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话西游》小小涛涛

11、失散

　　“师父，人家想吃肉了。”龙女拖着子蝉的袖子，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你师父，你想吃就吃，我不拦你。”子蝉费力拉扯袖子，无奈道。
　　龙女又道：“可是出家人不是不食荤腥的吗？我明白了，师父这是在考验徒儿的信念，师父放心好的，即使那鱼肉再好吃，我也不为所动。”说着龙女舔了舔嘴边的口水。
　　在外人看来，子蝉二人是奇怪的。傲来国，佛教未达之地，和尚尼姑什么的这里的人从来就没见过，他们一男一女光着头在街上招摇，再加上龙女绝色的脸庞，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这个男光头不会是个人贩子吧，看那女光头疯疯癫癫的，不会是被这人骗了吧。”一个贩卖糕点的年轻商贩在和他的顾客谈论着。
　　“我看也像。”买糕点的中年胖妇人使劲咬了一块桂花糕，点头附和道。
　　子蝉也发觉了旁人异样的眼光，于是拉着龙女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师父，你带我到这儿干嘛，你不会是想……哎呀，我还没有准备好呢，我们可是师徒啊。”龙女脸颊通红，捂嘴道。
　　子蝉一头黑线，冷汗俱下。想着怎么自那日白姑娘剪下头发后就如同变一个人似得。
　　子蝉正在思考龙女性情大变的原因，一时失神，哪知龙女竟然一下扑到子蝉怀里，嘴里说着：“既然师父是这般心意，徒弟我也就顾不得什么事理人伦了。”
　　子蝉从小在和尚庙长大，那见过这样的市面，吓得推开龙女，撒腿就跑。就这么，两个光头，一男一女，在傲来城的街道弄堂里你追我赶，搞得四处鸡飞狗跳。
　　“师父，你等等我啊，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别跑啊。”龙女子在后面追赶着。
　　子蝉哪里敢回头接话，只顾着埋头狂奔，左右闪躲，想甩掉后面的龙女。
　　终于，子蝉躲到了一处桥洞地下，他双手撑膝，喘着粗气，心想着，总算把那疯疯癫癫的白姑娘甩掉了。渴到不行的子蝉也不顾什么脏不脏了，蹲下身直接就在脚下的河里喝起水来。为了摆脱白姑娘，他累到虚脱。
　　喝饱了水，子蝉偷偷摸摸从桥底下钻了出来。在钻出来前，他还探头张望，搞得自己心里怪怪的，自己又没杀人偷窃，这么小心翼翼算什么事。看四下无人，他跳了上来，紧了紧身上的包袱带，拍了拍包袱里面的金衣，向着桥的另一头走去。
　　刚走下桥头，子蝉就后悔了，白姑娘要是在削发以前一切正常，可如今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只认识我一个人，她一个姑娘家的，要是出什么事，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想到这儿，子蝉赶忙回到上街，四处寻找白姑娘。
　　“老爷爷，你见过一个跟我一般大的女孩子吗？她和我差不多高的。”石头满头大汗。
　　“小兄弟，你别着急，慢慢说。你说的这种女孩子，这大街上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你说些具体的特征，说不定我老头子见过。”
　　“特征，特征，哦，对了他和我一样，是个光头，一个光头的女孩子，爷爷可曾见过。”
　　“哦，是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我倒是在天灵教附近的茶馆旁见过她。哎哎哎，小和尚，你别跑那么快啊，我是在早些时候见到的，现在她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哎，现在的年轻人呐，就是急躁。”说罢，老头子背过手，摇头叹息。
　　龙女现在很伤心，师父不要她了。明明师父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自己都可以答应，为什么师父就不喜欢自己呢。龙女独自在街上走着，泪水倏倏地流，来不及擦拭。街上的行人都投来关切的目光，更有“好心人”上前问候，“姑娘，你别哭了，跟叔叔回家，叔叔保证让你高兴。”可龙女光顾着找师父了，也就没有搭理这些“好心人”的关心。“我，我不要和你回去，我要去找师父。”
　　不知不觉，龙女走到了天灵教门前。她有点累了，坐在门前的石狮子旁的石阶上，双手托腮，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溢满泪水。街上行人如织，商贩的叫卖声，顾客的讨价声，马蹄声和车辕碾过地面的咯吱声交杂在一起，这一切都使得我们的小龙女更难过了。泪滑过她白皙的脸颊，滴在地上，洗净了她身下的尘土。
　　正在这时，天灵教的大门突然开了，从门里面走出一个模样颇为俊俏的公子。这公子手执纸扇，举止儒雅，见龙女一个人坐在门前哭，于是上前问道：“这位姑……你，你应该是个尼姑吧。”
　　龙女抹干眼泪，抬头回道：“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呢。”
　　那公子笑道：“这也正常，据我所知，傲来国还没有过一个寺庙。”
　　龙女听了陌生公子的话，心里打算着什么时候师父也能在傲来国建一个寺庙。到那时，师父是住持，自己好歹也能当个长老什么的吧。
　　那公子见龙女走神，又问道：“姑娘怎么年纪轻轻就削发为尼了呢？怎么千里迢迢来到傲来国呢？”
　　龙女听到他的问话，不禁抽泣起来。“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师父不要我了。”说着又大哭起来。
　　“你师父，他是谁？他现又在何处？”
　　“不知道，他不要我了，呜呜呜。”
　　“不如这样吧，姑娘且到我府上休息，我派人去找你的师父，等找到了就叫他来府上领你，可好？”
　　“可是你又认不得我师父。”
　　“姑娘，在傲来城找一个和尚还不简单吗？”
　　子蝉赶到天灵教门前时太阳刚刚落下，初升的月亮在天边若隐若现。街上已没了如梭的游人，子蝉一个人现在大街上显得特别突兀。
　　“白姑娘现在会在哪儿呢？”子蝉挠着头道。
　　一架马车突然从街角冲过来，“让开！让开！”马夫声嘶力竭道。子蝉吓了一跳，急忙避开，险些被卷入车底。他坐在地上，正准备起来时，抬头看到了门匾上的三个大字，“天灵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