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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九剑山(三) ...

  •   “各位,如传书所述,我派长老不幸惨遭取魂毒手,吴道友就是唯一见着取魂之人。”李修天道。

      “道友真是侠肝义胆啊。”对面一位新面孔的九剑山的长老称赞,偏头问柳月华,“是哪个门派的?”

      “吴道友是一名散修。”柳月华给他解释。

      沈清眼睛终于飘了过来看吴慕言。

      吴慕言默默受了沈清的眼刀:“其实我也并没有瞧见他正脸。”

      神翁道:“这位道友可看出取魂的功法出自何处?”

      吴慕言摇头:“几大派的功法我略知一二,未见共通处。他使用的那面软纱散成血雾,我感觉好像有好几个人在血雾里。”

      神翁叹道:“几百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其余见过他的人无不死绝,吴道友是如何从他手下躲过的?”

      “初时他本有伏杀我之意,我还受了他一锏,但是陆掌门过来后,他不知为何就走了。在下一时也没想明白。”

      沈清捧着茶盏喝茶。

      神翁视线转到了旁边的陆峰。

      陆峰炸出一身寒毛:“在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确实有看到有一道剑芒在攻击吴前辈!”

      李修天道:“取魂恣意乱杀,杀孽深重。除了逼人爆体外,杀人手段单一,杀人时机,地点随心所欲。这数百年间,根本没人能查到一丝一毫线索,唯有申灞哪次失了手,由此可见,作乱的时间可能更长。这邪修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放弃猎物离去。若道友想起什么契机,还请随时报与我等!”

      “好!”

      李修天又道:“我们近日排查了本山及玄京门的所有弟子是否有人透露过此次出山的动向一事,目前查了个遍,皆无大的嫌疑人。”李修天叹了口气,“也许是我师弟时运不济,不然,也没有别的缘由。”

      神翁道:“李掌门节哀!我派已遣弟子去连峦山附近的城镇盘查最近是否有可疑人物。若有消息,定然报与九剑山!”

      沈清这时也开了口:“家师有书,同派人协助往东南两城查询。”

      神翁道:“如此甚好!”

      李修天道:“多谢!”

      神翁起身:“弟子都在九剑山下等我,还要赶去西北两城。我代掌门给英灵上柱香,也不作多留了。”

      “神翁有心了!我带各位过去,这边请!”李修天起身众人前往灵堂。

      烧完香,李修天送神翁离山。柳月华带沈清去住处。沈清就住在吴慕言隔壁院子,一行人不得不同行。

      柳月华道:“两位相邻,有什么需要随时可跟我说。”

      沈清道:“多谢。”

      柳月华一走,吴慕言先开口:“沈清!”

      溶月和淡风站在沈清后面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沈清头也不回的进屋,吴慕言只好跟着。

      沈清站在屋里背对着吴慕言,结实的肌肉将衣料拱出流畅的曲线,从颈背一直弯延到腰部。多日不见的干渴感,从见到沈清这刻开始出现了饮之不绝的天湖。干渴感干了,新的无措感升了起来,有些揪心。人与人之间的连系很奇特。不见面还可以将离别的思念当成一杯苦酒压抑,逼在心边角落,一见面,心中的苦涩就毫无章法的溃散四肢八脉,见不得他拉着脸,见不得他不说话,见不得他那陌生的模样。

      “你有看到我的信吗?”吴慕言迈前一步。

      “啪!”一封信重重砸到了吴慕言的胸口,跌到了脚边:信封对折过一次,很新。

      吴慕言将信捡了起来,眼眸暗淡:“沈清,我……不方便与你一起。”

      沈清回了头,目光清幽而冷冽,冷笑:“很好!”

      吴慕言愣了一下,沈清在生气……其实这都是预料之中。可是真切看见后,吴慕言忽然发现,沈清……在意自己。

      沈清其实一直在帮吴慕言,可人吧,没有无缘无故的交往,总是要还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去找我师父,我有仇家,你应该静心修习。”

      沈清没有说话。

      吴慕言放平和目光:“沈清,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现在向我提出。”

      沈清坐到了厅中间的太师椅,叠起了一条腿,两手交叉放着,沉默着,畜着怒气:“你师父还活着?”

      “……没有。”

      “哪个仇家?”

      吴慕言没说话。

      “取魂?”

      吴慕言抬了一下眼皮。

      “他?”沈清冷笑,“你是活腻了吗?你自已还能活多久?非要去碰这硬茬?”

      “所以……我才想趁我还有时间的时候,找到他。”

      “然后呢?”

      “我只是找他。”

      “人在杀林景瑜,你冲过去做什么?”

      吴慕言感觉自已被骂的像个孙子:“我找了他几百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我只是想看看。哪怕我拿他没有办法,但是还有很多人在找他!在死之前,我可以为四大派寻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我都没有算是白走这一趟!”

      “吴慕言,你修仙是为什么?你已经二次渡劫失败,每次的劫雷只会比上一次更凶险!按你现在的情况,你能活过五十年?该静心修习的人是我还是你?”

      “清,我并没有放弃修行。”

      “对!你只是分了一半的心出去找人!”

      “谢谢!我自已知道。”

      沈清一听吴慕言说谢谢,就不说话了。

      吴慕言道:“以前给你的药瓶,可以联络到我。”

      “碰!”瓷瓶砸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粉碎四溅,擦破了吴慕言的面皮,新鲜的血液从伤痕里淌了出来。

      溶月和淡风瑟倒吸一口气,缩着身子往里瞧。

      “你离山近十年,在启国兴风作浪,有想过回山见许智、许敏和唐武吗?我救你一命,共修百年,你说走就走?淡风和溶月是你带出来的,你临走前连跟他们说都不说一声?”

      吴慕言从小就是一个人在山里长大的,待人温和,但是骨子里孤僻。可与人相交,却无法交心。因为,他没有与人交过心。如果说有,那就是养父一般的净子。所以,若换作他人说这番话,吴慕言内心是毫无波澜的,只会回应一些场面话。都是行走修仙界的修士,不拘一格才是贯常的事。可是沈清说这些话的时候,吴慕言心里像是被插了一刀,错误像耳旁那声瓷碎,反复在吴慕言耳旁炸响!

      “清……”

      沈清送客:“你走吧!”

      吴慕言全身僵了一下。

      沈清冲外面两小童道:“还不进来收拾?等我动手吗!”

      淡风和溶月赶紧走了进来,进来时大气都不敢喘地冲吴慕言撇了一眼,不敢打招呼惹沈清生气。

      吴慕言只得走了。
      **************************

      晚上吴慕言坐在窗边往沈清屋里瞧,只见昏黄的烛火黄光不见人影,也不知沈清是在看书还是在炼功。

      第二日早上吴慕言还在打坐,门口有人在敲门。吴慕言开门发现是方额黑皮的二长老杨图。吴慕言是真没想到,杨图这么黑的人竟然能生出杨颜那么白嫩可爱的女娃娃。

      杨图道:“吴道友,昨日我回来匆忙,未来得及与吴道友见面,今日特来拜访。”

      吴慕言敞门让晨光照进来:“幸会,请进!”

      杨图进屋席地坐下,吴慕言给他倒水。

      杨图扫了一眼屋里:“吴道友这怎么没有蒲团,一会我让人送来。”

      吴慕言笑道:“谢谢。贵派周到,少不了我们什么。天还没亮,就有弟子来给我送了新茶。”

      杨图唉叹一声:“没想到我出山一趟,老三就不在了。我这趟过来,是掌门想请吴道友画那法锏的模样。

      吴慕言迟疑了一下:“我……不会画画。”

      杨图怔了一下,没有放弃:“无事,有个大概的轮廓也行。”

      吴慕言清了清嗓子道:“好吧。不过,我没有宣纸了。”

      “我带了。”杨图一挥手,桌上出现一方纸和砚墨,杨图亲自上手给吴慕言砚墨。

      吴慕言执毛笔犹豫了一下,在砚边撇了撇饱满的墨汁落笔。

      待画完,杨图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吴慕言当真只画了一个轮廓。

      吴慕言见他神色,放下笔:“不如我来说,杨长老你来画?”

      杨图干咳:“我也只会临摩,怕是画不了。”

      吴慕言想了想:“有一个人会画。”

      “谁?”杨图问。

      吴慕言:“昨日来的沈仙使。”

      “喔?吴道友如何知道?”

      吴慕言没想到他还有心思问这方面的问题,随口扯道:“昨日见他操琴,如此有雅兴之人,应是画技也不差。”

      “那太好了!我们过去看看。”

      杨图快步到沈清院子,跟在后面拿着画纸的吴慕言有点发愁,一会见面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打破僵局?

      两童子未开口,杨图先开口问:“请问沈使在吗?”

      溶月奶着声气道:“请问有何事!”

      屋内的沈清已听到:“进来吧。”

      杨图迫不及待的快步入屋。吴慕言随后。

      进了屋后杨图却不说话了,啊哈啊哈的客套干笑着回头看吴慕言,两人你一眼我一眼,吴慕言才明白他是让自己开口……

      吴慕言清咳一声:“沈清,杨长老想……”

      沈清瞪吴慕言:“吴慕言,你这是做什么?”

      吴慕言:“……”

      杨图一听沈清直呼吴慕言名讳,眼睛滴溜溜一转:“二位认识?”

      吴慕言干笑:“是……”

      杨图又道:“那更好!那更好!”

      吴慕言只得道:“沈清,昨日我有提过取魂用的法锏,杨长老想让我画出来……”

      沈清呵道:“你想让我画?”

      吴慕言:“……”

      杨图道:“沈使能帮忙画一下吗?”

      沈清不言。

      屋内突然一片死寂。

      杨图只当他在顾虑什么重要问题,吴慕言却看出沈清是不乐意。

      吴慕言牵起一个勉强的笑:“沈清,帮忙画一下吧。”

      沈清:“你这是找事吗?”

      吴慕言:“……”

      沈清一拂桌面,出现了一张宣纸和几十种颜色的石料花颜。沈清执笔道:“说说看。”

      为了让沈清容易理解一点,吴慕言摊开手中画:“大概是这样。”

      只扫了一眼,沈清就夹紧了眉心:“你这是烧火棍?”

      吴慕言给他比画:“青铜色,大约十二节,竹节形制,没有护柄,使出时带有火焰。”

      不一会,沈清道:“锏柄也是竹节?”

      吴慕言道:“是。”

      “节骨多大?”

      “三寸左右。青铜模样”

      沈清又落笔。

      沈清边画边道:“锏尖是青黑色带斑驳?”

      吴慕言:“好像是。”

      杨图道:“沈使这是如何推敲的?”

      沈清道:“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青铜器。应是刻意伪装过,应该有些年头了。而且杀人过多,浸过厉血,厉气过重血蚀青铜就会变黑。青铜想必也不是它的真面貌。”

      沈清画完后问:是这样吗?”

      吴慕言看了看,沈清不仅把剑柄磨损方式,还有锏节由长而短的顺序,以及法锏相接处的凸节都画的浓淡相宜。那有那燃烧的缠锏火势都画的跟当时吴慕言看见它时的火势八九分似。

      吴慕言道:“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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