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嘘，别说话》凡予

16、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夏夜降的很晚，七八点钟的天还是有一些亮光。

　　工厂虽已废弃，可也不是很脏乱，被“蛇楼”组织占领后又被简单的收拾了遍，用发电机连接了电闸，吃食用品都有专人去买。

　　“父亲。”

　　“父亲。”

　　嵬和沈寐来到沈重楼身后，低头道。

　　沈重楼站在靠窗处，背对着他们嗯了一声。

　　黄毛看这里没他什么事就默默告退了。

　　很久，沈重楼缓缓道，“你们俩去看货了？”

　　“……是。”二人回答。

　　沈重楼转过身，一双鹰目直直盯着两兄弟，让人不由心里生寒。

　　“有什么收获吗。”

　　语速缓慢，声线平静，听不出一丝愤怒。

　　嵬悄悄看了眼沈寐，道：“都是一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子，没什么特别的，吃饱了喝足了就都睡了。”

　　“沈寐，你有吗。”沈重楼看向沈寐。

　　沈寐犹豫了一会，还是实话道，“有。”

　　“是不是那个赵云澜？”沈重楼忽然换了副表情，很开心的样子。

　　嵬和寐同时抬头看向沈重楼，心里疑惑，下一刻就想明白了。

　　沈重楼道：“他是警察的儿子。是赵心慈的儿子。”

　　赵云澜是龙城市特别调查处处长赵心慈的独子，而赵心慈是沈重楼的利益仇人。

　　“蛇氏”自成立至今已有几十年，图腾是一条盘旋的腾蛇，期间更换的头目已有4位，且每一代首领上位都会对组织的名字进行更改，将首领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作为“蛇氏”的新名，这是规矩，也是为了安全，更是对首领的考验。

　　□□讲究成王败寇，强者才有资格生存。在一个随时会失去性命的世界，如果一个组织没有一个足够强的头目经营，那等待它们的只是消亡。

　　所以“蛇氏”的历任首领必须是最强的，为了能够在里世界占有一席之地。

　　沈重楼的叔叔沈时阙是上任首领，所以当时的名字是“蛇阙”，现在沈重楼是第5任首领，那么组织名也要改为“蛇楼”。

　　在沈重楼胜任期间，几次想在龙城发展下线，但是全部以失败告终，都被赵心慈拔根，所以沈重楼就对赵心慈结下梁子。

　　这次沈重楼亲自驾临龙城，一部分原因就是他要亲自会一会并拔除这位传说中杀伐果断，神勇无比的特调处长赵心慈。

　　所以沈重楼特地费了心思抓住他的宝贝儿子云澜。

　　嵬不由为赵云澜担心起来，可是他不能为赵云澜求情，因为没资格，因为没理由。

　　沈重楼居高临下的观察着嵬和沈寐的表情，摆摆手让他们出去，看着两个小小的背影笑了下，意味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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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后会发生了什么？”赵云澜听得入神，可沈巍突然不继续讲了，这让赵云澜很急切。

　　沈巍看看外面已经泛黑了的天，摇摇头，“一个月后，你的父亲在与我的父亲又一次交涉中失败，终于发起了强攻。“蛇楼”组织损失惨重，一部分人侥幸逃了出来，带着我弟弟离开了龙城，在外蛰伏了十六年，现如今，以我弟弟为首，带领着“蛇楼”老部下以及“蛇寐”部下……重返龙城。”

　　沈巍看着手里已经冷了的茶，眸里泛着星星寒光。

　　赵云澜也转头看了下，笑道：“哎呀，聊这么久了，你没课了吧，走，请你吃饭。”

　　“好。”沈巍没有拒绝，起身把茶具收起来，然后又转身拿了一些本子收进包里。跟着赵云澜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学校，上了赵云澜的驾驶车，沈巍上车起就专心看着车外，眼神迷离。赵云澜本想和他搭话，可看他这样，知道他肯定没心思，只好作罢。

　　沈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云澜，甚至在后悔刚才一时冲动就答应跟他出来吃饭，他应该拒绝然后远远离开的，赵云澜以前不知道过去的时候，沈巍可以远远看着他，在他需要时出手帮助，本以为这样就挺好的，可现在赵云澜不仅知晓了，也知道自己这个…不堪的身份，他会不会认为自己也是来报仇的才潜伏在他身边的？会不会干脆认为自己和沈寐是一伙的，来龙城玩弄赵云澜……

　　他不敢再想了。

　　算了，怎样都好，只要让他把那句话说出来，赵云澜就算抓他杀他都可以。

　　都是应得的。父债子偿。

　　赵云澜带沈巍走进一家饭店，然后又进了包间，招呼服务员点菜，期间沈巍没做任何反应，像木偶一样。

　　“沈巍，你待会儿多吃点，这家店可好吃了，真的，味道简直没话说！沈巍？想啥呢……”

　　“没，你……打算，什么时候……抓我。”沈巍一字一句的说完，然后绝望的闭上眼，等待着。

　　赵云澜惊讶的看着沈巍，然后道，“你在龙城做坏事了吗？”

　　“没有……”

　　“当年的事，是你主使的吗？”

　　“不是……”

　　“你有参与吗？”

　　“……算有。”

　　赵云澜嗤之以鼻，“有个屁，你当时才多大点儿，”赵云澜拎起茶壶给自己添一杯，然后放到转盘上，“而且，当年的案子已经成铁案了，就算抓你，也翻不了案。没啥大用。”

　　沈巍镇定下来，想说什么，赵云澜赶紧先道：“你别说了，我真不想抓你，起码是现在。”

　　沈巍目光回暖，微笑道，“谢谢。”

　　“你还没说完呢，继续说。”赵云澜摆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沈巍却不明白，下意识问说什么？

　　赵云澜道，你说你弟弟被带走了，那你呢？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沈巍怔住了，他看着赵云澜毫不作假的关心急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低下头，垂下眼帘挡住泛红的眼底。

　　该死，明明有很对话说，怎么这时候说不出来了！

　　沈巍想跟赵云澜说一人在世的孤独，想说辛苦生存的惶恐，想说他找了赵云澜很多年却不得成果的失望，想说第一次相见的欣喜，想说希冀与赵云澜坦诚相认的渴望和怕被他厌恶的彷徨。

　　而这些在沈巍胸膛里翻滚到喉咙里，最后开口却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我，这些年过的还行。”

　　沈巍点点头，强扯出一抹让对方放心的笑容，可不知道这在赵云澜看来是多么的心疼。

　　你不想说，我不逼你，老子等着行了吧。

　　“对了，突然想起来，我今天找你，你好像不是很意外，怎么？你是知道我会找你吗？”赵云澜说完挠挠头，“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很煞风景？”

　　沈巍摇摇头，“是，沈寐跟你打完电话后，就跟我联系了。所以我能猜到你会来。只是不知道你回来的这么快。”我以为你会先去找你父亲。

　　“所以，你跟你弟一直都有联系是吗？”

　　沈巍看着赵云澜点点头，又摇头道“只是最近才联系的，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我没有去过多的了解。”

　　“为什么？”

　　“……赵云澜，我找了你十六年，终于找到了。”沈巍没有回答，忽然对赵云澜说这么一句。

　　赵云澜望着沈巍，下意识问找我干什么？

　　沈巍颔首微顿，“我找了你十六年，就想对你说一句……”

　　对不起。

　　“叩叩叩——”

　　“您好，您点的菜到了。”服务员敲敲门恭敬道。

　　“啊！进来吧！”赵云澜忙道，又看向沈巍，后者有点慌乱的微笑下，红着眼眶起身走到角落背对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赵云澜压下心里的失望感，帮服务员摆菜盘，等待沈巍自行收拾好了过来。

　　等沈巍再转身回到座位时，已经面色如常，伸手推了下眼镜，礼貌回应赵云澜的问候。

　　赵云澜没有问那句没说完的话，他觉得那样很伤感情。

　　两人在一种很和谐的气氛下认认真真的享用晚饭。尽管两人在以后都表示当时心底很震惊。

　　吃完晚饭后赵云澜搬动椅子靠近沈巍，认真道：“你看咱俩认识也有点日子了，先说我可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可是……”说到这赵云澜又换上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表情，“可是，你却瞒了我这么久，不合适啊对不对！该怎么办呢？”

　　沈巍瞪眼瞧着赵云澜，又低头想了一会发现居然无法反驳，窘迫道，“那，那你说，怎么才算合适。”

　　赵云澜得逞似的笑笑，眼里闪着精光：“这个我也没想好，这样吧，作为补偿，你是不是得听我的话？我让你干嘛就干嘛的那种。”

　　二人从饭店里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赵云澜询问沈巍是送他回家还是跟着自己一起回特调处，沈巍茫然的问为什么要去特调处？

　　赵云澜解释道，“昨天我们不是抓住了“蛇寐”在龙城潜伏的下线，你也知道吧，但是怎么都问不出来东西，想让你过去帮一下。本来想明天再找你的，可这事赶早不赶晚。虽然沈寐之前打过电话说什么夜尊抛弃你了他就会老实说了，可我还是觉得不太保险，你觉得呢？”

　　沈巍道：“沈寐是不会骗你的，他既然说了就肯定有用。”

　　“你怎么知道？”

　　沈巍苦笑道“我是他哥。”

　　赵云澜挑挑眉，“好的伐，Let\'s go。”

　　第十六章完

　　啊啊啊啊啊啊啊，结尾写的太那啥了，因为这块儿实在不好想。

　　故事为什么不讲完是因为，这段过往要很多当事人来讲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