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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钓忍(二) ...

  •   定次郎“哼”了一声放下筷子。
      “他说了还会再来吗?”
      “说是过个四,五天会再来。”范子说,“他让我等他再来之前别告诉您,让我瞒着您的。”
      “如果他再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家里人是赤羽桥鱼兼的儿子,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鱼兼打听打听。”
      “他一定会很失望呢。”范子说,“像是个很和蔼的好兄长啊。”
      “吃饭了。”定次郎说,“一会儿为仔过来下象棋呢。”
      “哎呀讨厌,怎么又是象棋啊,------”
      “别这么说嘛,就只下三局。”
      然后他将酒杯扑下了。
      当两人开始吃饭,为吉过来了。在定次郎匆忙解决他那碗茶泡饭之间,为吉在屋檐走廊那里摆好了象棋棋盘。一块三寸厚的楠木木板,为吉刻下了经纬线涂上了漆,虽然是业余手工制作的东西,看起来也挺考究的。------两人开始摆棋子,范子过来,在走廊摆上了蚊香,递给两人扇子,自己开始收拾餐具。
      说是只下三局不知不觉间已经五局了,当泰安寺的时钟敲响了十点的钟声,终于为吉放下了棋子。
      “就到这里吧,”为吉说,“明天一早还得干活呢。”
      “你也会那么着急干活?”
      “不是,我家米柜在催我嘛。”为吉伸了个懒腰说,“范嫂,对不起给我杯茶吧。”
      范子“好的”说着,匆忙离去。
      等为吉回去不久,定次郎关上门户,站在走廊说,“还没扔了这钓忍呢”。范子一边在铺棉被,一边 “好像会有新芽出来呢。”回答说道。说谎,都快枯萎了怎么还会出新芽呢。不,是真的呀,您中午看看,真有很小像新芽的东西在出来呢。无所谓了,你要是喜欢买一个不就是了。唉呀太可惜了嘛,范子说道。当搬来这里时买的,我估计一定能出新芽的。噢哦,------还估计呢,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的眼力吧,定次郎说道。
      等关好门户,换睡衣时,范子凑过来,“您听听”她手指向隔壁指了指。
      “听什么?”定次郎看向范子。
      “没有一点声音。”范子低声细语,“最近总是这样。”
      “为什么?”
      “每次这边开始铺棉被,就一定会没声音,”范子低声说,“今晚就刚才还有声响,但当我开始铺棉被,马上就悄声无息了。”
      “这又怎么了。”
      “哎呀讨厌,您怎么就不明白呢。”范子凑到定次郎耳边,“听,墙,根。”
      定次郎盯住了范子的脸。
      “傻瓜,”他说,“哪用去管这种事。”
      “可就是事实嘛。”范子低声说,“不过算了,她想听随她去了,我才不管她呢。”
      “别尽说傻话,”他说,“我可受不了。”
      定次郎钻进了蚊帐里。
      那边隔着一面木板墙,住着寡妇宫子一个人。傍晚时见到,那浮肿的脸,浓厚的粉白,油光发亮的头发出现眼前,定次郎胸口一阵恶心,他翻身睡向了另一边。
      第二天一早,------等他作好出工的所有准备,正在穿草鞋时,外面天才刚刚开始放亮。在上屋的台阶处跪坐着的范子,看着定次郎的脸嗤嗤发笑。
      “你笑什么?”
      “等您去了码头会被人笑话呢。”范子说,“有两个黑眼圈。”
      “再说我揍你啊。”定次郎说道。
      范子站在门外送他走。小弄里各处开始升起浓浓的炊烟,这里那里开始出现去做工的人,还有,不知是在哪里有着婴儿的哭声。
      隔了两天第三天的晚上,------
      晚饭后定次郎突然,“我们搬家”说了出来。范子没怎么太震惊,“咦,怎么了?”她问道。没什么理由,不过在横網后面有间空屋。是吗?而且,定次郎看了一眼隔壁,“被你说在听墙根,睡下后总是不自在,太不舒服了。”他说道。
      “有了个好借口呢。”范子站起身来说,“真正的理由是另外一个吧。”
      定次郎看向了范子。
      范子正在收拾吃完饭后的餐具,她一边走去厨房,“您兄长又来过了。”一边说道。定次郎明显脸色一僵。范子在厨房洗着碗筷,“这回我可把事情全都听说了,您再想骗人可不行了。”她说道。
      定次郎是大道三丁目越前屋的次子。兄长佐太郎是二十六岁,他的亲生母亲很早就去世,再嫁过来的继母生下了定次郎。兄弟俩年龄相差三岁,一直都关系很好长大的,但定次郎十八,九岁时开始步入歧途,在外留宿,醉酒狂暴,从青楼让人给家里带信要钱。从那之后,对店里的买卖不再关心,就算在家也只是泡在酒缸里,喝醉了必定发狂,一有机会就把家里的钱拿出去乱花,就这样在他二十岁的冬天,终于通过亲属聚集一起合议后被赶出了家门。等等所有这些事。------但是兄长并未相信他的劣行。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比如说,为了能让兄长继承越前屋的买卖,故意被赶出了家门,好像就是这样。……估计就是这个原因了,佐太郎好像是这么对范子说的。
      “哪有这种事,”定次郎不由地反驳说,“兄长是越前屋的总管,继承家业的哪儿不都是总管吗,弟弟的我得被赶出家门什么的,哪有这种道理。”
      厨房里忽然没了声息。用水的声音,在洗东西碰撞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然后,范子来到这边。她用围裙擦着手走来这边,在定次郎面前坐下,怒目看向他,“果然是真的。”她说道。
      “说什么赤羽桥鲜鱼店的儿子,其实果然是越前屋的儿子呢。”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
      “是因为我曾是个艺妓?”范子说,“是因为我曾在门前町那里作过艺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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