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430、畜生谷（十）之二

　　“松木也跟随一起去的吗？”
　　“我和小野大九郎，还有足轻三人一起跟着去的。”松木回答，“生田统领走在最前面，我记得就在那里拐弯之后，马上听见了岩石崩溃和生田统领的叫喊声，十分可怕的声音，我们大家都惊呆不敢动了。”
　　“听说有是权八作的传言？”
　　“这传言现在也还在被人相传。”
　　“但在这么狭窄的地方能作什么？”
　　“从那上面，”松木抬头看向上方，“可以从那处悬崖上扔下石头。”
　　隼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向上看去。他举起了一只手，那是为了遮挡，正好从上方啪啦啪啦散落下来的一些细小碎末，然而就在他举起手来的瞬间，他“松木，有危险。”喊叫着，将自己的身躯紧紧地贴上了边上的岩石。几乎同时，从上方落下的岩石------看去大约有一人抱大小的一块岩石------，擦过他的身躯打在道路上，打碎了路上的一角，往悬崖下掉落消失而去。从悬崖下传来，岩石撞碎的声音和回响声，到这些声音完全静下来，隼人将自己的身子压在岩石上不敢动一下。
　　“松木------”终于隼人喊道，“没伤到吧，没问题吗？”
　　“我没问题。”
　　“我说可以之前待在那里别动。”
　　隼人只将脸慢慢地转过去。在十二，三尺后面，松木也紧紧地贴靠在岩石上，他一双恐惧的眼看向这边。
　　------不止权八，村民的所有人都憎恨木户寨的人。
　　------囚犯恨看守那是理所当然的。
　　什么时候冈村七郎兵卫所说的这些话，在隼人的耳边清晰回响而来。
　　“不，”隼人只在自己喉咙里否定摇头，“不一定是这样，不一定是这样的。”
　　他十分小心谨慎地，昂首看向悬崖上，身子还是贴紧着岩石，静静地往左，横向慢慢地移动过去。朝田大人没问题吗？松木叫喊。没问题，你还别动，隼人叫喊着回答------大约移动了三十尺下一个拐弯处，从那里回头，可以看清过来的整条狭路。隼人小心注意头上的动静，眯着眼看去，从道路往上大约二十尺高的悬崖上，有一条裂缝，正好呈凹字型，凹陷的裂缝里有着足够容纳一个人的宽度。
　　“好了，”隼人向松木招了招手，“没问题了。”
　　松木久之助过来这边之间，隼人一直盯着那条裂缝，但别说是人影，任何一点动静也没发现。松木很兴奋。自己推测的事这么快，就在眼前成了事实很让他吃惊，同时也很让他自豪。但隼人向他下了严厉的封口令。“我有些要考虑一下的事，刚才的事不要对其他人说。”隼人说，“不许向任何人说，明白了吗？”
　　松木久之助发誓会保密。
　　“那悬崖的上面通往哪里？”
　　“大佛峰的山腰。”松木回答说，“如来峰前面一点，往左拐弯过来就到那里了。比这里的路近一半距离，不过那里是山腰风很大，下了雪就不能走，所以去御用林的路好像就作在了这边。”
　　隼人走出几步又说，“包括刚说的这些事也请保密。”
　　御用林的巡视结束，见到回来木户寨的隼人，冈村七郎兵卫在大门口站着，告诉他，大家正在追捕权八。
　　“您刚走之后不久，杂役三造和西泽说是看见他了。”冈村说，“说他正从路对面的岩石后探看，马上派出了两批人马去追捕了，他们还没回来，你们那里没发生什么意外吗？”
　　松木久之助“那么”刚说出口，他看了隼人一眼闭上了嘴巴。隼人好似在回答什么也没发生那样摇了摇头。
　　“确定是权八吗？”
　　“不清楚，------”冈村耸了耸肩，“看见的是西泽和杂役，我什么也不知道。”
　　隼人毫无表情地往驻所走去。
　　去追捕的是西泽半四郎和杂役三人。小野大九郎和乾藤吉郎，十名足轻们轮到工作去了御用林。所以，因为不能让木户寨空无一人，冈村七郎兵卫留了下来。------去追捕的四人不久回来了，但追了那么久，别说没能抓住权八，就连他逃向了哪里都没弄明白。西泽半四郎打算作详细的报告，隼人说不必了摇头，并说，今后未获允许不得让木户寨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