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484、雪上加霜（4-2/9）

　　“这次啊，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隔了好久才喝到的酒，马上就让他有了好心情，伊兵卫眉开眼笑，喜滋滋地笑着说：“至今为止，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真这么想啊，一句话，那就是不让石头中的火出来，压制住火啊。”
　　这事得作个说明。伊兵卫在少年时代，从宗福寺的玄和和尚那里，受到了身心两方面的熏陶。
　　------石中自有火，不打不出现。
　　其中就有这句禅偈一般的话。石头里本就有火存在，不打怎么会出来呢，该怎么打，怎么打才能让石头里的火发出来。就是这个意思的话，伊兵卫武艺的真谛就在于此。也就是说，“打出火来的那一点”，这就是他武艺的要点。
　　“以前是抓住打出火来的那一点，和人比试的，所以胜负的结局明显太简单了。”他眼角下垂着说：“------这次我压制住了，把那将要发出来的火使劲压制住，压向对方，明白了吧。”
　　“虽然我不懂，但是”田代微笑着，点头说：“------但好像有点懂。”
　　“这可是进步，不错的进步，嗯，甚至可以说是巨大的进步。”他心情非常愉快，喝醉通红的脸上笑意绵绵。他继续说起了今后在武馆修炼的各种抱负，“这就没问题了，应该也可以这么说吧，已经有了这个发明，小室大人也是一个好人，这次一定”
　　“哎呀，不用再说了。”田代笑着打断他的话，“------无论是在这里安顿下来，还是继续出发旅行，我的幸福都不会有任何变化，请顺着您的心，绝不要勉强自己，我只希望您能这样就好。”
　　伊兵卫露出惨淡的笑容，然后默默地垂下了头。
　　他住在武馆的事，田代也同意了。不需要七天回来一次的条件，如果发生了什么异变自己会通知他，只需休息日回来就足够了。就这样，第二天，带着随身用品，他出发去了箕山。
　　大约十点左右翻过了山坡，直接下山，快到仲山小镇时，在小镇边，他发现正在发生一出争吵。五头马正在不安地转来转去，武士们和好像是马夫的人之间，正在高声争论什么。
　　------咦，那不是土桥的权六吗？
　　看到马夫中的一人，伊兵卫如此自语，边说边走近过去。
　　------噢，好像崖脚下的勘太也在呢。
　　其他还有几张曾在山坡上和他对打过，有记忆的面孔。这次是在向武士们抗议吗？他心中这么想着，走到他们边上。但是并非如此，马夫们低声下气地在请求付给他们运费。
　　“驮了八里多路，要是拿不到运费，今天给老婆孩子喝粥也办不到了，还请不要戏弄我们，把定下的运费付给我们吧。”
　　权六这么一说，其他四人也一齐低头恳求。
　　“不行，不行，不可以。”
　　武士中的一个人吐了一口唾沫。他们差不多相同年纪，但这人看起来最年长，大约有二十七八岁。应该是高位身份的弟子，面目清秀，衣冠楚楚。
　　“一开始定下了运费，居然还要加小费，好贪心的家伙，你们这些东西，总是这样刁难旅客的吧。”
　　“怎么敢刁难呢，小费是我们这行的规矩，”
　　“住口，这家伙，还敢说小费是理所当然的规矩，这更不能容忍了，为了这大道来往的旅客，让我来斩了他们。”
　　那位武士拔出了长刀。伊兵卫明白他只是在吓唬人，但因为有之前的经过，马夫们大吃一惊，不由地往左右两边跳开了。这时，伊兵卫开口向他们打起招呼来。
　　“哟，这不是土桥的权六吗？这是怎么了？”
　　嘴里这么说着，他笑眯眯的，大步上前向他们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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