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432、畜生谷（十一）之二

　　因为有过这样的事，雨夜里也不再不放哨了，而女人们过来的时候，正内老人也一定会随后跟来。老人会让放哨的人离去，等着女人们闹累了，安慰她们带她们回去。其中也有闹得很厉害的，一整夜抱着栅栏不走的人，老人会耐心地，什么也不说站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然后，一直到女人们筋疲力尽，连出声说话都不行为止，静静地等待。
　　“再怎么威胁，强迫都是没用的。”后来老人说，“------她们那样发狂，叫喊着，就能使她们女性的血镇定下来吧，闹个两，三晚，就能到下一次再爆发为止安静下来。”
　　这好像，是取决于女人们生理上的波动。而且那波动还会常常互相共鸣，有人开始闹起来就会有好几个人一起陷入相同状态，安静下来时也会在同时，老人这么说。------不过因为有御用林的工作，有白天劳动的疲劳，对女人们也起到了发泄的效果。但等御用林的工作结束后，可得想个什么办法才好，老人这么说，隼人也有同感。
　　女人们的这些骚扰，不用说给了木户寨的人不小的刺激。在寨子里，御用林里，突然发狂，激烈地争论，吵架开始经常发生。有一次在小野大九郎和乾藤吉郎之间说要决斗，冈村七郎兵卫被请求作公证人。冈村犯难来到隼人这里报告，隼人过去说“不许决斗”责骂两人。两人不同意。有见证人的决斗从以前就是被允许的。就算统领也没有禁止的权力，他们如此坚持。
　　“我有这个权限。”隼人说，“在城区我管不了，但在木户寨得服从我的命令，争吵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
　　乾藤吉郎一脸通红。大九郎说我，乾低着头说道。或许三弦和击鼓的能力很高，但刀法一点也不行，他这么说我，就是这么回事。隼人看了小野大九郎一眼。
　　“不，不对，”小野说，“我说的是，如果有三弦和击鼓那么好的刀法，也就是说有武士魂魄的话，------那就不会来驻扎木户寨了。”
　　“你说得不对。”隼人的眼里露出平时和蔼的眼色，“小野自己不也来木户寨了吗，难道说小野，你是因为有武士的魂魄而来到这木户寨驻扎的吗？”
　　这回是小野脸红了。
　　“在这里不允许决斗，”隼人看了他们一人一眼说，“不过不使用长刀，只是赤手空拳打一架的话，看情况可以允许，这次的事我允许了，你们尽情打吧。”
　　两人对看了一眼。
　　“算了吧，”小野说，“是我不对，我道歉。”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乾回答说，“我也说得过分了。”
　　像这样的事，在女人们的骚扰后经常会有发生，不过说要决斗只有过那么一次。
　　御用林的工作快结束的有一天，------去巡视的朝田隼人，在桧树林里被绫子逮住了。雨过天晴已有三日，在树林中吸足了水分的土地上，落下从树梢间透射而下阳光的斑点，正在不断晃动的斑点，桧树的嫩叶散发出令人窒息浓烈的，但却又十分爽朗的树叶气息。------隼人脚踏腐朽落叶来到树林边。不知在何处一只老莺在鸣叫，布谷鸟锐利的高声鸣叫在山谷里回荡。树林外是坡度陡峭的斜面一直延伸到谷底，斜面上繁殖着杉树的幼树和杂木林，从谷底，传来流入大佛河去，溪流的流水声，刚发出嫩芽不久的杂木林，形成一片十分淡薄的紫色，在那之中这里那里杉树的幼树，探出它们嫩绿发白的树梢。隼人在桧树的气味中，呆呆地听着远处溪流的流水声。此时，突然他被人从身后抱住。
　　------第三次了。
　　隼人感到自己差点停止呼吸。从岩石后射出的的阻击箭矢，落向他头上的岩石，然后这回是，让他这么想的只是光芒一闪的瞬间。从身后抱上来的手十分柔软，细小，然后响起咕咕鸽子叫声似的抿嘴笑声。
　　“什么呀，”他放松双肩的力量说，“是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