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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番外:珞涉:流年东逝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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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珞涉,缭楹国曾经的一个无名的唯一的皇子,现今的王。
珞珂——我的姐姐,长我百岁。然则她的光环辉映,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父王宠其特甚,同辈儿女的名中都取为水旁,除了她,以王为尊。甫一落草,便有深紫色的眸,还有异于常人的一头高贵的紫发。听说,她继承了她母后所有的灵力,一生下来,就注定成为女王。
而在这之前,我只是卑微。
依稀记得,她每天都接受女王的必修课程:灵术,琴,棋,书,画,等……似乎从未间断过。仿佛天赋秉承,她每样都完成地很出色。姐她是那般的神圣不可侵犯,若谪仙,甚至,连亲口在她面前叫一声姐,亦是奢望,也自认高攀不得。
每当她在奇花异卉间学习时,我便喜欢远远地坐着,望着。花卉鲜艳,却抵不过她的分毫……她的背影,若蝴蝶翩跹,惊鸿游舞……
有时候,会隐隐约约飘来她弹琴的之音,似幽谷中陡然蹿动的山泉一般清新。她的琴,听闻是圣冰山上取的千年暖玉所制,泛着浅浅的光芒,远望,光华流转,堪绝世之宝也。可亦只是姐姐的陪衬。
即便我是父王唯一的皇子,可我的地位比于其,却是至微至陋。
任何人都知晓,她是缭楹国未来的女王。
原以为,我和姐姐那段弥长所不能跨越的距离只能让我默默遥望,可那日,她在百花丛中回眸嫣然一笑,让我觉得身心俱暖,彷佛心跳都因此而停止了。
那年,我27岁,姐姐已127了。
姐姐继承了柯后的绝美,即使只是女孩般的模样,却已经有了颠倒众生的美貌,纯洁地让我更加以为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之那后,我便忘我拼尽全力修练灵术。如着了魔般。我渐渐害怕和姐姐之间的距离拉得太远,她便会从我的眼前永远消失,那时候,我连望的资格也没有了。因她,比我想象中的美好。
姐姐一直很恬淡地笑着,她的眸已经从原本的深紫色慢慢地转淡,与我们皆不同的紫色长发亦同着眸慢慢变淡。
这皆是姐姐灵术进阶的象征啊!
然却不知什么时候,姐姐的眸间现了淡淡的忧郁,一直一直很让人心疼。她的笑,仿佛也被忧伤所笼罩,琴音,不知不觉变得飘忽不定,忧伤辗转。琴音,最能反应人心,姐姐定是有何心事。但我,不敢直问。
当姐姐注意到我之后,便一直很保护我。而那段时间,愈发疼我至心坎,有时候,姐姐也教我一些颇为深奥的灵术,间或奇怪之灵术。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冰族所遗留下来的威力强大的灵术之一——冰旋,姐姐所学的灵术,竟然是已经消亡的昔日最为强大的冰族所遗留下来的绝世灵术,或者说是其他国家最强的灵术。
冰族,甚至是在史上已经消亡,划过一个完美的休止,静静地退于绚丽星幕。留下了诸多遗憾、灿烂的辉煌亦成为了不解之谜。
可是,至今,我都不晓得姐姐为何会习得冰族的灵术。
但也难怪至今我依旧不曾赢过她。
即使姐姐只是长我百岁,但她却总当我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保护,特别是在姐姐成年以后。
姐出落的很美,听有些人说漏嘴道她极像当年艳冠整个异域却因难产而亡的柯后。却比柯后美上百倍。我想,若是异域之人知道姐姐是这般完美,优秀,定会掀起一番角逐,然后纷至沓来。
然而,父王对外却几乎封绝了关于姐的信息。
想来那时的我是多么地幸福。
逾百年,我亦成年了,我的相貌被那些长辈们说是难得一见的英俊潇洒,而我的眸,已经变得跟墨一般漆黑,可是我的灵术还是会被姐姐轻而易举的打败,姐姐的眸即使是淡紫色的,却似深潭一般,让人洞穿不了。
然,自我成年以后,姐竟有些回避我,她说:“涉,你已长大了,我们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为什么?”
“……”
“若真是这般,我倒宁愿我从来不曾长大。”
“涉,你尽说傻话。”
姐说话的时候,那若天籁一般的声音再次被铺天盖地的忧伤所覆盖,她一如既往地摸着我的鬓发,手一愣,又恢复了正常,她的神色有些黯淡,让人揪心。
有些记忆的片段。
会莫名伤感地袭来。
我依稀记得那天,姐姐面上挂着淡淡的笑,道:“涉,我们一起远离这儿吧。”
我看着姐姐,静立不动。
“姐,你开玩笑吗?”
“姐是认真的。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纠葛的地方,去人间。”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种莫名地情感是久久停驻在心中早已萌芽到根深蒂固的情意流转,但唯一知道的是,我不能带姐姐走。因为,我还不够强大。我不忍心让姐姐受苦,她这般的人,怎可流入尘世。且,我不能让姐姐染上污点。我记得,父王偶尔看她的时候,面上是眷眷之恋的痴状,眼角眉梢抹不平的忧伤。她是他深爱女子留下的唯一子嗣。即便父王有意拒绝让人提起柯后,然而谁看不出来。父王视姐如命,若姐姐弃其而去,又情何以堪。
“不……”若可以抛开一切,我的确很想点头,但我不能那般自私,或许,我还是怕,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于这种异乎关系的情感。
“哦。”姐姐淡淡地应了一句,脸色忧伤地让人心揪,似是自喃,语调清奇,“不愿意抛开一切吗?陪同我一起。”
“不,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短叹道,“涉自觉始终配不上姐。”
那年我685岁,姐姐785岁,姐姐哭了。
是夜,月分外地皎洁,铅华万丈。夜奇静。清晰可闻远处细小的抽噎声——是姐姐!
尤记那晚,姐姐抱着我哭了,她淡紫色的头发披散,不知是月光太纯洁还是那晚我眼花,姐姐的发,竟如雪一般苍白,她的眸里面并没有闪着泪光,只是,那刻,我觉得,姐姐的眼里似乎蕴藏了重洋,悲伤之流一点点地渗透出来。
“涉,以后就只有我们了。”
她笑了,笑得很凄惨,很凉彻,凄美而绝伤。
“我们……”
“只有,我们了。”
那时候,我感到了那一阵无法心避免的抽搐,或许是今生今世也逃离不了的抽搐。姐已经整整85年没有抱过我了,即使我已经有了足够宽实的肩膀了。
那晚,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亦是最心疼的一晚。然而,短暂的欢乐之后,面对的却是长远的离别,这样的欢乐,我另可不要。
之后的事情,猝不及防,接踵而来。
685岁,我莫名继承了王位。
那天,我问姐为什么这般禅让,姐说:“只要你拥有了王的身份,你就可以……”
“可以什么姐?”
我迫不及待的问道,娶你么?后面这句话我没说。
姐凄然一笑后便走了,但风声传来了她的话。
“你就可以干任何事。”
“包括娶你么?”
我曾执意地认为,姐姐是记得我说过,我自觉配不上她。此举而来……心中有喜,姐姐,还是等我的!姐姐一直记得……
可当我接受了王位,姐姐独居泪宫,一个偏远远离帝都的宫殿,说是为了悼念先王,可何尝不是怕触景伤情。
我问她,她的声音通过长长迂回的道,更显得凄惨无比。
“我们只是兄妹。”
姐,我们之间身份的悬殊已经消弭。兄妹,又可以算什么?况且,姐姐曾也想跨越那条血缘羁绊,可是,我们最终还是错过了。我错了,姐姐并非为了等我。
“姐,那姐什么时候方可出来。”
“当你有足够力量打败我的时候。”
姐,你为什么不等我。
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就已经决定了离开?可是为什么我的生母却那般悄无声息地前去泪宫而我未能察觉,姐,我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会答应,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这样把人当作货物的交换吗?姐,你可知道,当你离开后,为了你,我甘心排除众议,废除了延承千年的对女子之训练……
那日的风,很凛冽,彻骨生寒。姐你身着红妆,妍丽地不似我心中的你,娇艳欲滴,描金绘翠,不改冰霜高洁。那一场红妆盛宴,却非为我。绚烂色彩,只是花开至酴釄……
你的柔发随着风,一起飘舞着,惊心动魄,那盛装,却在你高洁的容貌下,俗不可堪。姐,我倒宁愿你白衣胜雪,一直蹁跹……何必为此,而远嫁他国?
姐姐,你素来怕冷,如此背井离乡,抑琰国天气较缭楹冷寒,夜里风欲凛冽。锦衾冷,怎敌疾风苦雨?
路漫漫兮,山水一程,风雨一更……叫我如何忍心?!
我央求你留下,你只是说,这儿不属于我。
“姐,只要涉在,这儿永远都属于你啊。”
姐还是惨淡的一笑,彷佛那一刻,风都静止了,你决然的离开,不顾。
“涉,不要担心姐姐。”
“涉,你要变强,要惊得起任何的打击。”
“涉,不要去找姐姐。”
“涉,当你变得很强很强的时候,姐姐自会回来看你。”
姐姐,其实涉早已强大,只是,在你的光芒之下,我甘心隐藏自己的光芒。
百年后,我碰到了她,我问她,愿意成为我的妃子么?
好。
于是,我纳了她为妃。
姐姐,她有着一头如月光般的长发,耀耀生光。如同那夜你在月光下哭泣时的发,很美,如水般漾驰。当然,没有你美。
她的眸,亦如你那么的忧伤。
姐姐,为什么,你一定要生生的把我们的距离愈发拉大?让我们,永远无法回到过去的那些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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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那天水烟来了。
但,姐——
只要你幸福。
我一切都愿意,
即使,放弃和你在一起……
我原意忍让,可是,我真的无法忍受为什么那个名影彻的帝王对你那么熟视无睹,对你那样!姐,你的美好,怎可以任人践踏,你是那般的绝世珍宝,他怎能……
太辜负了你的美貌,你的纯洁,你的善良,你的出色……包括你的一切一切的。
姐,我一定不会饶过他,一个不给你幸福,却剥夺你自由的人。
姐,对不起,我要背弃我们的诺言了。
姐,我原谅你的不守信,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原谅我没有听你的话。
姐,我终决定,只要和你在一起,世俗的评论——我可以蔑视,尊贵的身份——我可以舍弃,连同我的生命——一样可以为你逝去!
和抑琰国翻脸我亦不在乎,一整个缭楹国我可以赔上……姐,你可知,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