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快穿]》金银琥珀川

51、龙傲天的金手指（十）

　　不管他们两人表现的如何从容自若，这都没法改变一个现实。

　　——以薛昭现在的本事，想要在宗门大选中杀入名单，纯属痴人说梦。

　　“时间来得及吗？”

　　白华少见的表现出了对这个问题的担心，直白而又显得过分扎心地说：“你现在这点三脚猫水准，想要过初试也没希望——话又说回来，现在在大选前还有初试吗？”

　　钟毓对宗门大选的印象那都已经是五千多年前的事情了，这对修士而言都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光，足够沧海变桑田，连天上的星斗都跟着偏移了位置了。

　　薛昭清楚白华对如今这个时代不甚了解，因此相当细致地解释起来：“在大选前还有三试，初试一般是各宗各门自个儿广撒网遍捞鱼找合格的苗子收入门下，二试便是三大宗七大门之外的宗门自己在宗门内选，筛选出门内拔尖的弟子参加三大宗七大门给出的终试命题，再从这些弟子中筛选一波出来参加大选。”

　　三大宗七大门在修真界中拥有着几乎垄断的地位，这个垄断不仅仅指的是对资源和实力的垄断，更指的是通过这样年复一年的筛选几乎将整个修真界的天才们收入彀中来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

　　只是当年在画仙兰芝和飞升时也有过洪山三约，一约便是但凡三试选入的弟子，若是往后功业有成，三宗七门不可阻碍对方回归自己本家本宗扶持。

　　也正因如此，这么多年下来，宗门大选始终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乱子。

　　大小宗门沉默而温驯地遵循着三宗七门吃肉他们喝汤的规律，大部分时候，对此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心存感激。

　　——尤其对小宗门而言，仅仅只是把自己发现但是无力培养的好苗子往上上供就能得到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这实在是一笔太划算不过的生意了。

　　“这么麻烦？”

　　白华闻言不免咂舌。

　　“整这花哨的……那散修呢？就他们这胃口，没有散修参选的概率也不高吧？”

　　薛昭原本还想买个关子，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一下就点出了自己不曾提及的那点，也就只能收起些微的戏谑，不太明显地鼓了鼓脸颊，老老实实地交代：“三大宗七大门有自己的晋选任务，便是为散修准备的。一直到大选正式开始那日前的十二个时辰都可以提交任务。

　　“大部分散修都会选这个路子，或者临了了暂时找个小门小派的挂靠着了事——这也都是允许的，毕竟最后决定结果的是大选，所以三宗七门基本上也不管其他修士如何入选的大选。”

　　薛昭的家族虽然不大，但到底也是个有能力推荐名额的小宗。他作为家族中适龄并且天赋还算不错的年轻人，自也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着大选这件事做准备的，这会儿提及也是娓娓道来，熟练的仿佛一个已经做了三百遍模拟真题的考生。

　　“倒是和我想的大差不差。”

　　白华听了后便说：“你如今这个境地，不如接了晋选任务再说。”

　　虽然以他现在的水准要想完成晋选任务大概也不容易，但白华总觉得以这小子的气运，如果真的找个小宗门挂靠上，指不定又得牵扯进进一堆爱恨情仇痴男怨女的纠葛里头。

　　——别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感觉，问就是她觉得这个走向非常眼熟，所以才推荐薛昭走另一条路。

　　“我也这么想的。”

　　薛昭也相当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个节点想要挂靠，少不得又得花费不少钱财精力打通关节。日后吃喝用度也少不得开支不少，如今这点钱财怕也只是堪堪够用，倒不如去搏一把晋选任务。”

　　虽然这话说的直白市侩，但理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只是……

　　薛昭将视线转向在自己的无名，又突然笑着问道：“倒是晚辈还以为……前辈会让我别用剑参与大选呢。”

　　“你如今这档次，别说用剑了，用什么都一个样——你又不是那些天生的剑骨道胎，打小从娘胎里出来摸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剑胚如今已经习剑一二十年了。我虽然觉得你不大适合用剑，但等入了宗门再慢慢甄选适合你用的兵刃也一样。”

　　虽然早知道对方说话直白戳人，但听到白华这么说，薛昭还是不免有些觉得扎心。

　　“更何况剑宗虽然叫剑宗，但当年也只不过是因为出了名的剑修比较多而已。本是个戏谑的称呼，倒是也没想到这称呼居然还成正儿八经的名字了。”

　　白华在那场梦中找回钟毓的一部分记忆后就意识到她的记忆只是被她自己藏起来了，如今只要自己顺着找到的那一段记忆中的部分思索下去，一些简单的记忆片段就自然而然从她的记忆中跳了出来——比如剑宗这个名字，放到如今，还真没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的来源。

　　五六千年的功夫，倒还真叫这个名头从戏称转正了。

　　也不知道老头会不会气的鼻子都歪了。

　　白华心中虽然这么嘀咕，但还是尽心尽力地给薛昭安排好了进入宗门后的一切。

　　“宗门内各峰不止会用剑这么一个玩意儿，等你正式入门后去兵库试炼一道，不出意外应当是能找到最适合你的兵刃使用的——反正我当年是这么个模式，这些宗门试炼也万变不离其宗，基本上不是这个试炼就是那个试炼，度过了就行，没有什么太多稀奇的地方。”

　　“看来倒是我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了。”

　　薛昭抓紧一切机会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白华口中吐露的一切消息。哪怕五千年在如今这个世道都算得上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光，但是他并没有忘记剑宗本宗还镇守着一尊活了两万多年的老祖，以无、钟毓前辈的资质，想必当年也是在剑宗鼎鼎有名的角色。

　　……或许他在剑宗内，还能看到她当年留下来的痕迹。

　　“不过既然这样，宗门大选对您来说许是有些无聊了……届时我在帮您找些有趣的话本子看？左右我也没什么东西要放在芥子戒里头……对了，剑宗山门脚下的陈酿也颇有名头，届时我也为您准备一些吧？”

　　意识到这件事后，薛昭甚至都有些忽略宗门大选的试炼任务对自己而言时间相当紧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先安顿好身边没法自由行动、也并不打算在宗门大选时将对方寄存在客栈中的无名。

　　只是对方的沉默确实显得过于漫长，以至于薛昭寻着静默朝她看去时，在她脸上罕见地看到了一种名为惆怅的情绪浮现。

　　在提及自己死去五千余年时她脸上没有露出这种表情，在提到自己一个人在芥子戒中枯守五千余年时也没露出这种表情，甚至在提及自己失去记忆孱弱到几乎魂飞魄散时，她脸上都没露出过这种表情。

　　唯独在提及剑宗时，她的脸上却突然便有了这种怅然若失。

　　“……倒不如说，这事儿对我来说也挺新鲜的。”

　　白华像是在和薛昭解释，又像单纯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是被师父捡回剑宗的，宗门大选这事儿虽然有所耳闻，但倒也确实没参加过。”

　　正因如此，她当年才兴致勃勃地和兰芝和讨论去旁观宗门大选的事儿——往年只有她在新人们捱过试炼作为大师姐去引导他们压压场子的份儿，从来没有自己下场参与、甚至连旁观的份儿都轮不到她。

　　——师父总是振振有词地说是给去宗门大选旁观是给别的孩子们开开眼过过心坎的，她这个大师姐去抢小朋友们的份额实在丢脸，因此总是不许她占旁观的名额，她只能无聊了去薅兰芝和倒宗门脚下，一个个数清进入大选的有多少人，最后在迎接新人时再数数这届淘汰的人选和自己先前猜的淘汰人数有没有对上。

　　总归是无聊的活计，现在回想起来，倒也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了。

　　白华从钟毓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对上薛昭的担忧的模样，冲他展颜一笑，语气都相当轻快地说：“——如今倒是能跟着你去开开眼界了。早年我还和兰芝和说一定得去看看宗门大选到底有什么花头呢，没想到一等就等了五千多年，他都飞升了我都没能看上。”

　　薛昭闻言也笑了起来。

　　他虽然历经苦难，但一双尚显圆润的猫儿眼笑起来时还透出几分少年人无忧无虑的天真快活，叫他眉宇间郁结的仇恨都浅淡了不少。

　　“倒也是我幸运，竟也能在五千年后有着和那位画仙一样的机缘。”

　　大抵是意识到这件事确实让他心情不错，以至于薛昭的语调都难得轻快起来。

　　“不过我也得琢磨琢磨晋选任务……”

　　他们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对方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薛昭下意识回避了向无名寻求帮助这件事，白华虽是不介意帮薛昭一道，但对方没提出来，她也乐的身上没活心里自由。

　　“左右也都是采仙草找仙兽除恶龙之类的活计，再过千八百年多半也是这么一套，你看着自己感兴趣更顺手的来就行，难度大抵都是相差不多的。不过现在时间赶的紧，你找个路途近些的倒是更方便些，不然来回路上得花不少时间不少钱呢。”

　　她虽然对如今的物价并不太清楚，但显然也是有过在外头游历经验的。若是到时候太赶着时间来交任务，路上不免会被赶车马的宰一顿——赶自然是赶得上的，每到这个时候各路的货马交通总是能各显神通卡着最后一刻把参与初试的修士们送回来，但要付多少价格……

　　那就真不好说了。

　　薛昭被她这么说的心里都没多少试炼任务过不去的压力，虽然心中觉得单纯用距离远近来筛选任务不免托大，但也确实考虑了对方的话。

　　不然要是距离太远，光是传送到目的地附近的城镇传送费都得花上不少，虽说如今还有余钱，但终归还是能省则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