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嘘，别说话》凡予

39、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其实也不算，梦里都没有什么声音。”赵云澜把那个梦讲了出来，隐去了沈寐开枪打死沈巍的梦。
　　听完了叙述，大庆和沈巍互看一眼，似乎也拿不准怎么会这样。
　　大庆建议起先建议把祝红叫来，她学的是心理，应该能解释一下——说完被赵云澜膘了一眼，驳回了。
　　赵云澜摆弄着手指，余光一直注意着沈巍的动向，看到他收拾着碗筷拿出去清洗。
　　见门关上，大庆立马凑到赵云澜身边，“我强烈建议向沈巍询问沈寐的位置，真的不能再耽搁了！你看看外面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还有那些枉死的灵魂……”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赵云澜烦恼的捏捏鼻梁，似乎很为难。
　　“想通了？”大庆问。
　　赵云澜点点头。
　　大庆感到欣慰，揽住赵云澜的胳膊，亲昵的蹭蹭他：“我就知道你是我这边的，沈巍的情对你再深，可他到底是沈寐的亲哥哥，他们两兄弟是罪犯沈重楼的儿子，”大庆越说越恨，眼神里也眼神也越发狠厉，“他们□□在长大，见识过数不清的鲜血亡魂，耳熏目染的，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亲手杀过人？如今又过了这么多年……一个成了□□头领，另一个虽然是黑客，可是他的能力却是常人不能及的，科尔马索尼家族的结局不就是他的杰作吗……他们骨子里的血是一样的，心也好不到哪儿去！”
　　“够了，”赵云澜转头正好对上大庆的眼睛，看到里面蕴藏着的恨意不由愣了一瞬，把他的脑袋拍开，“不管怎样，沈巍都是我媳妇儿，你给我闭嘴。”
　　他这些天虽然很忙，可稍稍得空时也会和沈巍通视频，期间他就已经试探的询问过沈寐，但是看沈巍支支吾吾的，他猜沈巍可能也有难处，就再没问过，今天见面，赵云澜能感觉到沈巍的状态比以前更加严重……
　　一边是要誓死守护的龙城人民，另一边是无可代替的恋人。
　　赵云澜鲜少的陷入了抉择困境。

　　“喀嚓——”
　　沈巍开门走进来，把食盒摞在一起装起来。
　　大庆暗里捅了捅赵云澜，示意他赶紧问。
　　“那个，沈巍你坐，别忙活了，我……有话想问你。”赵云澜说得很慢，似乎每说一个字都在考虑说得对不对。
　　沈巍身形一顿，低头嗯了声，坐在了最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规规整整的挺直腰背：“云澜你问吧。”

　　“沈寐……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沈寐的地点。”赵云澜一字一句道，紧盯着沈巍的一举一动，企图从中探查到他最近状态不对的原因。
　　“……”沈巍视线向下移动，眨动几下，明显是心里有事。赵云澜猜想这世上能让沈巍这么忧虑的人和事没几个，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前几个月沈巍去见沈寐，当晚他回来时状态虽然和平常无大差别，但赵云澜还是能感觉到沈巍心里有事。
　　一时间，大庆刚才的话，最近的连环事件，同时在他的脑袋里回放，说实话赵云澜真的一点也不想把沈巍和沈寐放在一起！他自一开始到现在都认为沈巍只是按他说的那样，照着多年前的约定找到自己…而已！跟沈寐没有任何联系！

　　“抱歉，云澜，我不能说。”沈巍低声道。
　　“我就知道！你就是……”
　　“为什么？”赵云澜捂住大庆的嘴，让他别乱说话。
　　“我……”沈巍犹豫许久，终于，他像是放弃挣扎一样闭上眼睛，道：“我和沈寐之间有个协议。”
　　“协议？”
　　“是的，在父……在沈重楼还在世时，曾召我们二人提出一个协议，内容是若有一日，我和沈寐分离，各自闯荡世界，当一方有危机时，另一方不能向他人透露对方的一点情况，直到一方死亡或我们两人同时遇难。”
　　沈巍回忆起当时的景象，在一天深夜里，沈重楼秘密召集他们两兄弟，那时沈重楼一边说着协议内容，看着嵬和寐的眼神是那么的狡猾，似乎早就料到嵬寐二人将来会遇到什么事，处于怎么样的境地。而自己不过是给这场游戏加个规则而已。
　　“沈重楼都死了，你还守着这破协议干嘛？！不会是想为你弟弟争取时间吧？”大庆并不相信沈巍的话，认为他这是为保护他那恶魔弟弟瞎编的。

　　高级酒店内。
　　沈寐身穿白色衬衫一如既往的站在落地窗边，手持红酒观赏龙城狼狈的景象，几百米外的踏踏建筑楼里冒着黑烟，人群哀嚎遍地，消防兵正在尽力灭火解救受困人群，沈寐对着玻璃前映着的自己敬了杯，喝了口。耳朵里戴着蓝牙耳机，正一句不落的传送着沈巍等人的谈话。
　　“是呢，这个协议是我们兄弟间能保持信任的资本。”
　　不久后，黑衣手下慢慢走到沈寐身后，躬身道：“老板，事情已经办妥，人也已经全部处理掉了。”
　　“做的很好。”沈寐道，“龙城，再过不久就是我的了吧……”沈寐仰头喝尽最后一口酒，向后递去。
　　黑衣手下接过酒杯，倒了杯红酒恭敬递过去。
　　沈寐回过头，看那人表情不对劲，问：“你有话要说？”
　　黑衣手下犹豫一会而，小心翼翼道：“您这么做，长老那边很不高兴。”
　　“那又怎样，早晚…那些长老也会死的。”沈寐淡淡道。
　　“可……”
　　“你要知道，“蛇寐”是我沈寐的，而“蛇楼”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现在还肯留着那些老头儿，给他们权利管理“蛇寐”，已经是念旧情了，可是他们却不知感恩，甚至还妄图进一步控制我——控制“蛇寐”。”沈寐眯了眯眼睛，如一条恶毒的蛇，盯着猎物，必要时一口咬上猎物脖颈，释放毒素等待它死亡。
　　“这仇……我可不打算原谅！”

　　沈巍被这么说没有生气，也没有申辩——或者说他才懒得跟小屁孩儿计较，继续说：“如果违背了协议，那么另一方可以可以选择让违背者消失或……”沈巍没有再说下去，含情脉脉地看着赵云澜。
　　“或什么？你说啊！”大庆道。
　　“别问。”赵云澜踩了大庆一脚。

　　接下来像是突然说不出话般，几个人都沉默不作声。
　　“难道龙城没救了吗……”
　　大庆悄悄抓着赵云澜的袖子，对他说。
　　“还有办法的。”
　　赵云澜说。

　　听到这里，沈寐笑了，摘掉耳机，拿出手机拨通赵云澜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赵云澜有些沙哑的声音。

　　赵云澜本来不想接通电话的，而且这是个未知号，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必须接。
　　“喂，是小澜澜吗？”
　　电话里传来沈寐不正经的声音。
　　“沈寐！马上停止你的计划，有本事冲我来！”赵云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攥紧拳头警告自己要理智。
　　电话那头传来呵呵呵的笑声，“赵云澜，你来找我吧，找到了，我就停止爆炸发生，但是只能你一个人来哦。”
　　赵云澜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被旁边的大庆抢去：“沈寐你这个混蛋！你在哪？我去找你…然后杀了你！”
　　“……官庆，把手机还给小澜澜。”
　　“我不！！”
　　“我要发动爆炸咯？”
　　“你试试！”
　　“行了，大庆把电话给我，”赵云澜拿到手机走远了点，“你到底想怎样。”
　　“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你来找我，可你只有一次机会，要是没找到我，全城的人都要没命。”他轻笑几声，似乎很高兴：“怎么样？很刺激吧……”
　　“……”赵云澜一时说不出话，实在理解不了沈寐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沈寐，你……为什么要伤害龙城人民……他们得罪你了吗？”这么多场爆炸，死伤这么多人！这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不为什么，因为我是强者，他们是弱者，只有被统治，被践踏的份。就像狮子和羊，猎物只能被玩弄，玩腻了就随时吃掉……”
　　“你……你已经疯了！”赵云澜气到说不出任何话，他又觉得头有点疼。
　　“是吧……算了你说是就是，我无所谓，反正现在没人管的了我。云澜，今晚你要是找不到我，我就把龙城变成炼狱，请不要质疑我的话，我说的出，做的到。”沈寐模仿了声爆炸的声音，“只有你能救他们，大英雄。”
　　“嘟嘟嘟……”
　　沈寐挂了。
　　“操！！！”赵云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用力把电话摔出去。“来人！”
　　“赵处。”赵云澜的秘书听到动静立马赶紧来。
　　“全城通缉沈寐，紧急搜查各大酒店！身份不明者立马带回来！”赵云澜已经破罐破摔了，指着秘书怒道。
　　“是！”秘书哪敢问出来什么事，忙应声就出去了。
　　“沈寐说什么了？”大庆上前问。
　　沈巍默默去捡手机碎片，分离出手机卡，搁在桌子上。
　　“沈寐说让我找他，如果找不到龙城会变成地狱。”赵云澜说着有意无意看向沈巍，
　　大庆狠狠骂声娘，问上哪找？
　　“他没说，不过我觉得我知道。”赵云澜道，走到沈巍身边，抓着他肩膀强行与自己对视：“沈巍，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四目相对，两人任何一个微表情，双方都能看清楚。可是赵云澜却觉得沈巍仿佛在千里之外。
　　沈巍点点头，说：“沈寐要我回去。”
　　第三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