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elyah

10、第八章

　　李秀贤恢复上班一星期后，民基在整理那天饭店行动的分析资料时，无意间看到了一个摄像头拍到的开抢镜头。尽管当时是晚上环境较暗，但还是能清楚地听见枪鸣声，并且能看见开枪瞬间从枪管里喷出的火星。而瞄准的对象正是那天行动的对象之一——裴尚植。
　　韩国国家情报局，拥有全国最强大的情报网，要求社员的素质也必须是最高的，必须严格遵守局里的任何一项规定。在公共场合私自开枪，如果你没有合理的解释，那么犯此大忌，必然是要被严厉处分甚至开除。这个在饭店旁的街上开枪的人，经过调查，正是李秀贤。
　　局里决定严肃审查这件事，召开了紧急会议。
　　郑部长坐在正座上，望着对面的李秀贤，沉默不语。放完录像后，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郑部长看着对面微微有些发愣的秀贤，缓缓开口道：“向监视对象，而且是背对着自己的人……向他举枪是为了什么？”秀贤的手心开始出汗，手指发凉。“李秀贤要员……”
　　“或许是出现了镜头里没拍到的危急情况。”吴组长立刻插话道，神情担忧地望了秀贤一眼。这个孩子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她不相信秀贤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但秀贤的沉默令她十分不安。
　　“或许，是因为对对方的私人恩怨吧？李秀贤要员，我知道三个月前，你的养父姜仲浩姜室长在一次行动中牺牲了……”秀贤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躲避着郑部长直视过来的眼神。民基震惊地看着秀贤，本来想为秀贤开脱而准备的话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
　　“是为了报私仇吗？所以才拔的枪？”郑部长依旧步步紧逼。
　　秀贤慢慢抬起头，神情有些激动地看着郑部长，“如果是出于私仇，那是错误的吗？”
　　“李秀贤！”吴组长难以置信地喊道。
　　“那个人，杀了我爸爸，无法原谅，所以一直想找到他。”秀贤越说越激动，“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都是个在逃罪犯，以后他还会在韩国犯下更重的罪。把那种人制裁掉，有什么不对吗？！”秀贤两眼通红地瞪着郑部长。
　　“无论对方是多么罪大恶极，你也没有权利审判制裁他。”郑部长面无表情地继续看着李秀贤，“如果你不清楚这一点，就马上脱去NIS制服。”
　　听到这句话时，民基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慌张地看了秀贤一眼，立刻跳了起来。“部长！秀贤当时只是一时冲动，况且也没有伤到任何人。念在他是初犯，能不能……”
　　“姜民基！你给我坐下！”
　　“快坐下！”
　　吴组长和朴组长同时喝止道。民基意识到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呆呆地跌回座椅，回头望着坐在尽头的秀贤，突然觉得他一直是这么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尽头，而自己从未走到那里去过。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承担？他也是我爸爸啊……秀贤……你真是太傻了……
　　调查的结果是，李秀贤结束了他短暂的NIS生涯。当他踉踉跄跄地走出这个他曾经立志要奉献一生的国情局大门时，他看见了民基。他知道民基此刻可能很愧疚，但他却没有办法对他说出“没关系”三个字。他无意中间接害死了民基的爸爸，而民基也无意中间接害他失去原本为之奋斗的人生，讽刺的是，矛盾的焦点却是为父亲报仇的那一枪。秀贤默默地与民基擦身而过，走出来国情局，走进了外面的阴雨中。民基望着那个显得有些单薄的背影，意识到他和秀贤之间曾经某些美好的东西就这样碎在风雨中了。民基的眼睛变得模糊，心，最后和外面一样不可抑制地下起了雨。
　　一辆车跟在李秀贤的身后开了很久，秀贤没有回头，继续在雨里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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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秀贤……现在有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只要你顺利完成一个特别任务，就可以复职。你愿意吗？”郑学洙的话反复地回荡在秀贤的耳边，眼前浮现出那人老奸巨猾的眼神。秀贤是不甘心就这样被开除，但他也知道郑部长是在利用他。他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拨通了郑部长的电话。
　　郑部长约李秀贤到南山公园，秀贤把最终的决定告诉了他。秀贤思考了很久，无论如何，他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就算是这只老狐狸算计他，他也认了，毕竟这是他如今唯一的希望，他没有别的路可选。郑部长看着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说到：“其实我一直很看好你。你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要员之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好地完成这项任务。”
　　“到底想让我做什么？”秀贤冷笑着说。他一点也不想跟这只老狐狸多废话，既然是利用他，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郑部长探究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笑意更浓了。“undercover，打入青帮做卧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