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誓约呆毛之王》南野扬

9、梅林

　　这是……哪里？

　　绿谷在一片漫无目的的漆黑中前行着，除了前行，他不知道还能够做些什么。

　　但是，这真的是在前行吗？还是被囚困在黑暗中的原地踏步？

　　无从而知。

　　……花？
　　少年接住了头顶悠悠飘落的花瓣，轻粉的色泽，像是在发光一样透着生机。

　　“——哦呀。”
　　男人清澈的声音传来，似从天侧，似在耳畔，“有新的客人了啊。”

　　豁然开朗，漆黑散尽。此处繁花丛生，一望无际，美不胜收。

　　虹色交织出的花构成了海洋，漫延到了天的尽头。

　　坐在花海中的男人回过头来，满头的长发铺落，与花交叠，分不清彼此。

　　紫罗兰色的竖瞳，这个男人——并非人类。

　　“初次见面，叫我梅林就好。”苍白的发顶，虹色的发梢。盛极的花在他的脚下绽放，交织成了繁复的衣袍。

　　“梅林……”少年意识到了什么，兀然睁大了眼睛，他的声音在颤抖，“你、你是——”

　　“嘛，就是你想的那个‘梅林’哟~”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清爽，却莫名给人一种轻浮感。
　　轻飘飘的，如无根的花，寻不到安定之处。

　　“嗯，是个比预想中更单纯的少年呢。”梅林拄着魔杖从花海中站起身来，他凑近了这位‘闯入’阿瓦隆的少年，俊秀的脸上挂着清爽的笑，“你，有着非常纯粹的目光。”

　　“太、太近了！！”绿谷慌张的退后，看到两人之间重新变回安全距离后，忍不住松了口气。随后，少年用手抵着自己的下巴道：“果然，你是阿尔托莉雅桑的……”

　　“阿尔托莉雅的老师，亚瑟王的引导者，花之魔术师，芙芙精——”梅林急急忙收回最后一个称呼的尾音，‘嘶’的一声，看样子是咬到舌头了。他半捂住脸，沉声道：“最后一个请务必当作没有听到。”

　　“欸？”绿谷一脸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那么，让我们来说说王的故事吧。”如拂过草原的微风般的青年，眉目微垂，阳光落在他的发梢睫羽上，在眼底落下柔软的阴影。

　　他们所处的，是神话中的常春之国。最后的乐园，似锦繁花。

　　“……嗯。”少年点点头，在花海中坐下。

　　头顶倦懒而温柔的阳光，极致完美的景色，这里果然是……

　　“没错。”像是知晓他在想什么一样，梅林说道：“这里是阿瓦隆，也是你的梦。”

　　“虽然很想和你讲一下王的故事，但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去做呀。”半梦魇六角的耳饰在清朗的风中晃动。
　　他指了指少年的臂弯，绿谷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漆黑再次弥漫了他的视野，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沉睡的少年于无梦的安眠中听到了梅林最后的声音。

　　“——有机会的话，下次来听听王的故事吧，那可是七天七夜都说不完的经历。之后的……‘Avalon’就拜托你交给她了。”

　　等等……‘Avalon’是？

　　—

　　“——出久……出久！”
　　阿尔托莉雅倒挂在绿谷房间外的窗口，屈指敲了敲他的玻璃窗。

　　少年猛地从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呼啦’一下被掀开，“噫——噫！？”

　　“——嘶，好疼。”绿谷的手腕处被狠狠的隔了一下，他嘟囔着翻开掩着半边身体的被子，“这、这是！？”

　　“出久！”阿尔托莉雅见对方醒了，便再次敲了敲窗户。少女的声音因隔着一层玻璃而显得低沉了许多，“先让我进去。”

　　“阿尔托莉雅！！”绿谷手忙脚乱的踢开被子，踉踉跄跄的跑到窗前。

　　他一边打开了窗子，一边低声斥责道：“这太危险了！会掉下去的！”

　　“会吗？”因倒挂的姿势，少女的耳侧的鬓发笔直的垂下，连着呆毛一起垂成了直线。

　　只见少女歪歪头，轻巧的落入了少年的房间里。

　　“完全不会有危险。”像是证明了自己的说法一样，少女肯定的点了点头。

　　“倒是出久。”见绿谷仍旧一副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阿尔托莉雅干脆的转移了话题，“成为英雄是你的梦想吧？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进行特训了！”
　　“首先，起的太晚了。”阿尔托莉雅示意对方讲目光落在有着欧尔麦特表盘的挂钟上，少女的声音非常严肃，“已经五点半了，你才刚醒。”

　　“已、已经很早了。”绿谷看到自己辩解后，少女渐渐皱起的眉头，连忙说道：“以后不会了!”
　　趁着少女神情松快下来的功夫，少年从被子下拖出了一个极长的金属造物。因为刚醒来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些磁性。

　　“这个。”当阿尔托莉雅看到他手中拿着的东西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惊住了一样，愣愣地站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

　　绿谷没有注意到少女的反常，他的目光完全的落在了金属长鞘上，将剑鞘搁置在桌子上。少年双手捂着嘴开始不自觉的碎碎念，“‘Avalon’就拜托你交给她了……这就是‘Avalon’？没记错的话，这个发音应该是‘阿瓦隆’吧。”

　　“那个传说中的理想乡？可是，这是一柄剑鞘啊……话说回来，原来梅林是那么年轻的人吗？不，不对，他好像不是人的样子。但是不管怎么样，梅林不应该是一把胡子的老爷爷样子的贤者吗？”

　　“好像也不一定？毕竟真正的亚瑟王是女性，那么，梅林是个看起来异常年轻的男性……好像也没有任何问题。这个的材质应该是金属吧？究竟是什么金属……黄金，还是？不过，这个剑鞘为什么要叫做‘阿瓦隆’……”

　　“这个剑鞘就叫做阿瓦隆，不用怀疑。”阿尔托莉雅轻轻地叹了口气，打断了绿谷少年的碎碎念。

　　“欸、对！对不起！”绿谷让开了堵在桌前的身体，“一不小心就会说很多话……抱歉。”

　　“这是与我的剑所能唯一配套的剑鞘，其名‘Avalon’，是源于妖精乡阿瓦隆岛上的宝具。”

　　“所以就叫做‘Avalon’吗？”绿谷愣了愣，“原来如此，意外的好懂呢。”

　　灿金色的金属剑鞘，其上镶嵌着极为醒目的蓝色珐琅，正中铭绘着妖精的文字。微凉的温度，沉甸甸的重量。

　　与她的剑一致的颜色，灿金与苍蓝的交织，就像是星辉与夜空的落错。

　　绿谷拿起平放在桌子上的剑鞘，将剑鞘放在了少女手中。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梅林先生告诉我，要将这个交给你。”

　　“梅林？”阿尔托莉雅思索了片刻，说道：“原来如此，他将你从梦中拉入了他的领域。”

　　“梦境与现实，从来都勾结交错，极难分割。当梦与现实交错的那一刻，将剑鞘递在了你的手中。”少女点点头，剑鞘自她的手中弥散成金辉，“我收下了。这一次，不会再遗失了。”

　　“辛苦你了，出久。”说完这句话后，少女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少年蓬松的发顶，“但是，该跑的步，依然要跑。”

　　“快去！绕着这片住宅区跑三圈。我有看到引子女士起来准备早餐，等你回来的时候，差不多也该吃早饭了。之后，去上学。”

　　绿谷，绿谷默默地穿上了跑鞋。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那，阿尔托莉雅呢？”绿谷穿好鞋子后担忧的看向少女。

　　……人呢？

　　“——叮咚。”啊，是他们家的门铃。

　　“引子女士，我来叫出久一起去晨练。”

　　“阿拉，莉莉真勤奋，出久还没醒呢。”绿谷太太回头高声喊道：
　　“——出久！莉莉来找你了！”

　　“啊、是！！”绿谷一边回应着，一边听到自家母上大人温言软语地嘱咐少女晨练完后留下来吃早饭。

　　家庭大危机，妈妈好像喜欢阿尔托莉雅更多一点。
　　突然有种难言的心酸。

　　绿谷少年想起了他同为英雄宅的网友扬子经常说的一句话：

　　我目光所落之处，看到的不是寂寞，而是这比寂寞还要更加苦涩的风柔。

　　不愧是扬子啊，说的每一句话都这么有道理。
　　绿谷少年看着欧尔麦特的海报，难得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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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扬子：真是个有前途的少年啊。
最近降温了呢……扬子家只有19℃，于是我翻出了贞德披风，裹着披风瑟瑟发抖。
感谢投雷与某白色液体的浇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