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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老小（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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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对平五来说是讨厌的一年，简直可称是自己的厄年【注5：厄年】，他想到。最初是在正月聚会时，和二哥杢之助的吵架。每年正月的六号，亲戚一族的人会聚集来小出家。那是为了省去一家一家前去拜年礼节的麻烦，以前是一年一度各家交替轮换的，八年前自从前一任家主钝老去世后，不知怎么一下就只聚来小出家了。
------不就是老爸可笑的虚荣心嘛。
平五在心中冷笑。被尊为亲戚一族的中心，被大家称为“木挽町的本家。”然后炫耀自己收藏的古董就能有个好心情。聚集而来的开始是十二人，但三年前开始减到了九人。大概是对老爸炫耀古董厌烦了，平五是这么想的，但今年再次减少只来了五个人。平河町森内膳。神谷町木下杢之助。药师小路的土方市之丞。田村小路的新庄主殿。然后还有榎坂的米良平左卫门，就是这么些面孔。
“哎呦哎呦，你还在呢，平五。”
酒宴进行了一半时，杢之助这么对平五说。他比平五大四岁已是二十八岁，六年前被木下家收为养子，不过当他还在自己家时就和平五关系很坏。
平五没有回答他。他因为座位的事正在生气。新庄的叔父坐在末位，却没人说一句话。这位名叫主殿的叔父，是父亲唯一的亲弟弟，在三十三岁时去新庄家作了养子。到那个年龄一直靠兄长抚养，而且被收为养子所去的新庄家很是贫穷，叔父本来就是个胆小内向的人，所以当大家聚集在一起时，总是毫无必要地过分谦逊，坐在末席缩在角落里。等平五看不过去让他坐去上座，其他人也一起劝说，总算才会坐过去，但这天除了平五外没有其他人劝说一句。长兄敬二郎，甚至对平五说，“别烦了。”
------什么别烦了，对你来说也是叔父呢。
平五在心中大骂。
------如果新庄是个更有钱的人，你就会在嘴里是是说着献媚了吧，去你的。
然后对叔父主殿也很生气。真是个没用的人，就因为这样才会被大家看不起，他在心中这么想着，一脸赌气只管自己在吃东西。
“喂，平五，”杢之助又说，“你耳朵怎么了？”
“没怎么。”
“那我说的该听见了吧。”
“听见了。”
“听见了怎么不回答。”
“有必要吗。”平五说，“如你所见我就在这里，我在这里的事谁都看得见。”
“我说的不是这种事，听说明明有过一个收养子的机会，你却拒绝了，想来你是有什么打算的，可还是老样子稀里糊涂地在这里，所以才问你的嘛。”杢之助说，“你该是二十五了吧。”
“是二十四。”
“明年就二十五了，想怎么办？”杢之助说道，
“再这么东挑西选的话，可就一生都只能过吃残羹剩饭的生活了。”
多管闲事，平五心中一下子怒火冲天。
“没关系，”平五反驳了他一句，“去作了养子也会缺零花钱，不能喝想喝的酒，得小心做人，那还不如吃残羹剩饭的好。”
杢之助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你在说谁？杢之助这么说道。不是谁的事，只是举个一般的例子而已，平五回答。你说谎，刚才的话是在侮辱我，杢之助大动肝火，开始了毫无意义的争吵，于是，对面的长兄说别吵了。
“住口平五，------”敬二郎说，“就算去了别的家，兄长也还是兄长，真不像话，你道歉。”
平五沉默着没说话。
“道歉，”敬二郎说，“你不道歉吗，平五。”
这时米良平左卫门帮他来调解了。他是和敬二郎同年的三十二岁，但面貌和气质都要更成熟，亲戚中唯一会帮平五说话的人。但是这平左卫门，没好办法调解，居然说出了吓人一跳的话来。
“好了吧，敬大人，不用再这么骂了，”米良说，“对你们来说，还只能把他看成只是个娇气的老小，但是小平也已经二十四岁，好像都已经有了爱慕的姑娘了。”
平五张着口，然后狼狈不堪，“米良哥，”说着想阻止却没来得及，森内膳说这下可好了，笑出声来，他这一带头，大家也都笑了。连父亲玄蕃都笑着，听他说道，愚蠢的家伙，平五站起身逃了出去。
过了三天，平五访去了榎坂的米良家，闹着要追究当时那事。米良嘿嘿笑着对他说，不用这法子我也没法转移你敬大哥的注意力啊。
“要是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原谅吧。”米良道歉说，“不过，有这样的姑娘这也是你自己说过的。”
“我可没说过爱慕什么的，只是说在某个店里见过两三次面而已啊。”
“是真的吗，”二姐国子在丈夫身边说，“听你那时的口气，好像已经很着迷了呢。”
“哪有这种事，那是你想岔了，连你们都这样，”
“干嘛这么较真呢，”米良又嘿嘿笑了，然后转了个话题，“以后每个月一次，将开始在木挽町聚会的事你知道吗？”
“在我家？没听说啊，”
“就在每月十号晚上，小平你走之后定下的。”
这回平五笑了。“好可怜，老爸的古董吹牛有得你们听了。”
“好像是这样，规定大家也各拿一件东西集合，也就是说相互一起提高鉴定的眼力。”
平五放声大笑，“那就太可怜了，完全就只是听老爸一个人的讲话了，大家都同意了吗？”
“田村小路第一个举双手赞同。”
“什么，------那个叔父，真的吗？”
“他第一个叫好，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呢。”
米良微笑着说，“------总之，下个月十号将会是第一次聚会。”
作者有话要说： 注5：厄年=从阴阳道而来，男性25，42，61岁，女性19，33，37岁为厄年，凶事灾难较多的年龄，其前后那一年也被称为前厄，后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