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嘘，别说话》凡予

33、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沈巍出去了。
　　上午出去的，临走前很不放心的嘱咐赵云澜不要干这个不要做那个，坐上床上不要乱动，等郭长城来了再说。
　　他对赵云澜说是去办事情，可真实情况是什么，不说也知道——去找多年未见的兄弟。
　　他们自分离以后就再未见过面，即使是沈巍利用技术找到沈寐也是如此，二人每次联系就只是通过视频连接。
　　真正的会面，这还是第一次。
　　而当兄弟俩真的见面以后，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煽情戏码。
　　沈巍被人引至沈寐的房间外，告知沈寐在里面后，就转身走了。
　　沈巍连感谢的时间都没有。
　　握上门把手，扭动，随着木门打开，沈巍向里面望去，
　　一眼就看见那个和自己有相同面貌的男人穿着白色西装，坐在沙发里，也同样凝视着自己。
　　沈巍走进去，关上门，然后站在门边，注视着沈寐。
　　曾经说‘如果把□□比作阴曹地府的话，我们都是恶鬼，那这两兄弟就是双生鬼王’的那位老者还说了：“如果他们两个有同一个意念，那没有什么是他们得不到的，因为整个世界都会是两兄弟的囊中之物。”
　　分则各自为王，和则天下无双。
　　大概五分钟，沈寐慢悠悠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道：“哥哥，好久不见。”
　　沈巍也有了动作，快步走过去抱住沈寐，“很久，不见。”

　　兄弟俩除了最初的拥抱没有过多的接触，偶尔说几句也都是沈寐生意上的事，就这还是拿来缓解气氛的。
　　“哥哥啊，你大老远来，就是来干坐着的？”沈寐抽抽嘴角，颇为无奈，早知道就不应该约他见面，太尬了。
　　而沈巍像是早就在等这句话，一下子正襟危坐，严肃道，“我问你，关于龙城高官何方媛的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寐微微一笑，恢复了刚才大爷似的坐姿，“因为我没事做啊，小澜澜这么一倒，我就感觉特别无聊，毕竟我来龙城市搞事情的。”
　　沈寐的语气听起来分外忧愁，好像真的困扰住了他。
　　“所以你就夺了她的性命？”沈巍皱起眉，斥责的看着这个已经彻底变成“鬼”的寐。
　　而沈寐像是很不理解哥哥为什么发火，眼神顿时有些茫然，无辜辩解：“那又怎样？我杀的人多了，并不觉得哪里不对。而且，你以为那个什么何方媛真的像她表面做的那样好吗？”沈寐猛的靠近沈巍，压低声音，“她早年贪污公款达几千万，另我在龙城开的那个咖啡馆，幕后老板不止我一个人，每年光走货挣得利润，她张口就要拿走一半的钱！你说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就早该死了。”
　　沈巍偏过头，没有表态。沈寐明白这是默认的意思。
　　沈寐又说“哥，我们受的教育不同……我也知道杀人不对，可没办法啊，谁让我是□□的首领呢，我只需要巩固家族地位，其它的，无论我干什么，谁也阻挡不了。”
　　最后沈巍叹口气，“随你吧，但是不许给云澜添麻烦。”
　　沈寐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歪歪头：“你到这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嗯。”
　　“这个只能看情况吧，我听说特调处来了一个叫什么傅书遥的？我想试试他的能力，发现他也是个狠角色。”沈寐向后仰去，头靠在沙发上……慢慢的，形似葛优躺，“下人跟我说，傅书遥一伙人到酒店时，那些服务员对何方媛的死像是商量好一样，一口咬定不知道，结果傅书遥跟酒店服务员单独相处不到十分钟，就把一批老练的服务员差点吓尿了哈哈哈哈……”
　　沈巍眯着眼推了下眼镜，静等沈寐笑完才淡淡道，“坐没坐样，说吧，找我什么事。”
　　沈寐腹诽沈巍这个老学究。可还是直起背，“既然你问了，我就直白的说，亲爱的哥哥，我想邀请你加入“蛇寐”，我们干一票大的，将龙城收入囊中。”
　　沈巍的眼神一下子寒了，连带着脸部轮廓都越发凌厉。
　　“没兴趣。”

　　这是赵云澜不知第几次仰天长叹，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现在正播放着何方媛别墅被警方查封的报道。目光深沉的让屋里的气压极度骤降，郭长城恨不得夺门而逃。
　　“我总觉得要出事儿……长城，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过来！”忽然赵云澜道。
　　郭长城一脸菜色的慢吞吞挪过去，想了想，自认为十分妥善的开口道，“赵处，您刚才说要出事是怎么回事啊。”
　　赵云澜吸口烟，似乎很困扰，“我也说不说清楚，这是直觉，等你当几年警察就有了。”

　　特调处
　　大庆押着何淑媛回到特调处没闲着，立马派人审问，自己则去办公室去跟赵云澜汇报工作。
　　“哦……”
　　听完大庆的回报，赵云澜感到无语，好半天才吐出一个音节，“所以何知媛到现在都没下落是吗？”
　　赵云澜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听是轻松欢快，可其实是……
　　大庆面部表情出现一丝僵硬，点点头，下一刻就赶紧捂上耳朵。
　　果不其然电脑屏幕中的赵云澜立马化身修罗，“那还不赶紧去找！”声音大的连电脑屏幕都出现一瞬的破音。
　　“已经派人去找了，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也说不好，不过很快就会有信儿。”大庆忙谄笑道。
　　“六小时内要是还找不到，马上颁布通缉令，通知各方公众平台。”
　　大庆说明白，然后问要不要带你去看看何方媛的审讯。赵云澜当然没有拒绝。
　　“你他妈抬高点不行啊！我总觉得自己是块遗像！”
　　“噗嗤，行行行，本大爷怕你了。”
　　一等人走到审讯室时，傅书遥已经对何淑媛的审问进入了尾声。
　　“最后说说你对何方媛女士的……诅咒？”傅书遥故意把最后两个字用疑问的语气说出来，表情玩味。
　　“从方媛来到家里后，分走了爸妈对我和小妹的爱，还不止，她还夺走了属于我的前程！”
　　何氏一家不是龙城本地人。
　　因为何方媛的到来，抢走了本属于两姐妹的好时光，所以三人从小就不对付，高考那年，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因为早年的政策比较严格，何方媛不是本地户口，所以不能参加高考，可因为方媛的成绩非常好，父亲不愿意让她放弃，所以就想着让成绩不大好的淑媛把高考机会让给她，为此家庭的气氛一时很僵，过不久三个孩子的父亲生意遇到了困难，而这时淑媛生了大病……
　　再醒来时，已不知年月，只知道代替自己参加考试的是何方媛，把自己未来前途夺走的是何方媛……而自己呢？
　　何淑媛看着自己臃肿肥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笑：“我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以前身体非常健康的……后来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从方媛工作起，我就找了个大师算命，大师说方媛的命格天生阴煞，要除之……后来我按照大师开的方子，每天做给她吃……”
　　“疯子吧她？”大庆喃喃道。
　　何淑媛之后笑了很久，没有人去打扰她。
　　没过多久，汪徵迈着小步急跑到审讯室，见所有都在忙道：“不好了，半小时前在公园发现一具尸体，经验证，死者是何知媛！”
　　“什么？！”
　　“什么？！”
　　一时间没人反应过来，傻愣着看汪徵，直到被赵云澜一声吼：还愣着干嘛？傻了？！停止对何淑媛的审讯，傅书遥带人去现场！
　　听到赵云澜的骂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喊一声是，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某人已经被免职了。
　　“老赵，你被免职了，命令不了我们。”边上的谁谁谁幽幽道。
　　赵云澜怒极反笑，上半张脸的愤怒与下半张脸的微笑形成极鲜明的对比，也让他将要的说话更具威慑性，“你大爷依然是你大爷，赶紧给我去，不然等我回来，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合着我养了一群白眼狼！
　　见所有人回到岗位后，赵云澜捂着脑门儿叹气，摆摆手示意郭长城你也走吧。
　　“沈巍估计再过不久就回来了，你回去吧，听话。”
　　郭长城感觉到此时的气压急剧低下，不敢惹赵云澜生气，乖乖地走了，走前还不忘把垃圾收拾一下带走。

　　“哥哥，劝你再考虑一下，我跟你说实话，我来龙城不只是为了跟赵云澜玩儿，我还有我自己的目的。”沈寐转身走向身后的落地窗，从这里可以看到全龙城的样貌。
　　果然。沈巍心想。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拿起那杯已经冷掉的茶：“你想干什么。”
　　“我可不能跟你说，我最多只能透露，龙城将有一场劫难，没有人能救他们。”沈寐伸开双臂，闭上眼睛，一脸陶醉的样子，仿佛在接受万人的跪拜，又像是在享受亡魂的哀嚎，“世界级的反派，要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坏事来拉仇恨，这样才能体现英雄们的伟大。”
　　沈巍看不清沈寐此时的眼睛，所以也看不见他眼里的如油尽灯枯般的疲惫。
　　这些话正常人听了大概会觉得沈寐是一个神经病，而沈巍却能听出来一些别的信息。
　　“我也最后再问你一遍，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选择龙城。”沈巍总觉得沈寐在瞒着他什么。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
　　之后兄弟俩再无它话，连动作都没有变，沈巍喝尽最后一口茶，就起身向门口走去。
　　在沈巍手刚握上门把时，沈寐突然道：“你是喜欢上赵云澜了吗？”
　　沈巍顿了顿，转身看向发问者时，看见他也正盯着自己，目光晦涩。忽的，沈巍想起幼时沈寐对有想要的东西才会露出的表情——和现在一样，眸子深沉如海，却有点点的光，那是势在必得的野心和怕被他人盯上的敌意。
　　沈巍轻轻笑了，“是又怎样。”
　　得到回答的一瞬间，沈寐往前走了一步，“还是那句话，哥哥，你可从来没跟我抢过东西。”
　　“我也是那句话，那是因为你看上的东西我不想要。”
　　“你，抢得过我吗。”
　　“试、试、看。”
　　年少时的话，得多年后的兄弟二人再重复了一次，为了一件事，为了一个人。
　　成年人的事，要用成年人的方法来解决。

　　由大庆、傅书遥带头的警队，马不停蹄地来到案发现场的公园，然后马上默契的赶到各自的岗位，替换下市局的刑侦队。
　　刘师闻赶到大庆身边互相问了声好，“死者可以确定是何知媛，女，28岁，约一个半小时前被在这里锻炼的老头老太太们发现，随后报了警，我们到了以后马上保护现场，等你们来。”
　　“谢谢，没你事了，走吧。”大庆远远看了眼尸体，似不想和他多聊……或者简直不想跟他说话。
　　而刘师闻好像没听见大庆话里的生硬和不耐烦，有点谄笑的问：“庆长官啊，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就尽管提，在下肯定鞠躬尽瘁死而……”
　　“我说没你事了，听不懂吗？！”大庆冷着脸，本来想学学赵云澜平常的假笑，但是在他脸上呈现的就是比哭还难看，只好仗着身高瞪着刘师闻道：“我不是老赵那个不要脸的，官场话什么的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以说上几句，但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能猜到个大概，小爷明确告诉你，没可能！特别调查处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想进来要么有绝对强的业务能力，要么有足够硬的人际关系，剩下的都是极少数的破例……”说完彪了眼在不远处勘探现场的傅书遥，“你这样的，从警二十多年我敬你是个前辈，但是远没达到能加入特调处的水平。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刘师闻深吸一口气，红着老脸：“很明白，那我走了。”
　　“慢走，不送。”未等说完，大庆已经迈着大步像尸体走去，看了眼赵云澜发的短信，道：“疏散人群，把尸体运回特调处，物证抓紧采集，其他人收队！”
　　第三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