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嘘，别说话》凡予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
　　“求求你们，再给我几天时间吧……啊！”
　　在一不起眼的昏暗小巷，一名学生打扮的男生被几名强壮的不良社会人踩在地上殴打，学生嘴里不断说着祈求讨饶的话，然而并没有得到一丝的怜悯。
　　而远处的暗黑里站着人影，注视着。
　　“求你妈！你说说你这是他妈第几次说再给你几天时间！啊？！”一个穿着鲜红色皮夹克的男人用力啐了一口，说完还不解气似的用力踹向学生的肚腹。
　　“啊！”
　　“安泽涛，老子告诉你！明天你再拿不出钱，老子就把你的手剁了抵债！”男人边说边做了个剁手的动作。
　　“哎，老大，听说这小子有个女朋友，特正点！不如……”一个小弟猥琐笑道。
　　“你们还是不是人？男人惹的事，竟然让女人承担。”
　　不知什么时候，黑暗里站着的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那是一个身体修长的男人，穿着白色绅士西装，拄着一根手杖，暗金色的面具上刻划着诡秘图案，齐肩的碎发松松散散的被绑在脑后，保持着神秘的笑，调笑似的评价一句。
　　安泽涛不敢抬头，但落在身上的拳脚随着声音的出现停了下来，他大概猜到来者的身份了。
　　穿红色皮夹克的男人叫周辉，他领着几名手下弯腰叫了声老板。
　　沈寐点头表示听到了，挥挥手叫他们让开，安泽涛知道暂时安全了，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走向他的沈寐，又低下头。
　　沈寐和善的笑笑，亲手把安泽涛扶起来，因为受伤，让他坐着靠在墙壁上，自己则转身走到对面，倚墙而立。
　　“你还是个学生吧，叫什么？”沈寐笑眯眯道。
　　“安泽涛。”
　　“哪个大学的？”
　　“……”安泽涛心里发虚，不敢回答，怕说了，这些人就会找到学校去，到时候……
　　“操，老板问你话呢！说啊！”边上站的一个手下骂道。
　　沈寐看了那个说话的一眼，那人立马低下头，闪到一边。
　　“龙城大学，数学专业。”
　　得到回答的沈寐笑的更开心，打了响指，黑暗处又走出一个壮硕的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透明袋，递到沈寐手上。
　　沈寐把玩着手里的装有白粉的小袋子，歪头问道，“你吸粉多久了？”
　　安泽涛贪婪地盯着袋子，“快一年了。”
　　“快一年了……嗯，差不多了。”沈寐喃喃道，然后把小袋子拿到安泽涛面前，轻轻摇晃，“想不想要。”
　　安泽涛立马伸手想去抢，可又缩回来，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能让他得到快乐的小粉，表情纠结，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白衣男人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不能上他的当，可同时又控制不住对白粉的依赖与贪婪，就这样伸手又缩手再伸手再缩手。
　　“你应该欠了不少钱吧，我今天心情好，可以给你免单。”沈寐仰头望着天上的下弦月，炎热的空气让他反感。
　　“真的吗？你的要求是什么。”安泽涛警惕的看着沈寐，又看着不远处的那些混混，思考着该如何逃跑，虽然这是没可能的事。
　　“学理科的通常很聪明，我可以免掉你所有的欠债，还可以给你我手上的，最新型的毒品“致寒”，相对的，我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杀人放火我可不做。”
　　沈寐哈哈笑道，“就你这身板还杀人放火？具体什么事，说了就没意思了，你先睡一觉吧。”
　　沈寐说完就把“致寒”随手丢给安泽涛，转身走远点，那些混混立刻包围住安泽涛，打晕了。
　　在晕之前，安泽涛看到了那个白衣服的人摘下了面具，在灯光下看到那是沈老师的脸。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视界陷入黑暗。

　　08：00
　　熙熙攘攘的教室随着上课铃的响起，学生们快步回到位置，等待数学教授沈巍。
　　沈巍手里拿着教案快步走上讲台道，看着台下危襟正坐的同学道，“各位同学，早上好。”
　　“早上好。”整齐的回答声。
　　“今天我们学习高等代数，大家都知道初等代数从最简单的一元一次方程开始……”
　　台上的沈巍讲话的声音清楚地进入每个人的耳道，除了……安泽涛。
　　安泽涛此刻坐在最后面，努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颤抖着——因为毒瘾发作了。
　　安泽涛感觉自己很乱，骨头里像有成千上万只的蚂蚁在啃噬，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也听不清，而且是不是还会发生扭曲。安泽涛明白现在这是吸食了过量毒品的症状，该死！那个白衣服的到底要干嘛！
　　“揍！往死里揍！”
　　“安子！听妈话，把毒戒了啊！”
　　脑子里时不时涌现一些画面，深深刺激着神经，安泽涛狰狞着脸，已经失神的瞳目盯着虚空，他下意识拒绝着，双手捂住耳朵，闭紧眼睛，嘴里念叨有词，抖地更厉害。
　　在安泽涛周围的同学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都叫他，或轻轻推一下，可安泽涛像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啊的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沈巍正在一手拿着教案，一手拿着粉笔在黑板写方程，闻声回到头，立马有学生举手报告安泽涛的意向，沈巍赶紧快步来到安泽涛旁边，“安同学？安泽涛同学？你怎么了？”
　　“别过来！我有带刀的！都走开！”安泽涛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用力胡乱挥舞。
　　沈巍张开双臂阻止学生往前冲，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同时很震惊，安同学这是吸毒过量产生幻觉了，震惊的是平时开朗热情的他居然当了瘾君子。
　　可眼下不管心里有多大的起伏都要压下来，毒瘾发作的人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何况手里有危险刀具的。
　　“安同学！你认识我吗？我是沈老师，你看着我！”说着试图靠近安泽涛，然而无果。
　　随后身边围了几个男学生，掰着手指让沈巍后退，面对疯癫的人就不能用语言安抚，先暴力压制再说。沈巍担心他们受伤，就没有同意，并阻止同学报警。而安泽涛趁他们在说话，立马跑出包围圈，几人也没时间推辞，赶紧追上去。
　　就这样场面僵持了十来分钟，沈巍耐心有些不足，看准时机，一个闪身冲过去，双手握住安泽涛拿刀的手，其他几名同学也健步赶上，把安泽涛往地上压。
　　已经失去理智的安泽涛更加用力挣扎辱骂，握着刀奋力划动，男生们居然一时间按压不住。胆小的女生已经啊啊叫嚷，混乱中沈巍的胳膊被不小心割了一刀，鲜血霎时染红了洁白的衬衫，沈巍摘到眼镜随手搁在桌子上，深深地看了眼安泽涛，撸起袖子发狠的攥住刀柄，用力一抽，那几个男生眼里看到平时文质彬彬甚至可以说是像个文弱书生的沈老师居然也有这么硬的一面，也不由使狠力气，然后叫旁边的观战几个哥们儿抽出腰带，把安泽涛绑起来。
　　而沈巍则拿出手机，给赵云澜拨电话。

　　“沈巍，你怎么样？”赵云澜带人赶到时，沈巍已经在医务室包扎好伤口，病床上躺着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的安泽涛，周围一群男生围着他。
　　“我没事，云澜。”沈巍系上衬衫最后一枚扣子，勉强的笑道。目光时不时向安泽涛看去。
　　赵云澜看着他手臂上的红，眼神飞快的闪过一些情绪，“具体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有人……”
　　沈巍赶紧接话道，“是，现在已经制服了。”然后让那些男生回到教室去。
　　可那些男生个个兴奋还没过，崇拜的看着沈巍，七嘴八言的说我们不会添麻烦的，让我们留下吧。
　　万一安泽涛醒来咋发疯呢，我们留下来保护你们。最后还是赵云澜说有我们警察叔叔在，不会再让刚才的危险发生了，挥手让楚恕之和大庆把他们轰出去。
　　沈巍看学生们走后才仔细说了刚才的经过，并掏出趁人不注意从安泽涛身上顺下来的一个小袋子，里面还装着一些白色粉末。
　　楚恕之接过，打开袋子伸进一根手指沾了点粉末，尝了点，然后严肃的对赵云澜点点头，把袋子装到自己口袋里。
　　赵云澜深沉了一会，对大庆道，去问问这个小瘾君子。
　　大庆点头，走到医生办公桌倒了杯水，然后走到安泽涛床前，用力泼下去。
　　“！”
　　“醒了啊？回复理智了没？”大庆道。
　　安泽涛刚想说话，但感觉自己被绑住了，迷茫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转头看到沈巍也在不远处，愧疚占据心头。
　　“沈老师，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吧……”
　　沈巍对安泽涛印象不错，叹了声想说话，但被赵云澜搭上肩膀，说咱俩出去唠唠。
　　坐在对面床上的大庆看安泽涛一直哀求不断，忍不住胎教踹下床，“现在知道求人啊？有本事别沾这鬼玩意儿啊！”
　　安泽涛看现在无路可走，也不嚎了，盯着天花板，“我也不想吸毒的，可这个只要沾了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很后悔。”
　　“行行行，这话我听多了，你要是真心后悔就应该报警。”大庆抬手让他闭嘴，掏掏耳朵。
　　“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个学生，看你穿的家境应该不错吧，你怕你报警了，你的前程也就没了对不对？还会被扔进戒毒所，到时候你家人也会被人看不起，对不对？可是呢，不报警的话，光这毒资就能把你家给败光了，你也会因为吸毒把自己的命搭上。你也很煎熬，多不值啊！”大庆摇摇头，把安泽涛的顾虑都说出来了。
　　“现在，把你的上线交待出来，还有你们平时交易的时间、地点。”
　　第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