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解仙录》四喜丹

50、 府中丑事 古怪公子

　　府门内淮子望的话刚说完，两个作家丁打扮的男子便慌慌张张的从门内跑了出来，见着二公子和柔儿，一脸的尴尬。连忙迎上来，向两人又是作揖又是赔笑，直说多有怠慢。

　　他们虽作如此说，却并没有带柔儿或者二公子进府的打算。其中一人又火烧眉毛似得，搬了两张凳子出来，请二公子和柔儿两人坐下。

　　二公子看他们忙活的满头大汗，不但额头手指处都有擦伤。一个人头发上还沾有被扯烂的花叶。只觉得这场景当真是滑稽可笑到了极点，不过他并无意将自己的不屑表现出来，从善如流的坐上椅子。

　　柔儿见他如此，也学着他的样子，坐到了两个仆从给她准备的椅子上。府内的争吵声在此时才终于结束了。但淮子望本人却还没有出来。二公子就凭刚刚那吵闹声的激烈程度也猜想的到，现在淮子望恐怕还在吩咐下人收拾他那不孝儿子弄出来的满屋狼藉，倒也不急，坐在那椅子上朝着门旁的两个下人问道：

　　“这是......”

　　柔儿在一旁也听到了他的问话声，一时有些想不过弯儿来。二公子先前明明已经告知她此番府内骚动，是那淮大人的公子在发脾气。可他现在怎么说又不知道府内发生了什么事，还去问府外的仆从了呢。

　　她哪里知道，这是二公子最常用的手段。二公子此人不但身怀异术，做事也极其妥帖周全。他虽然测算出淮子望家中子嗣有异，但这淮子望之子平时行经到底恶劣到何种地步，他却还要向他府中下仆那里好好打听一番，以做证实。

　　那府门外的两个仆从，见他这么一问，面面相觑。半晌后，还是将头垂了下来，默声不语。二公子见他两人作此反应，倒也不甚惊讶。毕竟他府内之事也不光彩，淮子望想必也吩咐了他二人，让他们不要家丑外扬。

　　二公子乃是极善揣测人心，看他们二人这番狼狈姿态，刚刚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明白这二人虽被淮子望勒令三缄其口，但一肚子的委屈肯定也少不了。再考虑到淮子望那般懦弱的性格，便知道这门外两人对他的威慑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只要稍加用心，便可将话轻松套出，便佯作不解的对两人问道：

　　“两位怎么如此狼狈，我一向习惯随身带着些金创药，以备不时之需.......若两位不嫌弃便收下吧。”

　　说着从袖内拿出两小盒金疮药，递给看门的两人。那二人一开始还不敢接，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两盒金疮药是用成色极好的玉石雕成的，其上还镶嵌有一小颗金珠。

　　便知这哪里是在给他们金创药，简直就是变了相的在给自己赏银。

　　二公子看他们二人眼光晃动，十分的动摇，又补充道：

　　“二位，这不过是两盒金创膏罢了，并不是什么金银，我想淮大人为人亲善，也不会对二位多加指责的。”

　　他话都说到如此地步上了，门口的那两个仆从，又被那好处一激，再加上二公子的美貌加成。其中一人率先放弃，谄笑着双手接过来二公子递给他的金疮药。接着像是帮腔一般，对着另外一人道：

　　“你家老婆不是被咱家公子砸伤了手指么？用这么金贵的金疮药也应该能好吧。”

　　第二个人听他那么一说，也一脸受宠若惊的接过二公子手中的药来，对着二公子连连道谢。

　　二公子知道这两人现在已经被自己收买了，但问话仍旧极富技巧，几乎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向其中一人问道：

　　“不知阁下夫人怎么了？”

　　那人不过是淮子望府上的一名家丁，现在却被二公子这般身份的人如此称呼，几乎飘飘然起来。看着二公子那张俊脸上和善的笑意，倒豆子般的说道：

　　“嗨呀，还不是因为我家的公子。也不知道怎么的，我们老爷那么亲善的人，怎么就生出了个这样的公子来呢。脾气暴躁，是点火就着。偏偏还总为了鸡毛蒜皮的小声而生气，你还没搞清楚原因呢，他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踢！”

　　二公子听他义愤填膺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到重点上，便刻意将他的话头往正题上引，再次发问道：

　　“阁下夫人又是何处惹到了淮公子呢？”

　　听他这么一问，那守门的男子又是愤慨又是茫然的回道：

　　“所以我说我们老爷生了个怪公子。我那老婆说，当时她正用扫把扫地呢，什么多余的事情也没做。公子进来了，本来坐在一旁喝茶，什么事儿也没有。可她不小心把袖子里的铜钱掉地上了，刚想弯腰去捡。公子就像发了疯似得，指着鼻子骂她不要脸。一茶杯就砸过来了，把我那老婆的手指都砸断了。本来我俩都不想在这府里做了，还是老爷好说歹说，我才勉强呆在这儿的。”

　　二公子知道他这句话只可信一半，多半是淮子望怕他出去乱说，不敢放他们走，又赔了不少钱，才让这人做下去的。但表面功夫二公子一向做的极好，听到这里仍然佯作吃惊的神态，继续问道：

　　“这公子的脾性的确十分特别啊！莫不是打娘胎里就生了易怒的怪病吧”

　　谁知他刚这么一问，旁边另一个仆便从一边往自己伤口涂抹这膏药。一边向二公子道：

　　“那倒也不是，公子小的时候也不这样，他不但长得像夫人，脾气也和夫人一样很好。又黏老爷，可也不知道怎么了，几年前突然有一天，他和老爷大吵了一架，就开始变得怪怪的。渐渐的，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看他越说越玄，之间另一个仆从似乎也被鼓动得想要再添油加醋一番。忙插嘴道：

　　“依我看，公子肯定是那天出门去，被什么精怪妖人迷了道。有人夺了他的魂儿，换了自己的进去。说书讲的那些故事里面不是时常有这些怪事么？叫......叫什么斗舍的。听说还有擅长妖术的人因为渡劫，把自己的魂换到别人身上去，等得了这个人的因缘，又换到别的人身上去。”

　　二公子没想到，他这种仆役之辈竟也能靠着从街头巷尾的说书人那儿道听途说来的故事，信口胡诌些这老些出来，不禁戏谑道：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说书人，还有这些门道故事。也算得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