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98、青年时代的摄津太守（4-2/9）

　　多喜想知道事实真相了，她再也无法抑制这个欲望。她下了决心，大胆地向他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我也有要向您坦白的事情。
　　她先坦白了自己的事。多喜不是吉田屋家的女儿，她出生在伊部村的一个贫穷农户家里，十二岁时来到吉田屋打工。后来从城堡里给吉田屋下达了“献上女儿做侧室”的命令时，她成了吉田屋次女多喜的替身。吉田屋作兵卫是御用商人，他熟悉藩国内的情况，知道光辰愚蠢的事。由于不忍心把自己的女儿献出去，便以金钱为代价，让她接受了所有这些情况，将她作为吉田屋的女儿献出，送她进了城堡。
　　——我家里很穷，还有许多孩子，所以有那些钱对家里帮助很大，又是自己打工的店主人，他的要求自己无法拒绝。
　　虽然年龄相同，但自己的真名叫美智。她先坦白了这些事情。光辰疑惑地歪着头，皱起眉头，他什么也不说，听着她说话，等到全部听完，他也好长时间什么话也没说。
　　——事情还真复杂呢。
　　我对这种复杂的事情可弄不明白，光辰摇着头说道。但是，我喜欢你，除了你以外我不想要其他任何人，这样就可以了吧，他凝视着多喜的脸。
　　多喜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光辰的反应。为了理解她说的话，他歪头，皱眉，认真听她说话的表情，好像不是装出来的。这么简单的事，真的听不懂吗？正当多喜在心中这么想的时候，光辰擦了擦嘴边，结结巴巴地说了起来。
　　——我就是你所见的，这样的人，我的愚蠢并不是装出来的，但是，我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有家臣们所想得那么愚蠢，总之，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学习，我想将来会变得更聪明吧。
　　接着，他微笑着，虽然我只是这样一个人，但，我的忍耐力还是挺强的。他说道。
　　现在，多喜在被褥里，望着光辰认真读书的身姿，回想起那时他所说的话，的确，那些就是他的真心吧，她在心中点头。自知比别人智力发育较晚，为了赶上普通人，他在偷偷地努力。这大概就是事实真相吧，她这么心想，于是在她心中充满了同情和爱怜之情。
　　到三月份后不久，光辰带着十来名随从，去郊外跑马。予定将去越见峰登山口往返一趟，那天是由领地这边的统领渡边半助和舆石藤七郎担任的向导。因为是微服私访，他只穿着便衣和骑马裤，戴着一顶普通的斗笠。路程单程大约有二十里，早晨八点从城堡出发，去时因为上坡路比较多，所以在到达目的地前让马匹休息了三次。在越见峰的登山口有一个祭祀日枝山神的神社，在那儿用过便当，休息了一刻钟后，便开始返程，但是，刚好来到一半路程时，光辰突然大喊：“有鹿！”在山坡和山坡之间的树林里，光辰左手的马鞭指向树林深处，他在马上挺起身来。
　　“是鹿！”光辰叫喊，“那里有鹿，是活着的鹿。”
　　然后，他驱马往那边追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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