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亦老，我们不散》柠稔

2、狭窄的住处

　　楼梯的最后一层就是苏素的住房。对门有扇锈迹斑驳的矮小的铁门。铁门上了锁，还有粗粗的铁链绕了一圈又一圈。仿佛门后关着什么洪水猛兽。
　　其实并没有，苏素从那些个小小的破洞偷偷的看过，后面是这些钢筋森林的排泄系统—污水排放下水道。
　　苏素拿出钥匙打开门钻了进去。
　　这个4平方米的空间，高还不到两米。只摆了一张破旧的小床，床头放了个掉了皮的三合板小床头柜，床角的上方钉着一台老式的小摇头扇。此时正在嘎达嘎达的工作着。
　　房间狭小，又在接近地下的位置。仅仅在门的上方开了扇长30厘米宽20厘米的小换气窗。
　　上海的9月仍旧燥热，再加上对门的下水道的味道的冲刺。所以，苏素觉得有这台小风扇还是很幸运的。
　　坐在门外斜上方的楼梯上看了一会的蛋糕店招聘广告，苏素回房拿上睡衣和洗漱用品开了手机手电筒爬了上去。走到后院的一个角落，爬了道木制的楼梯来到这里的二楼。
　　向着三楼的楼梯口有三四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在打牌，见苏素上楼，二楼一个穿着内裤的老男人慢悠悠的走进了左边203的房间。
　　苏素小心翼翼地走进二楼的右边，那里是一个洗澡房，进去有一排水池，3个水龙头上钉了面洗脸镜。再里面有两个洗澡的小隔间，并没有男女之分，锁上门便代表有人在用。
　　苏素洗好便又绕去了大堂侧面，进了扇小小的门后仍然是破旧的木质楼梯，顺着一直往上爬就是这家旅馆的顶楼一侧。用几块石棉瓦加铁丝搭建的简易房，堆着一张破旧的席梦思床垫，和一堆不用的盒子、烂掉了腿的桌子，床头柜等杂物。平时这个地方就是用来给保洁阿姨洗晒被单的。毕竟那些被单在上面晾晒。
　　苏素征得了老板娘的同意，让她把衣服晒挂在这里的某个角落。
　　据保洁阿姨说之前有个人租的就是这个席梦思的床位。天天睡在这里，来晒被单都觉得吓人。
　　苏素想“上海，真的是寸土寸金。”然后瞄瞄杂物的角落，她认为她房间的那个床头柜就是在这里临时搬下去的，为了让人觉得那个房间还是附合前面的“宾馆”的。
　　刚到上海的时候刚到上海的时候已经知道她已经知道了。由于晕车的关系刚到的时候她就找好了青旅，但是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只发现了“整顿装修”四个大字。
　　于是她便拖着沉重的脚步强忍着犯起的胃酸，在附近找了一在附近找了这家，毕竟在鳞次栉比的酒店中看起来稍显廉价些。
　　虽说廉价，在进门看到单人间198双人间288标准间等一排刺眼的价目表后，她在前台阿姨的注视下犹豫了很久。
　　后面她吞了下口水，鼓足勇气抱着希望开口，虽然声音小的有点微不可闻：“阿姨，你们还有没有比较便宜点的屋子。”阿姨斜着眼看了下苏素：“最便宜的怕你不愿住呦！”但却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了？”恰巧二楼缓缓走下一位身材稍显丰腴，面色红润保养较好的中年妇女。“姐，这个小姑娘想找便宜点的屋子住。”前台阿姨回应着顺势站了起来。
　　“老江走了？”“5点走的。”“小姑娘，你想找多少钱价位的？”中年妇女看向苏素。“有没有那种100以下的？”“有是有一间，平时是给一个跑长途货车师傅睡的。他半个月住一次。今天刚好走了。没有空调，但是有风扇。便宜，给你90一天。你先跟阿姨去看一下，如果要住就来办一下手续。”说完走进收银台在阿姨侧边坐下。“阿姨，我先看着台。先带小姑娘去看一下吧，就老江那间。”
　　“你跟我来吧。” 阿姨抬步向二楼走去。经过二楼的走廊可以绕到宾馆的后院。后院的后面有个螺旋向下的小楼梯，楼道里没有灯。
　　“你看着点啊。这个楼道很短，所以也没有装灯。其实这个屋子除了没有空调，但是还有个小风扇，其实还是可以住的。”说着话便走到了尽头。左边乳黄色木门上有牌子钉着101。右边是铁迹斑驳的铁门，上有锁链绕锁着。苏素好奇的朝着铁门处多看了两眼。
　　阿姨拿出钥匙打开左边的门，苏素上前两步往里看了看。‘狭窄，抑闷，难闻。’这便是看到这间屋子能想到的第一形容词。
　　其实怎样苏素都并不在乎，只要够便宜，有个地方住。
　　“阿姨，这边上厕所跟洗澡的地方在哪啊？”苏素跟着阿姨回到了院子里。“这个院子有公共的厕所跟洗澡间。走，我带你去看看。”
　　阿姨带着苏素走向了院子的另一角，爬上木制的楼梯。“这边二楼楼梯右边就是厕所跟洗澡间。”苏素向里看了看，右边是厕所，厕所前面就是两间洗澡间。左边是一间间用复合板隔开的简易房间。用2字开头，201，202，203…大概就到5的样子。苏素暗暗记着来时的路。
　　“其实这边的单间比刚刚带你看的那间贵了点。有空调和电视，还有WIFI。”阿姨拿出钥匙打开左边一间屋子的门，侧过身让苏素来看看。
　　“有窗户能看到外面，厕所跟洗澡间又近。条件比那间好多了。”苏素走了进去。
　　确实，房间虽是复合板隔开的空间，也比刚才的那间空有余处。单人的桌椅板凳，电视，空调，全都有。
　　苏素走向窗边。有阳光浸过淡青色的窗帘，照在换洗过，铺平了的白色被褥上。像是一团软絮抚在脸上。
　　“我就要那间吧，就是价格，能不能再低点？”回到收银台，苏素抬头看着中年妇女。
　　“这都是给你最低的了。”中年妇女放下手中的账户本，扭过头来。“你要住几天啊？”“大概7，8天。”中年妇女想了想，“这样吧，你一次定一个星期，我给你算70一天。”
　　“谢谢阿姨，那你就给我先定一个星期吧。”苏素不再考虑，掏出身份证交给中年妇女。
　　“客气了，7天一共是490块。”中年妇女登记着苏素的身份证，又转手接过苏素递来的钱点算着。“阿姨，你拿老江那把钥匙去给她拿套被褥换好，把前面这把留给她吧，再把拖鞋给她拿一双。”
　　“那我先去了。”阿姨又‘蹬，蹬，蹬’的上了楼。
　　“小姑娘，你先把行李提过去吧，待会阿姨会给你钥匙的。”“嗯，谢谢阿姨。
　　”苏素提着小小的行李箱通过二楼向后院走去。
　　其实收银台的二楼是这家名正言顺的宾馆。有刷卡进去的乳白色的门，松软的床，舒适的台灯，深色的窗帘遮住了阳光。
　　苏素提着行李箱到房间的时候阿姨刚铺好床。“这把钥匙给你，纸巾给你放了一卷，不够就在前台问我拿就好了。早点歇会吧。”阿姨交完钥匙就出去了。
　　苏素关上门放下行李便四脚朝天的躺在床上。“累，死，我，了！唉。”一边长叹，一边打开手机。
　　“dear，我找到住的地方了，不用担心啦。”“青旅暂时被关了，我住的宾馆呢。”电话那头放下心来，真心替她开心着。“工作慢慢看，先歇好了，你还晕车。”“知道啦。”苏素嘴角扬起。
　　煲完电话粥，苏素便随手搜起了烘焙房的招聘信息，不知觉间，夜色降临，手机缓缓掉落。。。
　　“轻焙时光，嗯，工资还可以，包住不包吃，就是工厂发货，半成品的，学不到点东西。唉，算啦。下一个吧。”
　　一早上面试了两个，路过碰到一个进去问过，在招人，但苏素不满意学不到东西。虽然三个都没有成功，但并不影响苏素的心情。
　　“一次不行就两次呗，好事多磨。”“心态好就行，工作得慢慢来，总会有合适的。我先去图书馆哈，你再面试一个就去吃饭吧。”“好，你去吧去吧。”挂了电话，苏素打开了地图导航，输入‘烘焙店，附近’几个字。
　　“韵味焙蕾？东西倒还可以，去瞅瞅。”
　　“Next,韵味焙蕾。”女子的嘴角轻轻上扬。……
　　21点，华灯初上，上海的夜幕落下，倒比白天妖娆。灯红酒绿，辛苦了一天的白领丽人，卸掉那抹矜持，换下了犀利的OL，尽情的享受着生活。
　　宾馆的顶楼能看到赫赫有名的东方明珠塔，隐约还能看到波光粼粼的黄浦江，苏素在顶楼晒完衣服后，站在楼顶吹风。看着远处的人来人往，感受着魔都的气息。
　　“dear，你知道么？我现在在宾馆的楼顶在看东方明珠塔，有机会我们要上去看看呐。上海也是可亲可近的地方。我会找到工作的。”苏素拿起手机发了封信息。
　　“那你租了一星期还有钱吃饭吗？我再给你打过去500吧。”叮~‘您收到转账600块。’手机消息连响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