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493、土佐国之栋梁（5/11）

　　土佐国之栋梁(五)
　　“池藤，那传言是真的吗？”
　　“什么传言？……”
　　“你要娶高闲家女儿的事啊。”
　　贯岛十郎左有些恼怒地坐着说道。
　　“没什么，只是说了打算娶而已啊。”
　　“这种蠢事，为什么？……你，你将和高闲一起被斩了啊。”
　　“哪会这样。”
　　“不一定啊，最近你整个人不对劲的事太多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与以前亲近的我们疏远了，以前不怎么喝的酒，你却开始喝得那么多，像前几天那样，突然跳起舞来，……当然，那时也有我强求的缘故，”
　　“无论是谁，……总会一点一点变化的。”
　　“你难道，真的知道高闲家女儿吗？”
　　“我们不是邻居嘛。”
　　小弥太往旁边的宅院瞥了一眼。……位于南方的藩国，春季很短。隔着一道矮树围墙，高闲斧兵卫的住宅，虽然看不清藏匿在松林中的房屋，但两家相邻的院落边缘，那已开始散落花瓣的樱树，似乎正在酿造着这个季节寂静午后的气氛。
　　“是邻居又算什么，虽然是个美人的传言是听说过，但还没有谁近到身边看过她的脸啊。”
　　“开玩笑。”
　　小弥太苦笑着说：
　　“都打算娶为妻子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面貌呢？……我先说了，并非是已经确定的事。只是在下想娶为妻子而已。”
　　“无聊。像池藤小弥太这样的人物，没必要选斧兵卫家的女儿娶为妻子吧……”
　　“都说什么是不需要理由的嘛。”
　　“一点也听不懂。”
　　十郎左气歪胡子说：“你完全变了，简直就像一团迷。……总之，对堂上一伙还是小心点吧，渡边胜之助他们，甚至在说先斩了你，拿你的血祭旗呢。”
　　“好可怕呀。那家伙做事从不思前顾后啊。”
　　“我可不是来和你开玩笑的。”
　　十郎左站起身来，
　　“我再说一遍，娶高闲家女儿的事要再考虑考虑才好啊。我自认是你的亲密好友，但到了紧要关头……我可不会手软。”
　　“不行，……你斩不了。”
　　“斩不了？”
　　“你的刀法确实不错。”
　　小弥太微笑着说：
　　“不仅不错，在藩国内，和十郎左比三场能赢一场的人，也就渡边胜之助了吧。……不过，你想斩小弥太可办不到。”
　　“池藤，……你，准备和我来一场吗？”
　　“若是可以，还是尽量不想这么做啊。”
　　十郎左站着，瞪着一双眼向下盯着小弥太。……然后，夸张地扭了扭头，
　　“我已经，完全搞不懂了。”
　　留下这话，他好像放弃了似的离去了。
　　小弥太把十郎左送走，从玄关回来，这时，家臣冈仓金右卫门从庭院那边过来了。……他虽然才十九岁，但他从容貌上和心理上，似乎都是十分老成的年轻人，他右脚有些不灵便。
　　“贯岛大人，发怒回去了呢。”
　　“你看见了？”
　　“看上去马上就要拔出刀来了。……贯岛大人都如此，想想其他大人会如何，我很有些担心啊。”
　　小弥太坐着，
　　“……我知道，所以才故意说得强硬了一些，但喜兵卫那里还是得写一笔说明一下。不过，你那边调查得怎么样？”
　　“果然如您所猜测一般。”
　　金右卫门在走廊边缘坐了下来。
　　“……聚集到正念寺的五个人，只查清了其中的两人，一人是朝仓家族的幸田久左卫门，另一人是安芸家族的住江宫内。”
　　“住江宫内，……这可是个大人物啊。”
　　“其他三人怎么都没能查出来，但发现其中有一个槇岛玄蕃头的名字。这应该是关之原战役时，在治部大人（石田三成）帐下效劳的武将，”
　　小弥太沉默着点了点头，但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
　　“……或许，就是如此。”
　　“看高闲大人的招待，我也觉得应该如此。------这究竟，与各方豪族那样密会，高闲大人究竟想干什么呢？不仅本地豪族，就连关之原战役的残党也都加入了进来，这可……”
　　“我下过令不许打听此事。”
　　“……是，确实。”
　　金右卫门温顺地垂下了头，但，
　　“……确实受过此令，但听命调查至今，据我所调查的结果，高闲大人的所为就像……”
　　“金右卫门，不许再说了。”
　　就在小弥太厉声阻止的时候，
　　“……啊，危险！”
　　传来一声惊人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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