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502、修行佳话（4-2/7）

　　小弥太等待着事情发生。在来去城堡的路上，他见到人便会想“要来吗”？夜中睡梦里听见什么响声，便会以为“来了吗”？就这样过了七天之后的有一天，当他退下城堡，走在正大门大道上时，有一位古怪的老人从对面走了过来，他仔细地打量着小弥太的脸，忽然皱起眉头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什么。
　　------怎么了，这老头？
　　小弥太站停下来。因为很明显老头说的是自己的坏话。他年纪应该已经有六十了吧，白头发，棱角鲜明，精瘦的脸那皮肤黑得吓人，虽然身体消瘦但却有一副结实的身板，还有他粗糙的手脚等等，让人看起来似乎挺有些故事似的。他身穿旧棉布衣服套着短外衣和裤脚绑成绑腿的裤裙，腰间插着一把短刀，手中拿着一根五尺左右的手杖。
　　“可惜缺了重要的东西。”
　　老人摇着头，他这次的说话声大得足以让小弥太也能听到。
　　“虽然看似强壮，不过是根粗壮的稻杆而已，既无法当柴烧，也烧不成炭，真是可惜了。”
　　这么说着，他悠然擦肩而过。小弥太被不可思议的感觉所控制。后来他曾说“就像从嘴里让一只手伸入直接一把被抓住了心脏似的感觉”，不过，这自然不是实际的感觉只是比喻而已。总之小弥太心中（不知为何，但）升起了无比尊敬和畏惧之念，他赶上老人喊住了他。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
　　老人回过身，用他习惯了眺望远方的眼神，注视着小弥太的脸，然后略微含糊地继续说道：
　　“你有不错的资质，这从你的面相老夫我看得出来，但是，”
　　“但是，如何呢？”
　　小弥太看起来早已是对待师傅的态度了。老人吞吞吐吐的，好像难以表达想说的意思。最后他说：
　　“你缺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虽然有力量武艺高超，但这也就，这么说吧，就好比是双刃之斧，嗯，该怎么说呢？怎么说的呢……俺，老夫已是弃世之人，本名不能说与你听，年轻时也曾为幕府将军家族做过指导，弃世后取名为一无斋，现如今隐居在黑羽山的山中。”
　　不知是怎么说的，但小弥太决定接受老人的教导了。听一无斋所说，自己是“双刃之斧”，只有强壮但缺了重要的东西，务必该再做一次修行，他被如此告知。老人答应让他拜师，并详细告诉了他山庄的所在，让他尽早前来，说完便分手离去了，但离别时却不自觉地说了句：
　　“多谢惠顾。”
　　这好像是他的口头禅，很自然地说出了口，但这只让小弥太感到老人“好酷”。什么地方好酷他也不明白，总之他感到了是这样。他当场直接返回城堡。马上去见了统领，再去了总统领的房间。
　　------我要是说，要再去修行，一定会露出嫌弃的态度吧，一定会说不允许吧。
　　他心中如此担心，但统领还好说，连河津庄太夫也马上赞同了他的提议。
　　“是一无斋先生吗？……这可不得了。”
　　庄太夫瞪大了眼睛。
　　“被称为剑神的先生居然住在本藩领地内，太意外了。”
　　“中老大人知晓先生的事吗？”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认为老夫是那么不通世务的人吗？”
　　庄太夫说道。
　　“不过，这是不错的好事，虽然时间太长久了会有些麻烦，但你可以去修行，你不在期间的事我会交代好统领。”
　　小弥太没想到交涉会如此顺利。于是，小弥太马上背上行李出发去了黑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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