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林芝linzhin

64、九剑山（二）

　　在九剑山住下的第二日出门吴慕言碰到了陆峰，吴慕言那日的一剑之威，陆峰至今没有忘记，拱手道：“前辈这是去哪？”

　　吴慕言自然知道陆峰是特意猫在此：“随意转转。”

　　“现下山里办丧，这里在下最熟，不如在下给前辈带路？”

　　“有劳。”

　　陆峰奉承：“能给前辈带路，是老朽的荣幸。喔，您看！九剑山顾名思义就是九座剑山，分别名：剑鸣、剑意、剑虹、剑芒、剑锋、剑来、剑宗、剑灵、剑雨。前辈住的这座山就是剑意山，前面那座是剑虹山。不过我们这些外来人只能在前面四座山游览，后面的五座进不去。九剑山的绝学就是九剑七式。这里最盛名之景，是这漫山桃花和乾江与坤江两川成汇的壮丽江滔。”

　　满山桃花葳葳蕤蕤，江水奔涌，两人上山一步一赏桃花山水 ：“不亏是四大仙派，山花烂漫优美，灵气充足，我这无名散修，今日也算一饱眼福。说来你与林璟瑜是好友？”吴慕言想起陆峰那天老泪纵横的一声惊天嚎哭。

　　陆峰谦逊道：“就是见的多！我派不是什么大门派，祖上一直与九剑山世交，每两年两山都会相约一同出山除魔卫道。规模不大，也算是李掌门对我派的情谊。每年都是林兄与我等一同行动。”

　　吴慕言道：“原来是例行之事。”

　　陆峰知道吴慕言问话的意思，道：“正因如此，知道林兄出山的人多，要查的范围太大了。不然李掌门就不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出门之日是定好的？”

　　“这倒不是。”

　　“他出门之日定然只有本山之人知道，而杀魂能在那渺无人迹处出手，有蓄意之嫌。”

　　“山里有七千多名弟子，也不知是不是有人透露了出去。今日李掌门正在彻查最近两个月出山的弟子名单，各峰正一一查验弟子行踪。往日这路上全是来往弟子，今日才没人了。”

　　“我闭关多年没出山，近来不知各派之事。我记得以前九剑山掌门名叫崔门，如今怎是李掌门？”

　　“三十年前的崔掌门未登大乘，坐化了，李掌门是崔掌门的首徒。”

　　“九剑派现如今有几位长老？”

　　陆峰叹道：“原先是九位，如今，就八位了。除了柳月华，还有一名杨图也是化神初期，其它都是些元婴长老，不过，杨图好像不在山上。”

　　“李掌门也是化神境吗？”

　　“是啊。化神的两位长老，以前都是跟着崔掌门的老人了。”陆峰道，“唉，可惜了崔掌门，大道一途，如一苇渡洲，机缘不足者，都要赤足落水，淹没在修真无情的洪流里。”

　　两人正走着，那名叫柳月华的长老声势浩大地带着十余名弟子阴沉着脸从前峰下来。见着吴慕言与陆峰，一拂脸上阴霾道：“二位在山上住的可习惯？这两日山上有些乱，顾及不到二位，还望多多海涵。”

　　吴慕言道：“多谢九剑派招待，我俩随意走走。”

　　柳月华招手示意后面的弟子先走，自己留了下：“前面剑锋是我山最高峰，亦是我山风景最佳处，吴道友难得首次来我峰，我带二位上山！”

　　吴慕言道：“多谢。”

　　陆峰观人细微，关怀道：“柳长老面色疲惫，可是这几日忙到现在都没休息？”

　　柳月华人如其名，有着柳枝一般的细腰，一双奇异的灰黄色的眼睛，头插一枝碧玉青簪，发色跟他眼睛一个颜色，面目在人间看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此时道：“你们发信过来时，我们就着手清查了，到今日才排查完。”

　　陆峰道：“辛苦了。”

　　柳月华道：“我也就忙这两日，今日二长老杨图就会回来，到时他会接手所有。不然我不仅要带自己的弟子，还要带三长老的弟子，管不来这么多事。”

　　陆峰附和道：“我带我们派那百来个顽劣小子就累得够呛，您要管这么多弟子委实不易。”

　　柳月华世故圆滑笑道：“不为人师，真是不知这其中呕心沥血之苦。都不容易。”又对吴慕言道，“让吴道友见笑了。”

　　吴慕言道：“听说山上有多位长老，其它长老没人帮忙？”

　　“有些长老闭关了，有些出门外务，山里看似人多，其实人手不足啊。”柳月华转话问：“敝人虚活年岁，许多地方还没有去过，昨日未及细问吴道友仙府是哪座。”

　　吴慕言道：“吴国小枫山，就是个小地方，人迹悍迹处，没什么人知道。”

　　“贵师可有名号？”

　　“吾师是自修上来，没什么大名头，未得大道，早早就坐化了。”

　　“能教出吴道友这等高徒，也是万代宗师，应名扬修真史，我认识升天派撰史录的前辈，可帮道友提名上去。”

　　“多谢柳长老美意。为人弟子我也有为师扬名的想法，但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从来都是隐姓埋名。死后我也不好违逆他老人家的想法。”

　　柳月华赞扬：“先辈性情通达，既如此就算了，就是可惜了。 ”

　　“柳哥哥！”几人聊的正酣，身后传来一名女子莺灵灵的呼唤。

　　几人回头，树荫下站着一道娇俏身影，是一名身穿嫩绿纱裙，腰系红绳的美貌少女。翠弯弯的一双柳眉，头别一朵小巧蝴蝶纱，眼睛滴溜灵动带着一股明亮的光。

　　柳月华一见那少女，脸色变了一变，没好气的教训：“叫师伯！”

　　少女抿着嘴，小圆脸倔强的憋得微红。

　　柳月华一见她神色，无可耐何道:“还不见过陆掌门和吴前辈？”

　　“杨颜见过陆掌门、吴前辈。”少女福腰。

　　“这位是？”吴慕言忍不住问。

　　“她是杨图的女儿。”

　　吴慕言微笑随口夸道：“喔？芙蓉面，天真亦无瑕。”

　　“见笑见笑！”柳月华板着脸对杨颜道：“别在这丢人现眼，有什么事，去前面亭子等我！”

　　“嗯！”那少女一见柳月华肯抽空见她，裙角飞扬地跑开了，转眼就消失在了蜿蜒的桃花路尽头。

　　“二位，这边请。”柳月华对二人道。

　　不一会柳月华就将二人带到了剑锋山，柳月华吩附守山的弟子给二人通行，便告辞：“我就不带二位上山了，两位慢行。”

　　吴慕言道：“有劳。”

　　陆峰笑眯眯打趣：“陆长老，我看那杨颜姑娘不错，莫要大声吼她嘛。”

　　柳月华脸上微微尴尬，应道：“怎会怎会。”

　　吴慕言和陆峰不再多言，放他离去，两人慢步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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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上下来后，吴慕言修息了半日，快黄昏时吴慕言在屋内打坐观察手臂下那团血灵，有弟子在门外高声传唤：“前辈在吗，掌门有请。”

　　吴慕言跟随那名弟子去正殿。

　　大殿内，主位坐着李修天，左侧坐着一位老者，第四个位置坐着陆峰。右侧一排坐着吴慕言没见过的方额黑皮束发五十岁模样的男修，然后就是柳月华和三位九剑山长老。

　　“见过李掌门。”吴慕言作揖。

　　“吴道友，这位是升天派的神翁长老。“

　　“见过神翁。”

　　旁边鬓须长及胸口的老者点头。

　　李修天转对吴慕言道:“吴道友，请坐。”

　　吴慕言依李修天手势走了过去坐在神翁旁边的第三个位置。空出的第二个位置也不知道是给谁的。但李修天马上就给了吴慕言答疑。

　　李修天对神翁道：“神翁，前天我传书给四大派，紫梦之巅回书说掌门和几大长老都闭关了，只剩两位长老守山来不了。玄仙山每回遇到此事都是梅落风掌门亲自过来，此次他出了远门，未联络到，但是还是派了人过来代听。

　　吴慕言心下咯噔一声，……虽然吴慕言来九剑山的时候就没想用假名，也猜测玄仙山的人听到他名字，个别人有可能会认出他，但吴慕言今日突然就要见到人了，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神翁道：“好。”

　　这时门口有弟子快步进来通传：“掌门，玄仙山使者到！”

　　“请！”

　　吴慕言心里憋了一口气，门口踏入一位身着繁复绣纹青衣的男修带着两名童男童女进了大殿。那男子气质修雅，下巴生的刚毅，薄唇冷竣，秀发乌黑纤逸，一步一步如渡秋水。身后的两名童子青稚，一人抱着把海瑶花纹的银白长剑，一人抱着把程亮棕色的七弦琴，这一身行头好似在说来人可仗剑诛邪，亦可弹琴风雅。

　　才几日不见，他怎么搞了一把琴！吴慕言想避已避无可避。

　　沈清目不斜视，向李修天作了一个礼：“玄仙山真人沈清，见过李掌门。”

　　沈清敛了息，李修天和神翁仍然一眼就看出了沈清修为好似不弱的状况，二人神色变了变。

　　“沈使请坐，刚刚我们还在提玄仙山你就到了。”李修天笑着介绍道，“旁边这位是升天派的二长老神翁。这位是吴道友和玄京门掌门陆峰，这边是我的派各位长老。”

　　沈清一边坐下，一边礼节地用眼睛毫无波动地扫了对面一眼，旁边一眼，眼光没有触到吴慕言。

　　沈清坐的是左侧第二个位置——吴慕言的左边。

　　淡风和溶月已看见吴慕言，想打招呼，可是沈清全程装不认识吴慕言，也就不敢笑了。抱着琴和剑站到沈清身后目不斜视。

　　这两人这些日子受了沈清不少的调&教，十分的乖巧听话未显跳脱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