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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纸鸢 ...

  •   吴慕言探望唐武时,只有李闻在那守着。

      “白景呢。”

      李闻道:“白景前辈消耗内力过度,又守了五天五夜,我劝他去休息了。”

      吴慕言探了探唐武的脉。

      “吴前辈,唐武怎么样了。”

      吴慕言将白景的手放回被子:“脉虚魂弱,神元被杀魂吸纳过,虽被沈清拦了下来,仍有受损迹象,恐怕一时难以醒过来,明天我去采点养魂草,只能先养着,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只是他现在没有意识,最大的风险是他的魂与身会突然脱离。我打算过几日送他回玄仙山让人照顾他。”

      李闻凝望着唐武恬静的睡容沉默了。

      吴慕言用手按上他的肩头拍了拍:“有我们在,他不会有事的。”

      李闻呼吸急促了起来,好似很激动:“吴前辈,玄仙山弟子虽多,我仍怕山上各位师兄弟都忙,没有人细心照料他。我想……我想带唐武去我八宝山休养,我平日没什么事,可以寸步不离每天照顾他!”

      “……李闻,唐武的情况很不好,十年,二十年,都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如果只有你一人天天看着他,太辛苦。我送唐武回去,有师父命令,其它弟子也不敢怠慢他。”

      李闻站了起来道:“吴前辈!我还是不放心,我那还有两个小弟子,都是很老实听话的人。我们愿意照顾唐武!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这时,门外有人大力推了门进来,是白景来了,白景沉着脸道:“李小友,吴前辈!唐武是阿容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我绝不允许他再出事,还是我来照顾他,这你总放心吧?”

      李闻肯彻地抱拳:“白前辈!您若要留唐武,我也留下,我愿意跟您一同照顾他!”

      “李小友,唐武得你这挚友,是他的福气。”白景颇为感动。

      “我与唐兄一书成友,多年来相谈甚欢,每年我都在等他出山一同行山涉水好不快意。这次本来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是唐兄给我挡了下来。如果不是他,此刻躺在这的……就是我了!”

      “他比他师父命好……还有希望!我一定会救回他,绝不会让阿容断了血脉。”白景苦着眉,涩笑。

      吴慕言道:“既然二位如此坚决,得空沈清好些了,我请沈清书信一封回山禀明此事。唐武所需药品由我来处理。”

      白景和李闻皆道:“多谢前辈!”

      吴慕言拿出一个小青瓷瓶从唐武指尖挤了一滴血入瓶内做了一个魂感的法术交给唐武:“你也不用时时看着他。拿着这个,以后若是他魂离,瓷瓶会提醒你。”

      唐武抱手:“多谢前辈。”

      **************************

      这日吴慕言坐在花园看书,旁边两座用了多年的老旧红泥小火炉上架着两大陶罐药材在噗噗冒着白烟。一罐是熬给沈清的,一罐是熬给唐武的。沈清伤还没好,这些日子也没出门,大多在休养睡觉。而白景和李闻每天则轮休照顾唐武。

      淡风和溶月最近没什么事,淡风陪吴慕言坐旁边看法书,无心习法的溶月熬了半个时辰的药材后,开始无所事事的在花园里看蚂蚁觅食,看蝴蝶翩跹,翻倒储物袋取出了一只红脸花翅的老鹰纸鸢,溶月拿着纸鸢朝吴慕言惊喜大叫:“师叔!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你们俩竟没弄坏。”那纸鸢是吴慕言多年前在神女宫给他俩糊的,没想到她一直放在储物袋收藏着。

      溶月银玲般笑着:“我保管的可好了,淡风!快过来帮我拿一下,我要放它起来!”

      “好好学法术。主人不喜欢法术低微的女侍。你的琴练了吗?”淡风道。

      溶月噘嘴:“我就今天玩玩,快来!”

      淡风无耐放下书,给她拿正纸鸢。溶月扯线一路乐呵呵地小跑,纸鸢顺风扶摇直上青天。

      只一个风筝就足够溶月玩了一个下午。

      天色渐蒙胧,因吴慕言还在院里看书,淡风从储物袋取出数盏宫灯照的满院灯火通明:“天黑了,收线吧,再放你也看不见它了!好好看你的火,别老是偷懒让我来。”

      溶月左手假正经地拿着书,右手牵着纸鸢丝线:“不要,我这不是在看书吗?再黑我也看的见!我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风谣城了,因为这里风很温和,适合放纸鸢!我想让它挂在天上看看星光,看月亮,让它感受人间烟火!”

      “它没有感觉!你要看书就好好看。”淡风一边看书,一边扇了两下火炉里的火。

      溶月摇头晃脑:“这可是师叔糊的纸鸢!我说它有它就有!”

      淡风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跟她的歪理争论下去。

      吴慕言原在打坐,被他俩聒噪的收了息,起身倒出唐武的药叮咛:“我去给唐武送药,你们好生看着你们主人的药,我回来就取。”

      淡风道:“师叔,我来吧!”

      吴慕言道:“不用。我顺便去看看唐武。”

      淡风责备溶月:“没规矩!哪有让师叔送药的?”

      溶月冲淡风吐舌头。

      过了一会,溶月突然惊叫一声,一屁股从石凳上摔到了地上:“啊!有鬼!”溶月一紧张,手中线就崩断了,纸鸢飞走了,溶月又大叫:“我的纸鸢!”

      淡风被溶月吓了一跳,顺着溶月的视线往天上看去,果然看见天上有一道似人似鬼的东西在天上飘飘悠悠飞极诡异,淡风抄起吴慕言彻了黑美人的茶盖往天上一丢,那鬼物被钝物打中,身子上升后滞了一下,轻飘飘坠了下来——是个黑色骷髅的风筝!

      淡风扶起溶月:“鬼和风筝你都分不清,你是不是傻!”

      溶月站起来,拍拍屁股不满道:“黑黑的一片,一个头一个身子,两条腿,不是鬼是什么!哪有人大半夜放这种风筝,有病!”

      淡风道:“半夜放风筝,你俩彼此彼此。”

      溶月话刚说完,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拿着一只断了线的线轴站在墙上道:“小不点!你骂谁!”

      “你是谁!怎么翻人围墙!”溶月看他手中断线晃然:“喔!原来那风筝是你放的?你这人好生奇怪,什么风筝不放,放鬼筝,被鬼附身了?信不信我收了你?”

      那少年立在墙头看溶月挥舞的小短手:“黄毛小娃娃!我放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坏我风筝又怎么说!”那少年跳下墙头,从斑驳的树影灯火中走了过来,一点也没有自己私闯民宅的觉悟。

      “你说什么?我头发哪里黄了?小娃娃?本姑娘可比你大多了!溶月被他气的不轻,一挥袖,顿时变成了大人模样的女子,声音轻软而又柔媚的道:“你说谁是小娃娃?”

      那少年吓退了一步,但马上又顿住了脚步愣住了:“你……你是人是妖?你会法术?”

      溶月像个成年女子般纱袖轻扬款款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成熟而轻和地斜视他:“怎么,想说我是妖怪?我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你怕不怕?”

      那少年好似被溶月的变化给惊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淡风一见此景,也怔住了。望着溶月的形态脸上好似翻滚过什么奇怪的想骂又不能骂的话,随即脸色严肃地用他小男孩的声音训斥溶月:“溶月,你忘记主人说过什么了吗?”

      溶月却是不肯变回小孩,好似咽不下刚才被那小少年说自己小不点的仇,极淑女地袅袅着腰肢,用成人温柔的声音道:“你这翻墙小郎君,不要打扰我师叔看书,门在那边。”

      那少年好似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有些见识,竟然也不大喊大叫怪嚷嚷的,僵着脚步拿着线轴杵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这时吴慕言拿着药盅走了回来,看着那离去的少年道:“怎么了?”

      溶月慌忙变回小孩模样:“捡风筝的。奇怪的很!”

      吴慕言放下药盅:“不要招惹不必要的人,心有千千念,就不会耿耿于怀这么点小事。”

      溶月跑过来拉吴慕言的手摇晃:“主人不是病了么,师叔帮我保密!”

      “喔?保密什么?”溶月的话刚说完,沈清披着外袍拉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

      溶月吓的全身都僵了,咽了口唾液。

      淡风也紧张的站了起来。

      沈清踩着沾了湿气的青苔碎石地走了过来,坐到石凳上扯紧肩上的袍子:“长大了,有本事了……是不是该自立洞府了?”沈清眼睛停在了溶月的手上。

      溶月好似明白了什么,飞快的放开了吴慕言的手,将手背到背上。

      吴慕言将唐武的药盅放在石桌上对溶月道:“溶月,把药倒来。”

      溶月匆匆跑去倒药汤端了过来,却不敢靠近沈清。

      吴慕言端过药碗,用寒冰术去热气,又用勺子搅匀递给沈清:“该喝药了。”

      沈清眼神缓和了一些,接过药汤饮尽。

      吴慕言将碗递给溶月,溶月接过碗一溜烟收拾东西去清洗——跑了。

      白景这时从他的主院方向走了过来,软鞋细腿,还是那身书生简袍,走近便问侯沈清:“沈前辈好些了吗。”

      沈清“嗯”了一声。

      吴慕言道:“沈清,唐武虽然回了魂,神元却受了重创,我原属意将唐武送回玄仙山,但白景和唐武极力希望亲自照顾他,希望你能书信一封回山向仙山提报此事。”

      “可以。”

      吴慕言有些心绪不宁的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取魂仍在有意盯着你我。这里已不安全,最好换一个地方调养。”

      白景道:“嗯!我也有意想搬走。”

      吴慕言问:“你们打算搬到哪?”

      白景道:“我除了经商,以前也没去过多少地方……李闻说他住八宝山,不如我们去他那?”

      吴慕言想了想李闻跟唐武的关系,估计没什么人知道,也算安全,便道:“可以!我一同护送你们过去。”

      白景道:“多谢。”

      吴慕言又问:“这边你打算怎么安排?”

      白景微尖的下巴在上扬的嘴角牵动下动了动道:“这里不过是我的故土。茶馆我基本已经不管了,管事多年服侍我,我这些年都交给他打理了。过多牵绊恐怕会对他们不利。不如让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吴慕言点了点头,认同他的做法。

      白景起身道:“那我先去告之李闻打包一些东西,后天就走。”

      吴慕言跟沈清道:“我后天先送他们过去,你先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沈清道:“要去便一同离开。我们找个海边住一段时间。”

      白景走后,吴慕言给自己倒水,刚拿起瓷壶,吴慕言的手顿住了,忽地站了起来,灵光乍现地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日取魂问“我们这段日子去了哪。他好像不知道我们去了草原,那是因为你在草原的时候设了屏障阵。可我们刚回来不到两日,取魂就掌握了我们的行踪……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风谣城的?”

      话音刚落,吴慕言化出了一个瓷瓶!手指屈了起来死死捏着瓷瓶。

      一只手搭了上来,沈清将吴慕言手中的瓷瓶抽了出来,倾出一滴血握在手心,手心飞绕着迸发出一道炫目的光,那滴血被沈清捏湮灭了。

      “对不起,是我自不量力。”吴慕言觉得自己可笑的低着头。

      “不怪你!”沈清披着衣拉着吴慕言的手,将人拉到身前,“我当时也没有完全阻止你。”

      ********************

      第二日,李闻背着唐武,一行人轻装离去。半路宿了一夜,第二日来到了八宝山。八宝山不算高,山上遗留着老旧的屋殿,院里院外杂草丛成。吴慕言留了几日,给他们采了些药练成丹留给李闻便辞行:“有什么事,你就用瓷瓶联系我,每过三个月,我会练好养魂丹带给你们。”

      李闻道:“多谢前辈。”

      白景出来送别吴慕言和沈清,问:“两位尊者准备去哪?”

      吴慕言道:“他想去看海。”

      白景愣了一下,道:“一路顺风。”

      吴慕言和沈清御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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