，忘记了今日是家中清理仓库、翻新柜橱的日子。还佯称是怕二公子与柔儿进府之后，被脏污灰尘弄脏了衣服，让二公子与柔儿二人在府外稍等片刻的。

　　二公子一听他这话，便知道他这是在扯谎。不过二公子懒得与他纠结，也不说破，看他飞也似得钻到府门里面去了，便抱着还未转醒的柔儿在轿内坐了一会。

　　之后从轿内出来，才有了刚刚那一番景象。

　　现今二公子从守门仆从那儿知道了些许细节。证实了自己之前卜测出来事理并无遗漏，也猜到他牵着的那青年男子正是他的儿子。

　　看到一旁的柔儿也露出十分不解之色。二公子心中冷笑：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这个淮子望为什么还要说这些鬼话。连个傻子都蒙不住。”

　　淮子望哪里知道二公子心中是作何想的，看见他脸上表情温和，只觉得他心地单纯良善，心中颇感慰藉。

　　但他一想到自己儿子之事，便赶忙转换话题。作揖道：

　　“侯爷，这就是犬子，淮思温。”

　　说完，淮子望发觉自己的儿子还没有动作，赶紧用力拽了下他的袖子，督促他切莫在侯爷面前失礼。

　　可淮思温就像是又发了脾气一般，对他的动作毫不在意，直直的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淮子望紧张的抬起头来，暗自祈祷：

　　“这小祖宗可千万别又赌什么气啊。”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有灵，淮思温这次并没有发气，只是出神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二公子。二公子看他这幅样子，脸上笑的更温柔，率先朝他颔首道：

　　“淮公子，常听淮大人提起你，现在一看，果真是一表人才。”

　　淮思温听他叫自己的名字，眼珠儿慢慢的转了转，猛然回过神来，冲着二公子一拱手，有些拘谨的道：

　　“在下.....见过纯衣侯爷。”

　　看见淮思温这番奇怪的反应，二公子心中把握更甚。又打量了一下淮思温的面相，确认了淮思温的心病是发在哪儿处。

　　柔儿见此，也笨拙的行了一礼。她这一动作，将淮思温柔的目光一并吸引了过来。

　　看见淮思温盯着柔儿看，淮子望心下忐忑不已，生怕他又发怪脾气。但好在淮思温，虽然动作有几分僵硬，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依样，对着柔儿回了一礼。

　　二公子，看几人都已见过面，估摸着时辰。转头对着淮子望，用眼光询问他：

　　“现下几人可否可以进府了。”

　　淮子望，心想他们对话的这番功夫，府内应该都调理清楚了。咳嗽一声道：

　　“现在房内灰尘应当也该消了，侯爷与如君先随我一同进府吧。”

　　淮思远听自己父亲如此说，脸上露出几分嘲弄般的笑意。但却没有再做多的动作，跟在最后。也一同进府去了。

　　淮府与之前几座府邸的风格略有不同，修葺的十分雅致，庭院里栽的无非是梅兰竹菊四友，假山池塘、亭台楼阁虽一并俱全，但却显得很有些寂寥。

　　二公子此番并没有揽住柔儿，只与淮思远走在一路。柔儿步子小，又属于处于看什么都新鲜的心态中，就慢慢的落在了最后。

　　很快，连柔儿也发现了淮府中的特别之处。淮府内，女眷似乎非常的多。自从进府之后，他们见到的几乎全是丫鬟。而且这些丫鬟的打扮也十分奇怪。

　　柔儿最近才有机会去别人家，所以只能拿侯府与这里作比较。虽然侯府里的丫鬟簪花穿衣都是极有分寸的，不可随意穿红戴绿。但为了体面，无论纯衣侯还是二公子，对府内女婢的衣料花费都毫不吝啬。

　　不说柔儿，单论秀儿这样的内房丫鬟，她平时穿的衣物戴的簪花，虽然样式有限，但也只在形制上有所规范，单论精巧漂亮，甚至不劣于某些小门小户的闺门小姐。淮子望地位权势虽然比不上纯衣侯与二公子，但以他的地位权势而言，这淮府中的丫鬟，穿的衣物也未免太过朴素了些，加之样式十分笨拙、像是故意扮丑似的。而且那些婢女皆面有郁色。见着淮思远时，更是一脸愁苦，配合上这府内寂寥的氛围，引得柔儿也跟着莫名低落起来。

　　淮子望现下忐忑无措，他垂首跟着二公子，低声问道：

　　“侯爷......不知侯爷是否发现了福缘乃至祭物所在啊？”

　　听着淮子望殷殷之声，二公子轻轻一笑，朝前方大堂颔首道：

　　“那儿便是因缘所在。”

　　淮子望朝着二公子的目光望去，见自家大堂之门大敞着，里面的婢女丫鬟们侧立两旁，也没什么特异之物。二公子看他疑惑不解，作势便要问自己，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再次重申：

　　“淮大人不必着急，那因缘既然在，你知道与否、或何时该知道都有既定命数，强求的话，只会乱了际会，反而不妙。”

　　二公子这一番话说的玄之又玄，哄得本来就拿他当神仙的淮子望，一愣一愣的。赶紧闭嘴，加快脚步，朝那大堂而去。

　　淮思温在旁，自然也听见了自己父亲与二公子之间的对话，但他对两人对话的内容感到十分不解，思来想去，只觉得心中愈加烦躁，父亲的脸似乎也变得越发的愚蠢了起来。

　　“他又在作什么鬼！烦死了！”

　　淮思温心中又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恼之意。就在他又要发作的时候，却听见二公子用轻柔安抚的语气向他问道：

　　“淮公子，可是有何不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