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龙[香蜜沉沉同人]》藏金鼎

31、章三十一 噩耗

　　“一、二、三、四……”锦觅挨个将锦囊数了个几遍，道：“过了这么多天，怎么老是还有这么多。”前日是做药膏，昨日是锤簪子，却不知今天拆开，会是个什么了。锦觅将美目闭着，往那堆锦囊里随手一抓，轻易便捞出个蓝底昙花纹的小袋子来。扯开绳子，拿出信纸，她横目瞧去，正是教人烤鸡、烧鹅的方法。“正好我很想吃呢。等爹爹下朝回来，我正好做完，两个人一起吃，岂不快哉？”
　　锦觅心里算盘打得飞快，又喜滋滋想道：“狐狸仙人也该喜欢，我到时就勉强分他根鸡腿，馋死他。”
　　府外又有那璇玑宫的仙童求见，正提着一笼锦鸡和白鹅，恭敬道：“殿下早就备好了。让我等给仙子打下手。”
　　“好极好极。”锦觅笑得欢喜，她生得双多情桃花目，瞬目抬睑间具是风情，“我就知道，润玉仙什么都会准备好的。”

　　按着润玉纸上所教，锦觅往鸡腹里填了姜蒜葱丝，又切了香菇塞满鸡腹，待得这锦鸡大腹便便，这才蘸上调料刷在锦鸡表面。锦觅同仙童道：“我喜欢皮脆肉嫩的，待会你烧火的时候可要帮我看好。”
　　“小仙自然省的得。”那仙童唯唯称是，也不扰锦觅烹调的乐趣，只立在一侧，见机为她递刀切菜。锦觅又拿香蜜往锦鸡皮上刷了几转，便道：“我刷完了。要是烤出来的好吃，我便也分你一块。”
　　那仙童只笑着不应，念个火字诀，便以灵火烤炙起这锦鸡来。锦觅舍不得烤鸡，搬个矮凳坐在一旁巴巴瞧着，心里早把这锦鸡拆成了数块：爹爹一块，狐狸仙人一块，要是老胡和连翘在，也该分一块……就不知这烤鸡能放多久，不然润玉仙也能分一块。
　　她只托腮撑颐在旁瞧着，时间渐过，肉香四溢，勾得锦觅肚里馋虫直转，她忍不住便闭了眼深吸口气，想道：“不行不行，起码要等爹爹回来，我们一起吃才好。”

　　未料到，先回来的并非洛霖，而是天后的宫侍。那宫侍也不通禀，亦不敲门知会，径自便现身于锦觅同那仙童面前，细声细气道：“锦觅仙子？天后娘娘有请哩。”
　　“真是奇了怪了。我鸡还没做完，难不成就被天后知道了，也想分一块？”锦觅犹记得当初天后那副狰狞面貌，自觉同她关系不融洽，遂只单肘撑颊，不满道：“我鸡都没烤完呢。”
　　“呵。”那宫侍面皮微扯，真如个人皮蒙在块木头桩子上，更像个人偶了，“天后娘娘相请，锦觅仙子，您可莫仗着水神仙上，便目无尊卑、恃宠而骄啊。”
　　“什么是‘恃宠而骄’？爹爹同我说，如果有我不喜欢，别人又偏要我做的，大可不必做。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是‘恃宠而骄’。”锦觅谦虚请教，倒把那宫侍气个仰倒，可她偏还孜孜不倦，问道：“可是和‘仗势欺人’一个意思？润玉仙也说，我可以‘仗势欺人’呢。”
　　“水神仙上正被陛下留下燕谈，至于润玉殿下。”那宫侍面肌扭到一处，绷出副慈悲济世的观自在菩萨模样，假笑道：“润玉殿下如何，待仙子至天后娘娘殿中，不就知道了？”

　　到底念着润玉的好，锦觅叮嘱好仙童好好看着火候，且不可烧焦或者偷吃了，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那宫侍入了宫掖。天后正慵懒靠在椅侧，穗禾公主正同她耳语什么，天后似被取悦了，正抬袖掩唇而笑。只这锦觅甫一入内，天后收了笑意，只招手道：“你便是润玉的未婚妻，锦觅仙子了？”
　　“我还没修炼到那地步，只是个半仙。”锦觅抬睑望去，便觉殿上二人委实古怪。天后自不必说，她素来对锦觅厉容严色，从未有过这般和善可亲的。至于穗禾公主，锦觅虽与她不过数面之缘，但从未见过她这般似悲悯似哀怜的神色。
　　“果然是个伶俐的。”天后被锦觅话一堵，面色微凝，只是想起陛下盛怒，便又缓和了神情，凉声道：“可惜，润玉却没有这样的福分。”她提袖欲擦泪意，然她本就厌恶润玉，怎会当真为润玉落半滴泪的。“你也莫过于伤怀，毕竟，仙家没什么一女不嫁二夫的死规矩，便你是个克夫福薄的，也自有水神为你做主。”穗禾公主忙安慰道：“姑妈对润玉殿下从未有半点不好的，便是这婚事，也是陛下亲自指下的。想来是梓芬花神不肯庇佑，怨不得旁人的。”
　　这话说得犀利，奈何锦觅不懂，她虽想逐字逐句皆问个明白，但想到洛霖所教，只得应付道：“我爹爹说，润玉仙有我这等正经的未婚妻，福气自是极好的。”锦觅只挑自己听得懂的话回去，“爹爹还说，我母亲梓芬为我避劫，特意设了封印。是以，我虽没见过娘亲，却知她是一直庇护我的。”

　　锦觅说得坦荡，穗禾公主一噎，到底心肠软些，竟也不为难她了。只天后不依不饶：她素来嫉恨梓芬同太微旧情，更恨太微于梓芬死后处处留情，言辞登时尖刻起来。偏天后又好面子，便是咒人不幸，也要做出副真诚热忱之态，她只道：“若按你这么说来，他有你这等天真的妻子，自然是不错的。那便该是你命中不幸，偏选了个短命的夫婿。可惜你娘亲自己便是个命薄的，于此处，却是庇护不了你了。”
　　“润玉仙每日都陪在我身边，怎么就短命了。”锦觅纳罕道：“天后可是认错人了？我看戏文中有那等面容具是一样的双生子，可是天后将我错当成了他？”
　　“陪在你身边？”天后长袖横抛，掷出道流星似的弧线，高声道：“难不成我这孽子还敢战前溃逃？那此番，活该他葬身魔族铁蹄之下了！”