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75、是我所为的故事（3-3/6）

　　茂平长老马上召集重臣们开了会，对考之助下令在家闭门思过等候处置，马上往江户的藩主那里派出了急使。如今这个时代，一个玻璃瓶，让那么多的大男人们乱了手脚，那是有点滑稽的感觉，但在当时，这件事也是相当重大的，犯错的人会被责令剖腹自裁，重臣也有可能被追究责任。所幸河内太守这个人，似乎是个颇有见识的人物。
　　——不过是一个玻璃瓶，无需大吵大闹，犯错者本人闭门思过二十天后便可原谅他。
　　藩主作出了如此宽大的处罚。
　　等考之助的闭门思过结束后，当他又来城堡开始工作还没到半个月的时候。勘定奉行所收纳担当的武士，丢失了五十两的巨款，勘定奉行向国家老汇报后，正在接受严格的审查之中，这一传闻成了炉房里众说纷纭的话题。
　　“是和田栉束太郎吧，听说那家伙最近迷恋上了茶屋町的姑娘，所以，说是丢失了其实肯定是被他私吞了吧。”
　　“听他本人说，是放在办公桌上忘了。”
　　“哪有那么不小心的，他担任收纳都已经有七年了，五十两的钱放在桌子上忘了，就算是找借口，这也太傻了吧。”
　　考之助什么也没说听着他们说话，然后，他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然后，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回来后，并没去炉房，而是直接来到了茂平长老的办公房间。
　　长老独自在房间里。勘定奉行和和田栉已经不在了。再怎么调查也得不出结果，因此先暂停下来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茂平长老说着，望向坐了下来的考之助，后来听长老说，说实在的，当时只看了他一眼便有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气袭来。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但是本能的直觉让他全身都冷得发慌。
　　“让您担心实在很对不起。”考之助说着，取出两个二十五两的钱纸包，递了过去，他静静地看着茂平长老，“是我收藏起来了，刚才听说了才想起来，不小心忘了，还请您原谅。”
　　“收，收藏？收，收藏起来了？”长老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把这收纳担当的钱收起来，为什么？为了什么？你可知道这些钱，”
　　“钱是放在桌子上的。”考之助神情自若地回答说：“我路过时看到，觉得他们太不小心了。我想担当的人可能去了厕所，一个人也不见。为了以防万一，我就……”
　　“你是什么东西？你，你是收纳担当吗？”长老叫喊起来，“你是炉房的总管啊，干嘛要去张望收纳担当的房间呢？”
　　“没有去张望，就是路过了。”
　　“你有什么事，嗯？炉房和收纳担当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跑去那个地方？”
　　“问题是钱吧？”考之助有些责怪的声音，平静地说：“我忘记了，这是我的过错，但是，我收藏起来，带来这里，当然处罚我会接受，但请别再大闹吧。”
　　“大闹……，我在大闹……”
　　茂平长老，又用右手按住自己的脑袋，然后他从喉咙往上渐渐地脸红了起来，直到额头都变得通红的同时，果然他又用左手拍打大腿叫喊道：
　　“嗯，这，这个，退下，给我退下，你这混账，这，啊，混账，快给我滚！”
　　“静候您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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