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elyah

5、第三章

　　秀贤缓缓放下手中的木象，默默转过身，与Kay四目相对。一时，房内似乎只剩下时间在流动，两人俱是静静地带着审视地望着对方，只是这审视的含义大相径庭。秀贤眼中带着探究，而Kay则带着玩味。
　　“这是哪里？”秀贤首先打破沉默。
　　“我的一处私宅。不算是青帮的财产，没多少人知道这里。”Kay继续用那种眼角带笑的眼神看着对方，随意地靠在门口的墙上。李秀贤，似乎比当初更有趣了，呵呵。
　　“面对你的救命恩人，你难道没什么表示？”Kay走到桌边，开始近距离的观察眼前这个表面从容淡定的猎物。
　　“谢谢……”随着这声谢谢一同降临的是狠狠的一记重拳。Kay显然没想到这个从刚才开始就镇定平静的家伙会突然出手，堪堪地躲过这一击。但对方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拳头接二连三的朝他挥砸过来，Kay本能地要发狠回击，但想到秀贤刚受伤清醒，还很虚弱，急忙收回力道，只是招架而不回击。
　　“你这混蛋！”秀贤终究还是没几下就体力不支摇摇晃晃地倒下来，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骂道。Kay笑着坐在他身旁，不着痕迹地查看了下秀贤的伤口有没有裂开，确定对方应该没事后，就像儿时一样望着身边的人。秀贤转头正对上那双犀利深邃的目光，突然感觉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孩子，不由跟着Kay扯起嘴角。两人仿佛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在泰国相识的那段回忆，然而如今物是人非，眼前的人也不复当初的年少无知，心中不免有些感叹。
　　“我失态了，对不起”秀贤开口道，“我躺了多久？”
　　“2天。我知道你醒了就要走，所以让医生想办法让你多休息了会儿，省的你走到一半时晕倒。”Kay不紧不慢地回答着，语气中带着戏谑。
　　秀贤一听就有些急了。自己睡了两天，家里肯定是翻天了，局里估计也正在四处找他。Kay把秀贤的手机递给他，秀贤看了他一眼，便急忙到门外打了两通电话。回到屋里时，Kay正站在阳台上抽烟。秀贤看着Kay高大挺拔的背影，依稀回到了初识的那个黄昏。同样也是这个人这个背影，秀贤突然觉得心头有点堵，默默地走到床边穿上自己的衣服，跟着Kay走到阳台。
　　“你这些年怎么样？”秀贤看着远处的一片绿地，没有回头。
　　“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Kay看着另一处的一群鸟飞过，嘲讽道。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我是说，你过得如何？”
　　“那我先问你，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李秀贤，还是李要员？”Kay回头看着秀贤，口气严肃而认真。
　　秀贤转过头有些恼火地看着Kay，“那你认为呢？”，这男人怎么也变得这么废话了。这答案难道不明显吗？
　　“我认为你有在审问的嫌疑。毕竟你我现在身份不同。”Kay故意跟秀贤打马虎眼，开始绕圈圈，看着秀贤有些发黑的脸色，越发觉得有趣。
　　“那就当时审问好了！”秀贤面无表情地冷冷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那样我就揍你。”
　　Kay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是真的不爽了，算了，不玩了。
　　“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亲，多了几个兄弟，有了一群手下，带着一帮小弟，管着家里的□□生意，日子过得还算自在随意。”听着Kay有些调皮的简单叙述，秀贤不禁嘴角扬起笑容，斜睨了Kay一眼。
　　之后两人就这样一边看着远处的风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各自这些年的生活。尽管话语不多，但彼此都觉得很久没有这样平静舒服地与人聊天，这久违的和谐体验让两人再次重新认识了对方。
　　Kay告诉秀贤自己从几年前开始也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秀贤，没想到会在码头那次重逢，当时还着实吃了一惊。“你看上去比你那些档案上更出色”Kay如是说。他还一度对那些成绩评语表示不屑，认为那些记录有些夸张，但那天在码头一看见秀贤，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但这个错误却令Kay感到很惊喜，并且打定注意要再次接近这个儿时的朋友。
　　16年。这16年放到这两个人身上，就好像只是16秒一样。在对方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他两就找到了彼此的感觉，那种从泰国起就有的共鸣。尽管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尽管大家都和原来有多么不同，尽管有那么多的尽管，但两人似乎就是有着秀贤母亲口中所说的那种奇妙的缘分。
　　当落日的余晖爬上两人的脸庞时，秀贤转身下楼，离开了这栋小别墅。
　　“下次再看见你，我绝不会放过你。”
　　Kay注视这那个渐行渐远的人影，回味着秀贤临走时对他说的这句话。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绝不放开你”呢？眼底那狐狸般的奸笑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