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57、町奉行日记（13-1/19）

　　町奉行日记（十三）
　　“呵呵，这石头好像还真沉呢。”小平太好像很感叹似地说：
　　“你这房屋的建筑也好，如此华丽的庭院也罢，真不知你究竟有个多么赚钱的买卖呀，太十。”
　　“您过奖了，这都是藩主大人的恩典。”
　　“不错，嗯，甚好。”小平太打断他的话，发现了摆在面前的茶水和点心，“好像也不太好啊。”说着，他望向太十，“这不是茶水和点心嘛。”
　　“不知是否合您口味。”
　　“开什么玩笑，你可是那个大桥的太十呀。”小平太说：“望月小平太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点事总该有所耳闻吧？我怎么会想喝茶跑来你这儿呢？别跟我开玩笑！”
　　“这真是的，惭愧至极。”太十急急忙忙弯腰行礼拍了拍手，“您的事迹自然是有所耳闻的，但怕被您训斥不敢逾越过分啊。”
　　那位年龄大些的女人过来，太十命她准备酒菜。太十夸赞小平太的武艺，那三名年轻人在附近也算是有点腕力的、高人一等的人，但是，武士就是武士啊，他这么说。别拍马屁，小平太红着脸似乎很腼腆。人们都说我是最不符合武士标准的人，我被任命为町奉行好像也只是被流放回国而已，我在领地这儿也是个被人憎恶的人，如今都到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刺杀的地步，小平太说。等酒菜准备好后，那个二十二三岁的女人坐到他身旁为他斟酒。她好像是太十的小妾，太十介绍说她叫美津。
　　“是个不错的女人。”小平太说：“是你的情人吧。”
　　“什么都躲不过您的眼啊。”
　　“已有所属的女人可不行。”小平太拿起酒杯说：“我喜欢热闹的，你帮我把那温顺听话的、能唱会弹的，叫上四五个漂亮的来吧。”
　　“总是让您催促，实在是对不起。”太十低头表示歉意，“不过，这里是比不了江户的乡下，可能没什么您能看得上眼的人。”
　　“哪有这种事，”小平太打断他的话，说：“我差不多都已经看过一遍了，避开那些上了年纪的，挑几个年轻的就可以。”
　　太十转向美津，美津心领神会起身离去。
　　小平太破天荒的态度，太十可不敢就此相信。从他就任町奉行之前起，就已经听说了关于他的坏名声，等他上任后，有关他那放荡的行为，也从各方面有所听闻。然而，从藩主改朝换代以来，藩国将着手壕外的整顿，这事也从可靠的消息来源收到了通知，至此也对好几任町奉行采取了相应的对策。倒也顺利地解决了那些人，但是，这次来了一位由藩主亲自任命的、从江户来的后任。所以他那个狼藉放荡的坏名声一定也有什么内情。继町的才兵卫，还有大河岸滩波屋的八郎兵卫也是相同意见。
　　——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由他去做吧，到时候灭了他就是了。
　　三人商量后如此决定。因此，小平太突然跑进屋来，摔倒年轻人，强求酒菜女人，即使他的所为如此出格，太十也绝对没有放松警惕。尽管他认为小平太在心中有所企图，但小平太却毫无拘束地大吃大喝，大声唱歌，和姑娘们打打闹闹，肆无忌惮地闹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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